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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子老长的清瘦老头儿一脸的诧异色,白不群冲他递了个眼色,马上他转过脸去对沈书玉说了话,跟着,沈书玉低下了头,转身走了回去,清瘦老头儿跟那比二虎还壮的年轻汉子跟在她身后进了药铺,白不群则带着二虎又走了回来。
这情景,看直了一个人的眼,这个人从由往北往“正阳门”走,刚走离“泰安堂”药铺还有十来丈的时候,他看见了药铺门口儿的这幕,他停了步,直了眼,一双眼瞪得老大。
这个人是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中等身材,穿一件黑大褂儿,腰里头鼓鼓的,眼神锐利,精神十足,—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沈书玉他们进去了,他定过了神,一脸激动色,自言自语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娘的,这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功一桩.”
说完了话,他要走,可是他脚下刚动,从背后伸来一只手,在他左肩上拍了一下。
他吓了一跳,来个猛然回头,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个头戴宽沿草帽的高个子黑衣客,几乎高出他半个头去。
他一怔,刚要说话,那大帽黑衣客已然抢在他前头开了口:“朋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又复一怔,道:“你是……”
大帽黑衣客道:“过路的,有件要紧事儿想跟朋友你谈谈。”
他道:“什么事儿?”
大帽黑衣客笑笑说道:“要能在这儿谈,我就不用请朋友借一步说话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大帽黑衣客一眼,道:“你认识我?”
大帽黑衣客道:“相逢何必曾相识,能相逢便是有缘,借用我朋友的一句话,一回虽生,再有二回也就熟了。”
他唇边浮起了一丝笑意,冷冷的道:“好吧!咱们俩那儿谈去?”
大帽黑衣客抬手往身右一指,他指的是条空荡寂静的小胡同,道:“胡同里僻静点,不怕有人打扰,也不怕扰了别人。”
他二话没说,扭头往胡同里走去。大帽黑衣客笑了,迈步跟了上去。
进了胡同,中年汉子往墙根儿一站,—双胳膊抱在胸前,显然他是老手,不但抢了个防守位置,而且一双手也护住了前身几处大穴:“谈什么?说吧!”
大帽黑衣客往他眼前一站,笑哈哈地道:“朋友看见她了,是不?”
中年汉子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平静,眨眨眼,道:“她?谁?你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大帽黑衣客倏然一笑道:“朋友要不知道我提的是谁,脸色也不会为之一变了,是不?”
中年汉子脸色又为之一变,目光一凝,道:“有道是‘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当着你这么个爽快人儿,我不小里小气的,不错,我看见她了,怎么样?”
大帽黑衣客笑道:“朋友,别先一肚子敌意好不,我不是把你叫进胡同来厮杀拼斗的,天子脚下到处都有王法,这儿也不是个厮杀拼斗的地儿,是不?”
中年汉子唇边又泛起了冷笑,这回带点儿得意:“你明白就好,有什么话快说吧!”
大帽黑衣客道:“这件事要是任何一方有敌意就谈不成,要爽快,双方都得爽快,只有一方不爽快,这件事也谈不成……”顿了顿,道:“见面儿分一半儿,这句话,朋友懂吧?”
中年汉子“哦”地一声,笑笑点了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懂,我懂,在外头混这么多年了,这我怎么不懂,这是规矩是不?”
大帽黑衣客笑道:“不错,朋友不但是个爽快人,还是个明白人。”
中年汉子点着头沉吟了一下道:“想分一半儿不难,把你的来路告诉我。”
大帽黑衣客道:“朋友既然有了个不难,我也该有个容易,我姓傅,刚从关外来。”
中年汉子一只手摸着下巴又沉吟上了:“姓傅,刚从关外来……”
大幅黑衣客道:“我索性说得更明白点儿,我叫傅天豪。”
中年汉子点着头道:“嗯,嗯!够明白了,也够爽快的,傅天豪,傅大豪,傅……”
突然间他脸色大变,两眼发了直,后退一步,一下子撞在了墙上,道:“你,你是‘大漠龙’……”
大帽黑衣客笑了,道:“难得你竟知道,看来我的名气挺大的。”
中年汉子:话没说,呼的—拳直捣大帽黑衣客的小肚子。
大帽黑衣客笑道:“尽管你吃不少年公事饭,这一套对付别人勉强凑合,对付我恐怕还差点儿。”手往下一拨,两个指头正落在中年汉子的腕脉上。
中年汉了吃了苦,手腕上像让烙铁烙了一下,闷哼一声,一弯腰,转个身往外便窜。
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跑,别的不行,这他似乎拿手,只是,可惜。
“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只听见身后响起这么一句,脖子上突然间上下一道铁箍儿一样,气一憋,眼前马上就是一片昏黑,等到昏黑过去,眼前能看清事物时,他已经回到原处跟大帽黑衣客面对了,大帽黑衣客的手现在连碰也没碰他。
他没再跑,那倒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他明知道就是现在娘再给他多生两腿也是白费。
他白着脸道:“姓傅的,我可跟你没怨没仇……”
大帽黑衣客笑笑说道:“我也没说你跟我有怨有仇,我说了么?”
的确,他没说,他连提都没提。
中年汉子道:“那你这是……”
大帽黑衣客道:“告诉我,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沈姑娘的?”
中年汉子道:“我……我听说她到京里来了。”
大帽黑衣客道:“你听谁说的?”
中年汉子道:“直隶传过来的消息。”
大帽黑衣客微一摇头,道:“别跟我来这一套,假如直隶真有这个消息传进京里,只怕现在满街都是你们的人了,也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可是现在的‘北京城’看上去很平静。”
中年汉子道:“那只是表面,其实暗地里……我就是出来查访的,要满街搜那是会打草惊蛇的。”
大帽黑衣客微一点头道:“话是不错,就算是直隶传来的消息,据我所知沈姑娘刚从朔漠塞外来,见过她的人不多,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中年汉子道:“我并没有一眼就认出她来,我只是看她长得像……”
大帽黑衣客道:“这可就不对了,你既然没见过沈姑娘,根本不知道沈姑娘长得什么样儿,你怎能看出‘泰安堂’药铺里那位姑娘长得像沈姑娘?”
中年汉子额下现了汗,道:“这个,这个,我是听人说过……”
大帽黑衣客道:“你又听谁说过?”
中年汉子道:“直隶方面……”
大帽黑衣客冷笑一声道:“敢情你们吃公事饭的办事都是这么的?只看那一眼,也不管是不是冤枉人,难怪你们会冤死不少人,我可以告诉你,你刚才看见的那位姑娘确是沈在宽的女儿沈姑娘,我告诉了你实话,你也得对我实话实说,别等我动手……”
中午汉子道:“我说的是实话……”
大帽黑衣客抬起了手。
中年汉子忙道:“当初拿沈在宽的时候我也去了,我见过沈在宽的女儿,可是我们没能拿着她……”
大帽黑衣客手又垂了下去,道:“这才是,我知道你是个吃公事饭的,可却不知道你在那个衙门当差……”
中年汉子道:“我原在五城巡捕营,最近刚调到‘侍卫营’去。”
大帽黑衣客道:“五城巡捕营,顾名思义只是职司‘北京’五城巡捕,那知你们竟跑到四川去拿人,你们管的闲事不少,似乎也有点越权……”
中年汉子道:“这不能怪我们,是‘四川’总督岳大人行文给‘湖南’巡抚,然后又递一密折到京里,上头下了一道密旨给‘九门提督’,从我们‘五城巡捕营’抽调了人手……”
大帽黑衣客道:“年羹尧还有点良心,岳钟琪是数典忘祖的贪生怕死之辈,有朝一日我到四川去……”一顿转了话锋,道:“告诉我,当年远赴四川办案拿人的黄头儿是谁?”
中年汉子道:“是我们统带。”
大帽黑衣客沉声道:“他现在也任职于‘五城巡捕营’?”
中年汉子一点头:“是的。”
大帽黑衣客道:“你们一定知道沈先生被囚在哪儿了?”
中年汉子道:“这个,当然是在刑部大牢。”
大帽黑衣客微一摇头道:“别瞒我,你瞒不了我,你们知道沈先生这班人个个忠义,普天之下只要是稍有良知的,没有一个不想拯救他们,为此你们绝不会明目张胆地把他几位囚在刑部大牢。”
中年汉子道:“那……要不在刑部大牢,我就不知道了。”
大帽黑衣客道:“可要等我动手?”
中年汉子道:“你就是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