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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得雖難聽,卻到底舒緩了些恐怖氣氛,叫人松了口氣。他的小孫女也鼓起勇氣,走上幾步扶起早已暈去的瑤琴,掏出手絹試圖擦拭她臉上鮮血,卻哪裏止得住。
瑤琴被小女孩一動,悠悠醒轉,感激地笑了笑,低聲道:“小妹妹,謝謝你……別費力氣了,我這條賤命自己也不想要啦……我害死了桃夫人的孩子,這是報應……”
小女孩搖頭道:“你叫我小針兒吧,爺爺就這麼叫我的。你別怕,我去找布帶給你包紮傷口。”忽聽有人道:“我來。”卻是原本坐在蕭總管身旁的那個矮個子少年。少年向小針兒一笑,露出兩顆虎牙,甚是可愛。小針兒喜道:“謝謝哥哥啦,你是大好人!”
那少年將自己衣衫撕了給瑤琴包紮,瑤琴正想道謝,少年卻臉色一肅,道:“你背叛主子,陰窒露荆λ罒o辜嬰兒,若不是看在這位小針兒妹妹的好心份上,我是不會救你的。”瑤琴羞愧無地,方待開口,忽聽又有一人高聲道:“那女子,你口中所說的‘桃夫人’,莫不就是那通敵叛國、水性楊花、淫賤無恥的桃花妃子麼!”
說話的是個身背長劍的道士。一聽這“桃花妃子”四字,在座之人無不震驚,臉上皆流露出憎惡與鄙夷之色。一書生猛一拍桌子,大聲道:“一定是那賤婦了!所謂王爺,定是金狗的都元帥完顏錯無疑!”眾人恍然大悟,紛紛斥罵“賤婦”。
小針兒大奇,忙問少年道:“桃花妃子是什麼人?難道她是個很壞很壞的女人麼?她做了什麼壞事,為什麼大家都罵她?”那少年面露難色,尚未開口,書生已接口道:“那桃花妃子正是該被千夫指、萬人唾!她本是我大宋飛劍花將軍的結發妻子,卻背叛花將軍,隨那金狗完顏錯私奔,做了金人的側王妃,豈不是水性楊花、淫賤無恥?哼,可那完顏錯淫亂好色,還不是一時新鮮勁過去便將她丟棄一旁!”
瑤琴忽掙紮起身似要開口,但傷重情急下連聲咳嗽,竟說不出話來。書生越說越激憤,拍著桌子又道:“她若單是隨金狗淫奔也罷,可恨七年前秦淮河上,她竟和完顏錯合窒莺▽④姡股硵嗔嘶▽④娨恢挥冶郏
小針兒禁不住驚呼出聲:“啊,花將軍不是她從前的丈夫麼!為什麼這麼狠心哪!”
書生恨恨道:“那賤婦正是如此卑鄙惡毒!飛劍將軍花宴春是我大宋第一英雄,自帲Ю蠈④娙メ幔▽④姳闶俏掖笏诬娒竦捻斄褐涔μ煜聼o敵,更且呋I帷幄、用兵如神。若不是自己的妻子設計陷害,怎會敵不過那完顏錯、又怎會斷了一只臂膀!若非花將軍當日重傷,又怎會讓金人得勝、鐵蹄渡江、占我彛е荨⒊刂荩「珊薜氖牵翘一ㄥ舆從花將軍處偷取了我大宋的秘不外泄的軍書陣法、兵防地圖交給完顏錯,以致這七年來大宋與金人交戰多有輸陣。若非那桃花妃子紅顏禍水,以花將軍之神勇,豈不早已率軍收眩掖笏伪边吺У兀
店內眾人無不露出痛恨激憤之色,七嘴八舌附和書生,斥罵那桃花妃子禍水亡國。
忽然瑤琴鼓足力氣,擋開為她包紮的少年的手,大聲道:“你、你們都是胡說!桃夫人絕不是什麼卑鄙惡婦!她洠в泻▽④姡潜煌鯛斪约簱尰厝サ模
眾人都吃了一驚,紛紛將目光投向她。小針兒忙道:“瑤琴姐姐,你看你傷口都裂啦,別說啦。”瑤琴搖頭,泣道:“不,卑鄙的人是我,桃夫人待我好,我卻背叛了她,今天我不能讓別人這樣誣蔑她。”小針兒奇道:“那你說,那位桃夫人不是壞人嗎?”
第一章 風雪夜店(中)
瑤琴含淚道:“桃夫人怎麼會是壞人呢?她又美麗,又好心。我是王府唯一的漢人丫鬟,剛開始不會說女真話,府裏的人都欺負我,只有桃夫人護著我。我知道她也不是因為看重我,不過是看在我同是漢人的份上。她在王府裏從來洠в虚_心過,對誰都是冷冷的,我知道她心裏一直惦記著她的丈夫花將軍,可是洠мk法──王爺武功高強,權勢滔天,他要搶一個女子,哪怕是大宋最英雄的飛劍花將軍的妻子,也一定能搶到手。王爺把桃夫人搶回來,是七年前的事了……”她的聲音忽然溫柔起來,“那年我才十二歲,爹娘早死,兄嫂成日打罵,一天我一個人坐在村外的泥地裏哭,忽然看見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邁過來,馬上坐著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裹著一身雪白色貂袍,斜插一根束發木簪,披在肩頭的黑發還帶著卷兒,眉眼比畫上的仙人還精致,廟裏的二郎神也洠⒖ N疫@輩子都洠б娺^那麼好看,又那麼高貴的人,當時就呆了。他只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問了句,‘願意去北邊嗎?’我就臉也熱了,心也醉了,稀裏糊塗便地點了頭。我跟他的隨從上了馬車,便看見了桃夫人。她當年也只十八九歲,挽著婦人發髻,穿著桃色衣衫,容貌極美麗,臉色卻極蒼白。我聽那些隨從說,她是王爺新聘的夫人,因為王府洠в袧h人使女,便讓我去服侍她。誰知晚上在客棧歇腳時,桃夫人卻不肯吃飯,我怎麼勸也洠в谩:鋈煌鯛斖崎T進來,冷笑道:‘原來你想絕食自盡。正好哇,你說我帶著你的屍體回去見大師兄,殺他會不會更容易些?’夫人瞪著他,神色怨毒,恨聲道:‘方綺錯,你還有臉叫他大師兄麼?!’王爺的笑立時便消失了,盯著夫人看了一會,眼神可怕極了,過了好一會才慢慢道:‘我不是方綺錯,我是大金朝淩王完顏錯,你還是早些改了舊日稱呼的好。’夫人怒極,冷笑道:‘好,好個淩王完顏錯,像你這般狼子野心、忘恩負義、陰毒卑鄙、不要臉皮之人,當真舉世無雙!’王爺卻毫不介意似的微微一笑,柔聲道:‘師姐,大師兄落到如今這地步,可不怪我,都是被你害的呀。’他的音眨麥厝幔晌衣犞鴧s禁不住打冷顫……”
聽她說到此,那書生再也忍耐不住,冷笑一聲,插口道:“你這小女子胡說八道,當真不知羞恥!”瑤琴急道:“我所說字字是真,你懀颤N誣賴我!”書生冷笑道:“你說那完顏錯稱桃妃為‘師姐’,稱花將軍為‘大師兄’,這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麼!那完顏錯乃是金狗的宗室子弟,位極人臣,文領三省事、武任都元帥,正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飛劍花將軍卻是我朝有史來最年輕的兵馬元帥,官拜禦前統軍,敕封小梁侯,祖上便隨帲г獛浛菇穑@兩人如何能是師兄弟?!”
眾人早生懷疑,聽這書生說得頭頭是道,無不深覺有理,都出聲附和。瑤琴見無人相信,心中直發急,卻又不知如何駁斥。
誰知西南角落裏忽傳出那蕭總管陰森森的聲音:“這丫頭說得洠уe,二王爺乃是撸跏龃巫樱孕¢L在南朝,十六歲才回王府,以文才武略驚豔四座,十八歲便官拜奉國上將軍。”
眾人一時都安靜下來,見他武功奇高,對他的話竟不由信了八分。欲待聽他詳加解釋為何完顏錯會自小長在南朝,他卻又不再發話。小針兒忙拉瑤琴衣袖道:“姐姐,那你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三個會是師兄弟?”
瑤琴道:“後來王爺便說:‘若不是那夜見了你做婦人裝扮,知道你已嫁與大師兄為妻,我本是想與他在戰場上一決高下。可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就莫要怪我翻臉無情、毀盟攻宋了!嘿,若不是當年大師兄為了給你摘那朵錯桃花,殘了右手,我又怎能輕易得手?’夫人臉色慘白,道:‘你還有臉提當年的事!是我們瞎了眼,十三年來錯將中山狼當作親兄弟!’王爺卻驟然背轉身去,過了片刻,卻澀聲道:‘你若真將我當兄弟,三年前那一夜,卻為何要與我肌膚相親,顛У锅P……教我以為,你心中那人是我……’夫人臉色更加白得可怕,嘴唇顫抖,過了好一會,聲音極低地道:‘那是個錯铡俏业腻e……’王爺並洠Щ仡^,厲聲道:‘是你的錯,那你便承擔後果罷!’說罷便甩門出去了……”
書生冷笑道:“說到底,還不是因那桃花妃子生性淫亂、紅顏禍水!自古妹喜妲己、西施楊妃,禍亂天下有例在先,花將軍斷臂是為她,完顏錯毀盟攻宋是為她,這桃花妃子一日不死,我大宋一日不得安寧!”眾人便又覺得他言之有理。瑤琴想要反駁,又怎辯得過讀書人引經據典、伶牙俐齒。她面傷本重,方才全懀环轂樘义暝┲膹姄卧S久,此刻急火攻心,傷口迸裂,鮮血竟是止不住地湧出,浸透了少年給她包紮的布條,人也漸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