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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小凤接着说道:“傅大侠,我不妨告诉你,窝藏叛逆者跟叛逆同罪,善铭不是不清楚,可是凭他那个小小的‘九门提督’还惹不起‘燕云十三侠’善铭他亲口跟我说过这种话,只要我们让他过得去,他绝不会给他自己找这个麻烦……”
傅天豪点了点头道:“那就难怪‘五城巡捕营’下令,满城遍搜傅天豪,只不许近这片树林子了。”
霍天行一怔道:“傅大侠,这话是谁说的?”
傅天豪道:“是我一路上听来的。”
霍天行一脸恍悟神色地道:“难怪他们始终没往这儿来……”
这句话的话声还没落,二虎一阵风般扑了进来,急急说道:“师父,有人往这边来了,好几十个。”
霍天行霍地站了起来,道:“看出是什么样的人了么?”
二虎道:“太黑,太远,看不清。”
只听白不群道:“近了。”
傅天豪也听见了,四下里衣袂破风之声大起,不但近了,而且显然还把这几间屋,这片树林子围起来。
白不群这里话声方落,外头跟着响起了一声吆喝:“里头的人不许动,我们是‘五城巡捕营’的。”
傅天豪双眉一扬,站了起来,道:“看来善铭并不是不敢惹诸位。”
章小凤冷笑一声道:“那要看是不是有人在里头使坏了。”
别看韩奎素来莽撞,这点儿却是一点就透,他大叫一声道:“好啊!姓傅的,原来是你。”
适时外头有人喊道:“大家别怕也不许动,我们只拿一个劫叛逆的钦犯傅天豪……”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韩五侠,你听见了吧?”
韩奎为之一怔,立即住口不言。
章小凤哼地一声冷笑道:“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别人上了人家的当,我看咱们还是准备准备的好。”
霍天行一点头道:“小凤说得不错,大伙儿准备兵刃。”
大伙儿的兵刃都在身上,有了霍天行这句话,章民山等立即把自己兵刃抄在了手中。
这时候外头喊声又传了进来:“傅天豪,你要是个英雄好汉你就出来,别连累了无辜。”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看来善铭还是不敢招惹诸位,他们既然只要我,为免连累诸位,我只有出去。”他迈步要往外走。
章小凤突然喝道:“慢一点儿,别把人都当傻子,以为我们没人知道,你跟他们玩的是什么把戏,你躲在这儿,好让他们冲进来拿人是不是?到今天我才看透了你,一不做;二不休,姓傅的,你可真狠啊!”
这一番话不啻火上溅油,韩奎大叫一声道:“先毁了这丧心病狂的匹夫,咱们再往外冲。”
他手里提的是个西瓜般大小的锤,看样子还不轻,说着他举起锤来冲傅天豪当头砸下,他力大锤重,这一锤威猛无伦。
傅天豪不怕他这个锤,但是因在这间屋子里以一对九,他多少要吃点亏,他淡然一笑道:
“想逼我出去就说想逼我出去,几位何必来这一套,用不着诸位逼,我自己出去。”
他一闪身避开韩奎那一锤,窜了出去。
只听见外头有人喊道;“傅天豪从前头出来了。”
猛可里火疾闪,轰然一声,一蓬铁砂打了过来。
傅天豪一惊闪身往左边那两间房子屋角扑了过去。
这边屋里每个人都看得清楚,二虎惊叫说道:“师父,他们有火器。”
霍天行皱皱眉头道:“只怕他们真的是来拿傅天豪的。”
他这里话声方落,傅天豪心知这地方不能久待,也绝不能被困在这儿,顺手拾起一块砖头往左振腕一扔,引得外头的人注意力稍微一转,他运人带剑拔起半空扑了出去。
他身法奇快,霍天行等在屋里看得清楚,只一眨眼工夫就见他扑出了那片树林。
刹时间十几条黑影截住了他,可是只一照面那十几条黑影马上又踉跄往后退去。
而且有四五个倒了下去,滚出了老远,也就在这时候,傅天豪腾身又起,电一般地往外扑去。
霍天行摇摇头道:“‘大漠龙’不愧是江湖第一把好手,十几个‘五城巡捕营’的好手不但拦不住他,甚至经不起他一剑。”
他这句话声方落,外头火光再闪,又轰然一声,把十几丈方圆内照得一亮,不但他看得清清楚楚,章民山几个也都看见了,傅天豪已然腾起的身躯突然跟个断线风筝似的往下一落。
二虎脱口叫道:“他们打中他了。”
只见傅天豪在地上翻个跟头,腾身又起,两个起落就看不见了。
外头那些“五城巡捕营”的呼喝着纷纷追了过去。
二虎又叫道:“我的天,他居然还能跑……”
霍天行缓缓说道:“他受了伤,伤在左半边身子,伤得不轻。”
二虎道:“就是说嘛!要是我,我绝爬不起来。”
霍天行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凝重,道:“咱们跟傅天豪之间的这仇算是结下了,希望错的是他,不是咱们。”
这句话,听得章民山等刹时间胸口像堵了块什么似的,都没说话,连章小凤也没说一句话。
口 口 口
霍天行没看错,傅天豪确实受了伤,确实伤在左半身,可是他咬牙忍着那火辣辣的炙痛,支撑着往前跑。
他知道,他绝不能落进“五城巡捕营”手里,只—落进了“五城巡捕营”手里,就什么都完了。
他提着一口气,轻功身法全力施为地往前跑,他不知道跑的是什么方向,也不知道他走的是哪条路,只知道他跑着跑着,进了一条漆黑的胡同里。
经过这么一阵急速而剧烈的奔跑,他的伤处更疼了,只觉左半身子跟火燎一般,胸口发闷,两眼发黑,两条腿重逾千斤。
他知道他马上就会倒下去,可是他却又知道不能就这么在这条胡同里,要是他倒在了这条胡同里,绝没希望逃出“五城巡捕营”的手去。
一念及此,他勉强又提了一口气腾身掠起,往胡同左边一户人家的墙里翻去。
他翻过了墙,人落了地,再也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栽了下去,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口 口 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渐渐又有了知觉。
头一个知觉是他觉得伤处已经没那么火燎般的疼痛了。
接着,他发现眼前有光亮,忙睁眼一看,灯光亮的刺眼,他忙又闭上了眼帘。
尽管只是那么一睁眼,可是他已经看见了,那刺眼的灯光只不过是一盏纱灯,就在离他不远处的方椅上。
一盏纱灯能有多大光亮?那是由于他是在黑暗中昏倒,太久没睁眼的缘故。
过了一会儿,他又试着睁开了眼,这会儿好了,灯光没那么刺眼了,他也可以看清身周的一切了。
他睡在一间很雅致的屋子里,屋子不大,但室雅何须大?
这间很雅致的屋子很显然的是间卧房,因为他是躺在一张纱帐低垂,玉钩分悬,软绵绵的床上。
身上盖的是条大红面儿的绵被,头底下枕的是只绣花枕,就在这时候,他闻见那只绣花枕上透着阵阵的幽香。
这是谁家姑娘的闺房?
谁家姑娘又这么好心,不但救了他,而且把一个带伤的人放在自己屋里,自己床上?
傅天豪不由想起了当日他躺在凤妞儿那座小楼上的情景。
当然,眼下这间卧房绝不可能是凤妞儿的。
就在他心念转动,思潮迭起的当儿,一阵轻盈步履声传了过来,而且由远而近一直到了门口。紧接着,两扇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位身穿青色衣裙,年方十六七的美姑娘轻轻的跨了进来。
傅天豪看见了她,她一眼也瞥见了傅天豪。
她吓了一跳,“哎哟!”一声道:“你醒了。”
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过来,伸出一双欺雪赛霜晶莹如玉的皓腕,一边挂帐子,一边盯着傅天豪,那双美目跟白玉盘里托着两颗黑珠子似的,那么圆,那么亮,那么动人:“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傅天豪道:“刚醒,姑娘是……”
那青衣美姑娘抿嘴一笑道:“我啊!我是这家里的人,昨儿晚上我们都睡着了,听见墙边砰然一声把我们都吓醒了,点上了灯过去,可没把我们吓死,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累得浑身是汗才把你弄进屋里来,就是这么回事儿,明白了吧?”
傅天豪道:“这儿是姑娘的……”
“你问这间屋?”青衣美姑娘摇摇头,含笑说道:“这是我们姑娘的卧房,我是我们姑娘的丫头,我叫小玲。”
傅天豪道:“玲姑娘,我还没谢谢……”
青衣美姑娘小玲摇一摇头道:“别谢我,要谢谢我们姑娘,是她救了你,连你身上的伤都是她治的,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我们姑娘给你上药换药,连眼都没合一下。”
傅天豪心里泛起一阵感激,也泛起一阵不安,道:“那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