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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听到身侧不远,隐隐传来一声轻“噫”!这声音十分轻微,但南振岳耳朵何等灵异,心生警兆,立即回目望去!月光之下,静悄悄那有什么人影了心中不禁暗暗一惊,方才明明听到噫声,就在附近,自己怎么会丝毫不觉?心知今晚来人,敢和黑风婆作对,自非等闲之辈,自己可得小心!心念一转,故意举起茶碗,呷了一口,装作没有听到一般,暗中却凝神÷志,施展天视地听之法,用心搜索!这一着,果然有效,只听自己左侧不远,有人轻声说道:“坛主,你说那是托塔天王的信符?”
另一个声音极为苍老,口中只“唔”了一声。
先前那人又道:“可是真的?”
苍老声音依然唔了一声,才道:“这个很难说,不过,托塔天王的信符,必须是传符之人,以右掌相示,还没听说过贴在纸上的。”
先前那人道:“那是假的了!”
苍老声音道:“那也未必,托塔天王的信符,有谁敢假?唉,此事倒必须查清楚了才好,托塔天王的信符,既在此处出现……”
他拖长语气,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一时只是沉吟不语。
南振岳真没想到师傅的信符,武林中人,会有如此重视,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骄傲,因为自己是师傅唯一的传人!只听苍老声音缓缓接道:“好在帮主要老夫赶来,只是看看老妖婆的动向,少林寺的人,也许就会赶到……”
南振岳听他说出“帮主”两字,心中一动,暗想:这两人敢情是龙门帮的人?先前那人又道:“坛主,那小子装模作样的坐在那里,准是黑风婆门下了。”
苍老声音道:“唔,不像!”
先前那人奇道:“那会是谁?”
苍老声音道:“像是替老妖婆护法来的。”
先前那人疑惑的道:“凭他这点年纪……”
苍老声音笑道:“别看他年纪轻,比起四个老儿,还强得多呢!”
先前那人没有作声,苍老声音嘿然微晒道:“嘿嘿,你不信吗?那四个老儿,还没有发现咱们,但他却早已发觉咱们藏身之处了!”
南振岳听得一惊,暗想这老儿当真厉害,自己方才只不过瞥了一眼,连身子都没稍动,一下居然被他发觉—了!“坛主……”
先前那人刚叫出“坛主”两字!苍老声音立时阻止道:“别出声,有人来了!”
南振岳又是一惊,自己正在凝神行功,施展道家地听之术,五六丈以内,就是风吹草动,也该清晰可闻,何以他已经听到了,自己还丝毫无闻?只听先前那人,压低声音道:“坛主可知来的是谁?”
苍老声音微嘿一声,道:“还不知道,这四个老儿互打手势,分明也已发现了来人,奇怪的竟然并不现身阻拦?”
南振岳暗哦一声,原来他是看到隐伏四周的云中四将在互打手势,自己还当他内功精深可以听出一,二十丈以外呢!“咦!”
那苍老声音忽然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少林寺大睁丹被盗,闯和尚赶来了还有可说,武当派平日很少过问江湖之事,对老妖婆出山,也会如此重视,玉虚子居然派了他两个师弟,连袂远来!”
南振岳听得也自一怔,武当三子,名震武林,玉虚子的两个师弟,当然是玉真子和玉灵子!这苍老声音,敢情身在高处,是以来人还在石笋林外,就可看得清楚,但朦胧夜色之下,能看到十数丈以外,这份眼力,也非同寻常!就在此时,已从石笋丛中,陆续走出一行人来!前面两个头椎道髻,背负长剑的青袍道人!敢情就是武当山玉真子和玉灵子了!一个身形枯瘦,颏下一把花白胡子,风标如苍松古月。
另一个脸孔白皙·,身形修伟,胸垂黑髯的,年事略轻,但也道袍飘忽,步履轻逸,一望即知身怀绝顶武功!两人身后,是一个满脸长着连鬓胡的高大僧人,正是少林百尊者百非大师,身后还随着四名手执禅杖的僧人。
这块四周围着石笋的空地,一共也只有两三丈见方,一行人才一现身,便已走近石桌!玉真子眼看已抵黑风婆巢穴,石桌边上,居然悠闲地坐着一个年轻人,面前还放了一个茶碗,好像独自儿赏。月喝茶,心中不禁暗暗生疑,两道目光,只是盯着南振岳打量。
玉灵子却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平日目空一切,虽然也看到南振岳,神态倨傲,连看也没看一眼。
南振岳因和闯尊者有过一面之缘,连忙起身拱手道:“大师请了。”
闯尊者在少林寺中,地位不低,是鲁智深型的人,他手提六尺方便铲,大踏步走来,一眼看到南振岳,不由楞得一楞,大环眼突射奇光,点点头道:“小施主也赶到这里来了?”
玉真子道:“大师认识这位小施主了”
闯尊者哦了一声,道:“正是……正是……”
他似想和南振岳介绍,但一时不知南振岳是否愿意自已说出师门来历,甚至除了只记得南振岳是托塔天王门下,连他叫什么名字,都已忘记,因此一时说不上话来。
“咦,师兄……”
玉灵子骤然看到石笋上挂着的那幅立轴,口中不禁轻咦出声道:“这是托塔天壬的记号?”
玉真子身躯微震,倏然抬头,但当他目光和挂在石笋上的信符乍接之际,目放异采,半响不语!过了一会,才轻吁道:“真是托塔天王的信符!”
他这句话,字字有如沉铅,似是费了他甚大的气力。闯尊者手柱方便铲,面上神色诧异,回头朝南振岳洪声问道:“小施主,这是你挂的吗?”
玉真子、玉灵子听闻尊者这一问,四道目光,不禁全朝南振岳投来!南振岳恭敬的回道:“不是在下挂的,但……”
闯尊者还没待他说出,追问道:“小施主可是奉令师之来的?”
南振岳躬身道:“在下只是经过这里……”
闯尊者下颚微仰,作出会意之状,洪声笑道:“是了,小施主定是看到令师信符,才进来的?”
这位大和尚当真想到就说,也没想想托塔天王的信符,是挂在石笋丛中,南振岳就是像一头飞鸟,打上面飞过,也不容易发现,又不是必经之地。
天真子听得心头一震,问道:“大师,这位小施主是王大侠的……”闯尊者晃着脑袋,大笑道:“不错,他就是托塔天王的高弟。”
这下,听得玉灵子也不由朝南振岳注意起来,但他看清南振岳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孩子时,冷傲的脸上,不期又泛起轻蔑之色!玉真子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寿佛,小施主原来是王大侠的传人,贫道多多失敬,不知小施主如何称呼?”
南振岳慌忙还礼道:“道长好说,在下南振岳。”
玉真子道:“贫道武当玉真子,这是三师弟玉灵子。”
南振岳朝两人抱拳作揖,连称“久仰”,玉灵子似有轻视南振岳之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南振岳生性谦和,虽觉玉灵子似有轻视之心,但也不在意上。
玉真子接着说道:“贫道要想请教,令师信符在此地出现,小施主可知其中原委吗?”
闯尊者道:“不错,小施主快快请说。”
南振岳道:“石笋上所挂信符,是家师二十年前留赠黑风婆的。”
闯尊者道:“令师曾把信符留赠黑风婆?那是为了什么?”
南振岳道:“二十年前黑风婆败在家师手下,当时家师曾提出两个条件,一是从此不许横行妄杀,二是不许再在扛湖走动,留下这张信符,就是替他解围用的尸玉真子望着闯尊者,沉吟道:“黑风婆的确是二十年前,突然失踪,那时咱们九大门派,亦曾派人四出查访,始终没找到她的踪影,原来是败在令师手下,才消声匿迹,此后果然没有再在江湖出现过,。”
闯尊者合十道:“阿弥陀佛,若非小施主说出原委,二十年来江湖上还没有人知道这段经过,哈哈!托塔天王在此既然留有信符,此事自然可信,两位道兄,咱们走吧!”
玉灵子看了石笋上挂着的信符一眼,忽然冷笑一声,道:“大师且慢,这位小施主说的,二十年来,江湖上从没听人说过,不知是否可靠?”
闯尊者怔了一怔道:“想来不会有错了。”
玉灵子道:“托塔天王,数十年名满武林,但很少有人见过他庐山真面目,金塔信符,见过的人也不多,但传他信符之人,必须以右掌相示,还不曾听说过贴在纸上的。而且二十年来,托塔天王王大侠久已不在江湖走动,金塔记号,人人均可仿制,焉知其中无诈?”
南振岳听他这般解说法,心中不禁一凛,暗暗想道:他此话说得不错,黑风婆这份记号,不要是假冒的才好!闯尊者也是一呆,接着笑道:“道兄顾虑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