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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打架床尾……呃!”他的“合”字还没出口,就给我眼明手疾的用一只烧卖填住了嘴。当下噎得咳嗽连连。
活该!没听说过不能得罪小人吗?我冷笑,继续享用我的美食。
忽然,酒楼上一阵人声喧哗,夹杂著惊呼和重物摔下楼梯的钝响,一时嘈杂不已。
我顿时没了用餐的心情,愠怒的抬头,却见楼梯上走来了一个华服男子,前呼後拥的带了十几个从人,趾高气昂的一路走来。
那些从人皆是彪形大汉,个个仗势不饶人,凡是避让慢一点的都被他们狠狠推开。刚才的惊呼和摔倒声,大概就是拜他们所赐。
“还楞著干吗,还不快捡著好酒好菜赶快上!我家公子爷今天心情好,包下了这里,你把那些闲杂人等统统赶出去!”一个大汉向小二吆喝道。
小二苦著脸,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脸道:“刘公子,你大人大量,多包涵著点吧,把客人赶走,这实在是不……”
“你敢怀疑本公子的话?”那刘公子尖著嗓门喊道。他大约二十出头,相貌本来很是英俊,可惜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大概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不顾夥计的劝阻哀告,大汉们开始动手赶人,顿时抱怨声四起,却有知根知底的人小声劝道:“别抱怨了,那是刘宰相的公子,得罪了他,你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真是的!刘宰相也称得上是个贤臣,怎麽生出这种儿子!”这是有些身份的人在私语。
那位刘公子的脸皮也真是厚,对周围的非议充耳不闻,只是猛吃猛喝,忽然,他眼前一亮,眼睛对上了正在表演歌舞的俏丽女子,就再也移不开了。
从人们心领神会,使个眼色,就一把把那女子拉了过来。
“轻点,轻点嘛,小美人,你唱得真好啊,几岁了,愿不愿意跟著本公子啊?”一副标准的急色鬼的样子。
那女子哪曾见过这等毫不隐晦的无耻之徒,吓得嘴唇灰白,却是颤抖著不能回话。
“很久没回帝都了,居然出了怪事,一头猪居然灰当众调戏良家女子!”我一边端坐著喝酒,一边朗声说道。
死寂。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都吓呆了,对著我露出了看待死人的眼光。
那公子立刻气得脸色紫红,他大声吼道:“哪来的混蛋!敢在本公子面前撒野,给我打!”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其中居然有几个身手不错的。
可惜啊,所谓的身手不错,只不过是对一般高手而言,至於我吗……
看客们只见一阵白光,下一刻,那些人就保持著五花八门的可笑姿势僵立在那儿了。地上,是几根竹筷。
我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坐下。
“小夏……”重光低声哀号,他身为镇守一方的诸侯,非奉诏是不能私自离开封地的,现在我闯了如此大祸,却是定然要把他的身份暴露了。
我不睬这装腔作势的家夥,继续用餐。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却是酒楼管事率众前来了。
“他们会把我俩扣下送官的!”重光低声抱怨我的卤莽。
“属下见过少主,不知少主前来巡视,让您受惊了。”白发苍苍的老管事必恭必敬的向我行礼。
回头扫了一眼发呆的重光,我挥了挥手道:“里面去谈。”
“你原来是醉风楼的少主啊,早知道我就可以白吃白喝了。”在路上,重光没头没脑的来了这麽一句,让我忍俊不禁。
本性难移啊!我摇头。
在密室坐定,管事忽然单膝跪下道:“陛下。”
“你是……?”重光颤声说道,看著我判若两人的尊贵气度,却迟疑著不敢说出。
“哪来的什麽逃奴,又是什麽酒楼主人?朕乃帝国皇帝!”我气度雍容,端坐在太师椅上,缓缓说道。
23
杀局
重光目瞪口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一抬头,竟是再无平日的嬉皮笑脸。
“微臣死罪!”他的声音十分惶恐,但,却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你心里不以为然,是吗?”我静静的盯著他,说道。
他似乎想说什麽,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有开口。
我把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一览无遗,微笑的说道:”你不愿意说。我来替你说──你认为我一回到帝都就不知死活地出风头,容易暴露身份是吗?”
他一怔,随即苦笑起来:“陛下果然名不虚传……”
“你所谓的‘名不虚传’,是从令堂那儿得知的吧!”我径自笑得甜蜜,剥下了他最後的伪装。
“天哪!”他怪叫一声,彻底认栽。
我站起身,把墙上挂的簪花仕女图撩起,按动了机关。
暗门打开,站在大家面前的竟是刚才大闹醉风楼的那个刘大公子。
只见他面带笑容,神采奕奕,和刚才好色荒淫的纨!子弟形象完全不同。
“真是判若两人啊,淳如,你真应该去登台亮相的,保证是名动天下的名伶哦!”我不怀好意的取笑他。
刘淳如立刻变成苦瓜脸:“老大,你就别损我了,看在我为你做牛做马的份上,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的形象都毁於一旦了!”
我冷哼了一声,是谁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家夥顶著流氓恶棍的金字招牌,不但逃过了家族继承人的可怕重担,还抽空拐来了一个如花私玉的亲亲老婆,过著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现在居然还涎著脸诉说委屈?
看著我明显的後娘脸,他做小媳妇状,缩缩脖子不敢多言。
我看向重光,悠然道:“这下你明白了吧!”
重光恍然大悟,望向我的眼神带著重新审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母亲要你到帝都来的目的!”我让醇如坐下,喝了口茶,转过头来问向重光。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骇然神气,接著摇头投降:“我输了!”
我聆听著他的叙述,心里,不由浮现了一个鲜明的身影……
棕色的长发,如同宇宙般浩渺的纯黑眸色,简单而高雅的绿色长裙,秀丽恬静的面容,这是我在六岁时,初次见到重光母亲时,她留在我心中的深刻印象。
重光的母亲梧颍,是我母亲的姐姐,帝国的长公主。
从记事起,便听到宫人们的窃窃私语,对她,是毁誉参半。
她是传奇式的人物,曾以纤纤弱质之身,率六千铁骑大破两万赫兰蛮族的“烈日军”精锐,成功的威赫了渐有不臣之心的各属国。
她通晓天文地理,民政战事,是理想的帝国皇储,却又不失女性的妩媚端庄,是帝都青年的梦中女神。
但,这样一个有著辉煌灿烂前程的天之骄子,却如同流星一般陨落了……
帝国历九七八年,长公主被撤去监国职位,剥夺皇位继承权,下嫁给了当时的燕北侯。原因是……
你听说了没,那个不要脸的长公主回来省亲了。
幼时,宫女们在轻蔑的低语,似懂非懂的我躲在廊柱的阴影里静静听著。
她还敢回来啊,做出这种悖德之事,真是无耻下流……
幼小的我不知晓她做了什麽惊世骇俗之事,但,却在见到她的瞬间把一切流言蜚语抛在脑後。
如同画里走出的,美妙的女子啊……
林达纳亲王,生我的男人啊,你究竟,要毁灭多少人的幸福才肯罢手……
在皇室的秘密档案上,记载著,长公主梧颖的罪行──和亲弟弟乱伦。
当年的小皇子,在事发後不久就服毒自尽了,於是,指责和非难悉数加到了长公主身上。
世人是盲目的,他们只会听信现成的真实,人云亦云的义愤填膺。
眼睛看到的,并非是真实啊……
我无声的叹息,终於开口说道:“也就是说,令堂──也就是我的姨妈,准备和我见一次面?”
“帝国正处在十字路口,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重光恢复了燕北侯的角色,郑重的谈起了国事。
“所以你来了帝都,但当时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肯定能在帝都找到我?”我在试探虚实。
“母亲的直觉!”他有些调皮的笑了笑。
“你们的条件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暂时没有,但母亲会评估陛下是否值得合作。”他眼边闪过一道精光:“而我个人认为,她会大吃一惊的。”
“难道梧颖姨妈原先对我的评价不佳?”我丝毫不慌张,微笑著直视著他。
他竟然意外的愣了愣神,急忙收回目光,想了一下,才下定决心的说道:“说实话,母亲原来并不看好陛下,因为……您太张扬外露了,而且不注意培植民心,人民都被林达纳亲王的平易好施和教会的清净简朴所吸引住了,您的胜算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