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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群道:“惭愧,太不敢当,我兄弟这回在京里丢人丢大了……”
转眼望向傅天豪道:“凤姑娘呢?没见着?”
诸亚男微微垂下螓首。
傅天豪慨略地把进诸家大院救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白不群半天没说话,过了半天他才一巴掌拍在挑子上道:“谭北斗好大的罪孽,赵六指儿固然该死,谭北斗他更该挫骨扬灰,只别让我等着他!”
傅天豪道:“希望他是走这几条路,霍大侠几位都在什么地方?”
白不群缓缓敛去威态道:“东西南北城都有人,这件事交给我兄弟您就别管了,到时候我们兄弟几个把沈姑娘跟谭北斗一块儿交到您面前来就是。”
傅天豪道:“谭北斗是我的生死大敌,我怎么能置身事外!”
白不群道:“当初咱们说好了的,您去救诸姑娘跟凤姑娘,我们弟兄几个找谭北斗,现在您救出了诸姑娘,您的事算了了,也该歇歇了。”
傅天豪迟疑了一下道:“我一直没告诉几位,我跟沈姑娘已订有婚约。”
白不群两眼一睁道:“真的,那太好了,到时候这杯喜酒可不能少了我们几个,到时候非得好好热闹热闹不可……”
目光一转,接着说道:“傅大侠,恐怕你还不只是一双好吧?”
诸亚男一听这话,一颗乌云螓首垂得更低了。
傅天豪勉强笑笑,点头说道:“不错,我跟诸姑娘也订有白首约。”
白不群一抱拳道:“我说嘛,原该这样,傅大侠,诸姑娘,我在这儿抢个先,先给二位道个喜了。”
傅天豪道:“谢谢三侠!眼前这件事……”
白不群道:“傅大侠,您这是……让我们弟兄几个给您效劳不行么?”
傅天豪还待再说。
诸亚男在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裳道:“霍大侠几位一番好意,我看你就别再说什么了!”
傅天豪一时不知道诸亚男是什么意思,只有冲白不群一抱拳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有劳几位的驾了,先谢了,告辞。”
他带着诸亚男转身要走。
白不群忙道:“慢着!傅大侠,到时候我们几个哪儿找您去?”
傅天豪一时说不出地方来,诸亚男却把秦婉贞的住处告诉了白不群,说她跟傅天豪都在秦婉贞那儿。
白不群一点头表示记下了,道:“那好,二位请静候佳音就是——”
傅天豪带着诸亚男走了,看看白不群的炸糕挑儿已看不见了,傅天群这才道:“你刚才不让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诸亚男道:“你真是,人家既然有这番好意,你再多说不就显得见外了么,再说人家已经布置妥当,几条路全有人把守,你如再坚要插手不可,那是怕人家办不了事?”
傅天豪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诸亚男道:“我知道,人家可未必知道啊!”
傅天蒙沉默了一下道:“他几位固然是一番好意,可是这种事我怎么能全交给人家,自己放手不管?”
诸亚男白了他一眼道:“傻子!我也知道这种事不便全交给人家,你就不会暗地里管管?”
傅天豪呆了一呆道:“怎么个暗地里管法?”
诸亚男道:“刚才当着白三侠我没好说,他几位知道这条路,谭北斗出了名的老奸巨滑,他难道就想不到‘燕云十三侠’对这几条路熟得很,他既然知道当然不会往‘燕云十三侠’手里送。谭北斗在‘直隶总督衙门’任职多年,官里的事他比谁都熟,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别的路子,你可以暗中在四城多转转,以补他几位的遗漏……”
傅天豪道:“你的话是不错,可是万一要让他几位看见……”
诸亚男道:“你不会不让他们看见么?”
傅天豪道:“你要知道,他几位易过容、化过装,等于是在暗处,我……”
诸亚男道:“他几位易过容,化过装!难道你就不会易容化装?”
傅天豪呆了一呆道:“对,他几位能易容化装,我当然也能易容化装,可是你……”
诸亚男道:“我跟着你多余,而月、也是个累赘,我到婉贞姐那儿等你去,事了之后,你再去接我。”
傅天豪道:“你真要到秦姑娘那儿去?”
诸亚男娇靥上掠过一丝丝黯然神色道:“眼下我还有别的地儿可去么?”
傅天豪心里也为之一阵黯然,默然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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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到了秦始娘家,诸亚男要敲门,可是抬起手迟疑了一下她又把手放了下来,转过头来望着傅天豪道:“夜静了,这时候敲门吵了街坊邻居会招人骂,干脆咱们俩翻墙进去吧!”
两个人翻墙进了秦姑娘家,院子里黑漆漆的,敢情秦姑娘跟小玲早睡了,也难怪,什么时候了?
诸亚男站在院子里轻轻叫道:“小玲!小玲!”
叫了好几声,才听小玲在上房屋里懒懒地问了声:“谁呀?”
诸亚男应道:“小玲!是我,诸亚男!”
小玲在上房屋里叫了一声:“诸姑娘。”
上房两边两间屋灯都亮了,头一个跑出来的是秦婉贞,她穿着—件晚装,一头乌云蓬松着,晚装大薄,玲珑娇躯隐约可见,傅天豪忙把脸转向一旁。
可是秦婉贞没在意,她近前便抓住诸亚男的手,惊喜地道:“妹妹是怎么出来的,他们把你放了?”
小玲也跑了出来,她身上倒披了件衣裳,近前也拉着诸亚男的手问长问短的好问了一阵。
诸亚男忍着难受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她这番经过把秦婉贞跟小玲都听愣了,秦婉贞一双凤目瞪得大大的,小玲一及杏眼瞪得更大,她冲口便是一句:“该!活该!这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果!”
秦婉贞瞪了她一眼叱道:“你这儿胡说些什么?”
小玲也挺聪明的,一点就透,忙道:“我是说那个姓赵的死者头儿,我虽然没见过他,可是听我们姑娘一说,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这种人不只该死,简直就该让傅爷把他剁了!”
小玲这一声“傅爷”提醒了秦婉贞,到这时候她才想起眼前还有个傅天豪,忙冲诸亚男递了个眼色道:“妹妹!咱们屋里坐去吧!傅爷也请进来吧!”
她拉着诸亚男匆匆忙忙的进了上房屋,听听都进了上房屋,傅天豪这才转身往上房屋缓步走去!
他进了上房屋,小玲头一个穿好衣裳从屋里走了出来,倒杯茶不自在地往傅天豪跟前一放道:“傅爷!您喝茶!”
傅天豪谢了一声。
转眼工夫之后,秦婉贞拉着诸亚男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两排长长的睫毛亡还挂着泪珠,显然刚才在里头哭过了,她出来便强笑肃客。
“随便坐吧!又不是外人。”
傅天豪道:“我不坐了,我是送亚男来的,我还有事,这就走!”
秦婉贞道:“怎么刚来到就要走?什么事儿这么火急?”
傅天豪道:“谢谢姑娘,我没工夫坐了,还是让亚男告诉姑娘吧!”
秦婉贞还待再说。
诸亚男道:“姐姐别留他了,还是让他走吧!待会儿我自会告诉姐姐!”
她当即转望傅天豪道:“谭北斗狡猾多智,阴狠毒辣,你可千万要小心!”
傅天豪点点头道:“我省得……”
转望秦婉贞道:“让亚男在姑娘这儿住几天,事了之后我再来接她。”
他没再多说,也没容秦婉贞跟诸亚男多说,说完了话当即转身行了出去!
秦婉贞道:“小玲跟傅爷开门去!”
傅天豪人己到了院子里道:“不用麻烦了,我从屋上走!”
话落,腾身掠起窜上了屋顶,一闪就不见了!
口 口 口
天亮了,白不群那个炸糕挑子还在那条死胡同口,尽管一夜没睡,而且还站了一夜,白不群的精神仍然挺好,他没觉得怎么累,只觉得诧异,只觉得纳闷。
生意不好,炸了一架子的糕没人买,也难怪,后半夜大家伙儿都在被窝里,谁跑出来买炸糕吃,幸亏他不是真做生意,要不然非蚀本不可。
他不炸了,靠着墙根儿坐下来,眼一闭,正打算合会儿眼,曙色中一个人从西边顺着大街走了过来。
这时候“北京城”里还静得很,哪怕是掉根针在地上也会惊动白不群,他睁眼往西看了一下,旋即又闭上了眼。
那人很快地到了挑儿前,一个生意人打扮的瘦老头儿,到挑儿前伸手抓起一块炸糕,道:
“三爷!”
白不群道:“我没睡,这儿站了一夜了……”
睁闭眼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挥挥土,道:“有着落了么?”
那瘦老头儿摇摇头道:“几边都没着落,大爷让我来问问您,看情形我这一趟准又是白跑了!”
“可不,”白不群吁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