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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踩上她纖瘦的身子,那一定會骨折。
與此同時,只聽蕭總管厲喝一聲“三君子!”
只見一片混亂的人群中,三個人影分從三個不同方向直撲桃顏。一人拿一根黑沈沈鐵拐,一人使一條九節金鞭,一人手中梅花鏢點點射出,只在眨眼間,三般兵器已在桃顏身前一丈之內。
桃顏心中一沈,這蕭總管為了萬無一失,竟還有埋伏!想來他自恃武功天下難有敵手,本是要親手誅殺她,余人化裝成普通百姓,不得他命令不曾動手。及至他久戰不下,怕龍雲帶她趁亂逃走,這才下了殺令。她知這三君子亦是內廷高手,名字叫得好聽,說是松、竹、梅三君子,其實就是三個太監,因自小習的童子功,比旁人練功自是事半功倍。松使鐵拐,合松樹虯拐之勢,招式沈厚老辣,鐵拐極重,著一下便是骨折;竹使九節鞭,取“竹有節”之意,那鞭節節有尖刃,挨一下便皮開肉尽幻繁闶情L於梅花鏢,十八鏢連星,叫人避無可避。
龍雲見拐、鞭來勢凶猛,不能空手抵敵,忙搶過桃顏身旁的黑彎刀,右手斫拐,左手以掌風擊鏢,雙足淩空飛踢九節鞭,他以一敵三,頗為窘迫,但情勢緊急,哪還顧得招式美妙?
那彎刀竟是柄極為鋒銳的寶刀,一下竟將那鐵拐斫斷,誰知那松君功力極深,斷頭勁勢不衰,仍是激射桃顏,這裏鐵拐一轉已將龍雲右臂打折。竹君九節鞭翻來轉去纏住龍雲雙腿,梅君揚手又是十八枚梅花鏢發出,三十六枚梅花鏢在空中相撞分射不同方向,便如滿天花雨,罩住桃顏和龍雲。
眼見龍雲唯得自保,桃顏卻是無幸。桃顏雙目一闔,心中竟是十分平靜。該做的事都已做了,從此不必再記挂他的家國大事,不必再惦念他的無心溫柔,不必再追究到底是誰負了誰。
忽然卻聽喀喇一聲窗響,桃顏腦後耄вX冷風襲來,眼前一花,有極熟悉的耍碛盎芜^,只見梅君的三十六枚梅花鏢仿佛被空氣中一只無形大手一托一帶,竟倒轉了方向反擊那三人。松君鐵拐陡然一沈,竟被人自半空中直踩下來,他向來自負內力高深,誰知這使了三十年得心應手的鐵拐竟被那人一腳踩住拐頭,死死定在地上,他雙手握拐全力吖ο嗫梗氰F拐卻仍是紋絲不動。他不肯放手,又要躲避梅花鏢,極是狼狽。竹君的九節鞭上尖刃突出,正待劃破龍雲小腿,卻不知怎的被鐵拐斷頭懀诊w來擊中,他只覺一股極其渾厚的內力自鞭頭傳來,手上一震手臂發軟,幾乎便握不住鞭,急忙後退一步方才穩住。而那半截拐頭被九節鞭一擋轉了方向,卻又筆直砸中後門旁一個正要踩上小針兒的人腿上,那人吃痛摔倒,旁邊幾人也被帶倒,小針兒和老琴師周圍總算空出一片,二人終於逃脫踩踏之災。
這一切只在瞬息間,鏢轉向、拐落地、鞭失手同時發生不差分毫,三君子竟在一招之內齊齊受挫,混亂人群被那一個鐵拐斷頭所阻,竟也忽地冷靜下來。待各人定下神來一看,店中央已多了一個人。
只見那人是個年約二十八九的男子,身形挺拔,穿了件洗得發白的耍郏彘L劍,一根木簪半束長發,兩鬢微見風霜。但他右邊衣袖空空蕩蕩,竟是洠в杏冶鄣摹
人人心中一凜,都知道:這便是大宋第一英雄,兵馬大元帥,敕封小梁侯的飛劍花將軍了!
雖曾聽龍雲言語描述,但親眼見到時,卻仍禁不住心頭震撼。這位大將軍眉秀目朗,容色溫雅,令人不由自主便心生親近,竟是個極難得的美男子。只是眉間略見川字紋,眼底頗有沈鬱之色,想來是因平日裏思懀н^度,卻少有開心之時。
然而這位花將軍雖是看來好一個溫潤如玉的清雅君子,全無半分糾糾武夫之態,可靜靜在那一站,淵停帲е牛'然便見統領三軍之威、征戰天下之雄。他一足仍踏在松君鐵拐頭上,雙目微垂,似乎輕輕松松,洠в冒朦c力,那松君卻掙得額頭冒汗,仍是掙不出。梅君竹君被他氣勢武功所懾,下意識停手後退一步。他們武功既高,眼力便強於旁人,分明看得清楚──方才花宴春破窗而入,右袖袖風激得梅花鏢回轉,左手指尖一彈令鐵拐斷頭改向擊落九節鞭,同時踩落鐵拐,三招一氣呵成,不但內力高深已極,且出招妙絕,將鐵拐被九節鞭所擋而轉向的角度算得極其精准,才能正好又打一動十,驅開人群,解救小針兒。他不但一出手便同時救下桃顏、龍雲、小針兒三人並反擊三君子,而且招式身形都極是飄逸瀟灑,舉重若輕,三君子都不由得暗暗歎服。
第三章 君子如玉(二)
松君正自使盡全力地與花宴春爭奪鐵拐,不料花宴春腳下忽地一收勁,松君全身勁力忽然間失了著落,一根鐵拐順慣性倒轉來重重地砸向自己面門。虧得他久經惡戰應變及時,連連後退化解力道,直退到門口方穩住身形,免出大醜。
花宴春似也全洠⑦@三君子放在眼裏,轉身向龍雲微微一笑,點頭道:“你是好樣的。”便走到桃顏身前。
龍雲見他出現,早已激動難言,被他簡簡單單五個字一贊,比什麼關懷傷勢的話都有效,胸中豪氣頓生,大聲道:“謝將軍誇獎!”這血氣方剛的少年霎時間只覺手臂骨折、腿上受創根本不算什麼,只要能跟在花將軍身邊效犬馬之勞,吃苦受累都不怕,或許將來自己也能成為像他那樣的大英雄。
何止龍雲,本來匆忙逃往柴房的眾客人也有不少改變主意回轉身,雖然見這位大將軍半點也洠髡f中的武勇雄壯,但看到他氣度從容,自有威儀,心中都耄щ'覺得:有他在,那些惡人也洠颤N可怕的。
花宴春不及多說,出手如風飛點桃顏傷處周圍穴道止血,而後就地坐下貼掌於她背心輸送內力。桃顏軟軟地倚在他懷裏,只覺自臁ㄑㄔ丛床唤^地傳來一股溫和渾厚的力量,渾身如浴溫泉,舒暢暖和,寒毒盡被壓制。她抬眼向花宴春望去,花宴春與她目光相對,便溫顏一笑。
桃顏卻仍是恍恍惚惚,如在夢中,心中有千言萬語,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你瘦了……”
花宴春湝一笑,柔聲道:“師妹你卻一點也洠ё儭)ぉΣ黄穑襾磉t了,讓你受苦了。”
桃顏輕輕搖頭,她怎會洠ё兡兀科吣炅耍奸g難消輕愁,韶華已逝,早已不是當年那無憂無懀Щㄒ话愕纳倥6ㄑ绱簝婶W竟有了些許白發,微笑時眼中卻再無半分歡喜之色。當年那個意興飛揚,瀟灑倜儻的大師兄,是被小師弟的毒手背叛,和與他七年來無休無止的征戰對決,勞盡了心力麼?而完顏錯自己呢,這七年他又何曾快活過,當年那眉目如畫,雙頰微暈的美少年,如今心中面上,都已只剩陰戾與狠毒。
若非完顏錯七年前秦淮河上那一劍,他三人又何至如此?……可追根究底,這罪孽難道不也有她親手做下的一份麼?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日大師兄與小師弟一同為她慶賀了十四歲生辰,三人又一起到爺爺床前拜謝養育之恩──那時爺爺的身子已經不行了。
爺爺早早地便趕她一個人回房睡覺,她年少好奇,卻偷偷回轉,挨到窗下偷聽,正聽見爺爺問道:“春兒,你如今也大了,對自己的終生大事可有什麼打算?”
大師兄卻答道:“先父與大宋許多忠臣良將未盡之願,宴春從洠^。前人雲‘匈奴未滅,何以家為’,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等到真正驅逐韃虜、還我河山的那一日,再考懀Щ橐鲋乱膊贿t。”
她聽了大師兄的話,心裏很害怕。難道大師兄從洠号殚L當一回事麼?
爺爺歎了口氣,道:“好孩子,你說得好……只是,你們心裏都明白,我如今已是風燭殘年,這世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顏兒。她將屆及笄之年,我若不為她安排定終生大事,如何能放心留下她一人。……呵,我雖然老了,卻也看得明白,這丫頭心中喜歡她的大師兄。──春兒,我若將顏兒的終生托付於你,你又如何?”
大師兄似乎怔了怔,遲疑了片刻,他和小師弟都背對著她,她只看見小師弟側頭緊緊地盯著他。他便向小師弟笑了笑,又向爺爺道:“我是長兄,自當將師弟師妹一生都照顧得平安周全。”頓了頓,又道:“若得師妹這般佳人為妻,是宴春之幸。不過還得要看師妹自己的主意……”
她歡喜得快要暈了,幾乎便想沖進去道:我願意,我自然是願意的!爺爺也呵呵笑道:“顏兒豈有不願之理?”
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