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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黑衣客微摇头道:“我不这么想,我以为到了该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我,要没到该走的时候,谁也撵不走我。”
黑衣瘦高个儿双眉一扬道:“好大的口气,那你何不试试。”
刀疤黑衣客道:“我这不是正在试试么?”说话间他已然逼近了三尺。
黑衣瘦高个儿两眼凶光一闪,忽地一拳当胸捣了过来。
刀疤黑衣客道:“哟!这—下可不轻,挨上一下非躺个十天半门不可。”
往左跨步,身子跟着一侧。
只听黑衣瘦高个儿冷笑一声道:“朋友,我在这儿等着你呢!”
左掌一递,钢钩般五指往刀疤黑衣客左肋抓去,同时右掌横扫,直袭刀疤黑衣客的咽喉。
刀疤黑衣客淡然一笑道:“是么?我也是。”
他右臂抬起,往胸前一竖,黑衣瘦高个儿那一拳正扫在他胳膊,他没怎么样,打人的却叫了声“哎哟”,就在这时候,刀疤黑衣客一只左掌已落上他左腕脉,他闷哼一声,弯下了腰,右胳膊直甩,想必疼得很。
刀疤黑衣客笑了:“怎么样?阁下,是不是比你差点儿?”
黑衣瘦高个儿没说话,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刀疤黑衣客道:“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告诉我个理由吧!阁下。”
黑衣瘦高个儿仍没说话。
刀疤黑衣客道:“这儿地僻人少,杀一两个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人知道。”
黑衣瘦高个儿猛然直起了腰,道:“你敢!”
刀疤黑衣客道:“在江湖上跑这么久,我还没放过谁,你看我敢不敢?”
他右手往黑衣瘦高个儿腰里一拧,从黑衣瘦高个儿腰里抽出一把刀子来,道:“你的家伙借我用。”
手一抬,刀子往上一翘,那刀子尖儿正抵在黑衣瘦高个儿喉咙上,马上就皮破见了血。
刀疤黑衣客笑笑道:“你这把刀子还挺利的,稍微用点劲儿,一下就能把喉管给割断。”
黑衣瘦高个儿身子一抖马上白了脸,一边往上躲,一边说道:“你要是伤了我,就倒霉倒定了,别处你不知道,‘鹰王府’你该知道,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掉。”
刀疤黑衣客听得一怔道:“‘鹰王府’,你是‘鹰王府’的?”
黑衣瘦高个儿忙道:“不错,我正是在‘鹰王府’当差。”
刀疤黑衣客突然笑道:“你呀!算了吧!‘鹰王府’里会有你这种角色?‘鹰王’胜奎威名盖世,府里就是个洒扫下人世有一身好功夫……”
黑衣瘦高个儿道:“我并不是‘鹰王府’的人,可是却是奉了‘鹰王爷’之命,鹰王爷要找你……”
刀疤黑衣客“哦?”地一声道:“鹰王要找我?干什么?”
黑衣瘦高个儿道:“我不知道,是‘鹰王府’的福总管今儿下午找上我们老爷子,帮他找个像你这样的人。”
刀疤黑衣客道:“那么你怎么准知道他要你们找的那个人是我?”
黑衣瘦高个儿道:“怎么不知道?我们老爷子就是想在‘北京城’找根针也能找得到,福总管说他们要找个穿黑衣,戴宽沿大帽的人,你那顶大帽不是留在客栈里么?”
刀疤黑衣客呆了一呆道:“好厉害,没想到鹰王还有这么一套办法,找着又怎么样?”
黑衣瘦高个儿道:“这个福总管没说,福总管只交待找着你之后报给福总管知道就行了。”
刀疤黑衣客道:“你们报给他了么?”
黑衣瘦高个儿想摇头,但他的头不敢动,道:“还没有。”
刀疤黑衣客微一点头道:“那好,麻烦你一趟,带我去见见你们老爷子去。”
他松了左手,同时右手把那把刀子插回了黑衣瘦高个儿腰里。
黑衣瘦高个儿揉着手腕,直着眼道:“你,你要干什么?”
刀疤黑衣客道:“我要是让你别把找到我的事儿上报,恐怕没有用,即使你不上报,别人也会找我,不如我直接找你们老爷子谈谈去,请他高抬贵手帮我个忙,找还想在京里待一阵子,可是我却不愿让任何人打扰我。”
黑衣瘦高个儿道:“你见我们老爷子只是谈谈?”
刀疤黑衣客道:“放心,我向来说一句是一句,你们别仗恃人多想动我,我跟你们老爷子谈谈就走,别的不冲,只冲鹰王要找我这一点,你也应该相信得过我。”
黑衣瘦高个儿想了想,一点头道:“这话是理,鹰王要找你,不管是好是坏,你的身分不低,好吧!我带你去。”转身就走。
刀疤黑衣客赶上一步,问道:“你们老爷子住在哪儿?”
黑衣瘦高个儿抬手抹了抹脖子上的血,道:“不远,—会儿就到了,要不了一盏茶工夫。”
刀疤黑衣客没再说话,两个人很快地就消失在夜色里。
口 口 口
黑衣瘦高个儿带着刀疤黑衣客进了一条大胡同。别的胡同黑,这条胡同挺亮,进出的人多,车马也多。看看进出的那些人,再看看两边那些门头儿,刀疤黑衣客道:“这儿想必就是名闻天下的八大胡同?”
黑衣瘦高个儿微一点头道:“不错,这儿就是八大胡同。”
刀疤黑衣客笑笑说道:“好地方,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算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了。”
他这里说着话,两边儿那些门口站着的那些个吃软饭的,纷纷躬身哈腰,冲黑衣瘦高个儿打招呼,必恭必敬,刀疤黑衣客心里明白,黑衣瘦高个儿是“北京城”里的龙虎,对他都这样,那位老爷子可想而知。
走着,走着,黑衣瘦高个儿停在一座这门头儿,两扇红门儿之前。
上前敲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子,敞着胸,卷着袖,一脸粗犷骠悍色:“六爷回来了……”
一眼瞥见黑衣瘦高个儿身后还有个人,一怔,把双目凝注在黑衣瘦高个儿脸上。
黑衣瘦高个儿没理会那么多,一步跨了进去,道:“老爷子在么?”
络腮胡壮汉忙道:“在,在上房呢!”
黑衣瘦高个儿随手开上了门,开口道:“有客人在么?”
络腮胡壮漠道:“没有,只秦姑娘在。”
黑衣瘦高个儿没再多问,带着刀疤黑衣客往里行去……
很大的一个四合院儿,上房屋里灯点得光同白昼,门口抱着胳膊站着两个中年汉子。
两个人一见黑衣瘦高个儿带着个生人进来,当即互望一眼,双双迫了过来。
左边那中年汉子道:“老六这位是……”
黑衣瘦高个儿道:“就是福总管要找的那位,老爷子在里头么?”
他没明说,那两个只当是他把人带了回来,一听这话,另一个转身奔进了上房,往左一拐就不见。转眼工夫,又见他从左边拐过来,出了上房,道:“老六,带他进去吧!”
黑衣瘦高个儿迟疑了—下,旋即带着刀疤黑衣客走向上房。
来到了左边那间垂着帘,静悄悄的没听见有人声。
掀开帘儿,里头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五十岁上下瘦老头儿,精神挺好,腰杆儿笔直,两眼炯炯有神,眉宇间罩着一丝儿冷意。
一个是位姑娘,穿一身翠绿色的衣裙,人瘦了点,但瘦不露骨,长得清丽脱俗,尤其那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充满了灵气。
刀疤黑衣客心里想:这大概就是黑衣瘦高个儿的老爷子,跟他们说的那位秦姑娘了。
心里这么想,却不由对那位清丽脱俗的秦姑娘多看了两眼。
黑衣瘦高个儿走得挺快,三步并成二步走过去,一躬身冲瘦老头儿低低说了两句。
瘦老头儿一对锐利的眼神扫在刀疤黑衣客的脸上,缓缓站了起来,那位秦姑娘跟着站起。
瘦老头儿冲她招了招手,道:“你坐着,你坐着,用不着避。”
秦姑娘没动,可也没往下坐。
瘦老头儿干咳一声,道:“朋友贵姓?”
他做不为礼,刀疤黑衣客没动,道:“龙,风从虎云从龙的龙。”
瘦老头儿道:“请坐。”
刀疤黑衣客道:“谢谢。”他往前一步坐了下去。
瘦老头儿坐下了,秦姑娘也跟着坐了下去。
瘦老头儿两眼始终不离刀疤黑衣客道:“龙朋友从那儿来?”
刀疤黑衣客道:“关外。”
瘦老头儿微一点头道:“好地方,龙朋友是初次来京?”
刀疤黑衣客道:“不错。”
瘦老头儿道:“龙朋友这趟到京里来是……”
刀疤黑衣客倏然一笑道:“老爷子这是盘问我?”
瘦老头几干咳一声道:“岂敢,得能相逢便是缘,四海之内皆朋友,随口问问。”
刀疤黑衣客道:“我还没有请教。”
瘦老头儿道:“我姓诸,朋友们看得起我,都管我叫诸霸天,叫着叫着把我的名儿也叫忘了。”
刀疤黑衣客道:“诸老爷子,我到京里是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