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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闻皮三郎接道:“照通常的情形而言,排教中,有很多高身份的人,到了此地。”
话到此处,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突然一蹦而起,自言自语的说道:“排教中高等身份的人,集中于此干什么?”
白梅笑一笑,岔过话题,道:“皮三,你说,他们发觉了你的行动没有?”
皮三郎道:“很难说?”
白梅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还敢回去?”
皮三郎沉吟了一阵,道:“只要他们没有发觉,我的处境,仍然十分安全。”
白梅道:“不能勉强,你如若自己感觉处境危险时,那就想法子到……”
他放低了声音,说明了住处,并且告诉他应该说些什么。
皮三郎点点头,道:“老前辈,你好像在查什么?是否还要改变一下形貌?”
白梅微微一笑,道:“不行了,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一次套上个人皮面具,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再说,敌人认不出我时,自己人不也一样认不出来……”
皮三郎接道:“怎么?老前辈难道另外还派有人手么?”
白梅笑一笑,转过话题,道:“所以,还是老夫本来面目的好。”
皮三郎道:“老前辈准备到哪里去?”
白梅道:“望江楼。那位绿衣姑娘很可疑,两个随行的中年妇人,看样子,也不是好相与的人物,越是乱的地方,也越是敌我斗智的所在,所以,老夫还要回望江楼去。”
皮三郎道:“好!老前辈先行一步,晚辈也要再去一趟,不过,我不能跟老前辈比,我还要改扮易容一下。”
白梅道:“好!老夫先走一步。”
皮三郎低声道:“老前辈最好小心一些,由窗子里出去。”
白梅笑一笑,道:“这个,老夫会小心。”
他绕过了一段路,重登望江楼。
这一次,是独行叟白梅本来的面目,果然立刻引起几个人的注意。
白梅也在暗中留心,发觉了这望江楼上,至少有四五个人在注意他。
那些人,都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一点也没有武林中人物的味道。
但白梅心中明白,这些人物是经过易容改装的武林人物。
望江楼上的酒客,仍然是那样多,那位绿衣姑娘,仍然坐在原处。
两个中年妇人,也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酒客仍然很多,但已不像刚才那样拥挤。
白梅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招呼店小二,送上了酒菜。
这时,两个中年妇人之一,突然回过头来,望了白梅一眼。
白梅一皱眉头,暗暗忖:这妇人好像认识我,老夫怎的一点也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们。
这时,楼梯上又来了一个酒客,蓝衫福履,头戴文生巾,摇摇摆摆的行过来。
白梅旁侧,刚走了一桌客人,他却不坐那个空位子上,竟在白梅对面坐下来,笑一笑,道:“老兄,在下搭个座位如何?”
白梅淡淡一笑,道:“请便,请便。”
蓝衫人道:“老兄,可是姓白么?”
白梅嗯了一声,道:“这世上,认识老夫的人太多了,你阁下贵姓啊?”
蓝衫人答非所问,道:“你是白梅白老爷子,江湖人称独行叟的白大侠?”
白梅道:“老弟,你很会奉承人啊!又是老爷子,又是白大侠,叫得我老人家很开心,说说看,你找我什么事啊?”
蓝衫人低声道:“这么说来,在下是没有找错人了?”
白梅道:“你找得很正确,我老人家,是如假包换的独行叟白梅。”
蓝衫人道:“好!好极了,看来在下的运气不错。”
白梅一耸双眉,道:“老弟,你说了很多话,但却没有一句是有用的话。”
蓝衫人笑道:“这叫抛砖引玉,好话么?就要说出来了。”
白梅脸色一整,道:“老夫洗耳恭听。”
蓝衫人道:“我想卖一件东西给你老人家,不知道价钱能否谈拢。”
白梅道:“那要看什么东西,东西好,价钱高一点,老夫也许硬吃下去。”
蓝衫人道:“是一封信。”
白梅道:“信?什么人的信。”
蓝衫人四顾一眼,发觉有数道目光正向这里望来,叹一口气,道:“这地方,不是谈话所在。”
白梅道:“哦!你的意思是,咱们换一个地方谈?”
蓝衫人道:“不知你白老爷子心意如何?”
白梅笑一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夫觉着,这地方没有什么不好谈。阁下有话尽管说!”
蓝衫人沉吟了一阵,低声道:“关于无极门的事。”
白梅道:“无极门,怎么样?”
蓝衫人道:“无极门中人,是不是发生了大变——
白梅道:“嗯!”
蓝衫人声音更低了,缓缓说道:“有一位姓宗的年轻人,叫在下带一封信来。”
这一句话,有如铁锤一般,击打在白梅的心上。
霍然站起身子,但立刻又坐了下来,缓缓说道:“年轻人,我敬你一杯。”
店小二早已替那年轻人摆了一副杯筷,白梅替他斟满了酒杯。
蓝衫人道:“谢谢,谢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梅也干了一杯,道:“老弟,你姓什么?”
蓝衫人道:“在下姓周,贱名金云。”
白梅道:“周金云。”心中却像风车一般打了几个转,就是想不想这个周金云是何许人物。
周金云笑一笑,道:“白前辈,这地方是不是不方便?”
白梅道:“周老弟,咱们声音低一些,别人就算心中有些怀疑,但也不知道咱们在谈些什么。”
周金云笑道:“白老前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交谈呢?”
白梅道:“老弟你感觉到没有,这地方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咱们留在这里,正好赶上这场热闹。”
周金云笑一笑,未再多言。
白梅竟然也很沉得住气,未再多问。
这时,两个中年妇人之一,突然站起了身子,道:“姑娘,咱们该走了。”
那绿衣少女摇摇头,道:“他说过会来的,一定不会骗我,我还要等下去。”
中年妇人叹息道:“姑娘,已经过了午时,他说过不会超过午时的。”
绿衣少女道:“银嫂,那样远的路,他一路赶来,也许会遇上了什么事故。”
银嫂回顾了那仍然坐着的中年妇人一眼,低声道:“大姐,你看该怎么办?”
那坐着的中年妇人道:“姑娘不走!有什么法子,你先下去,要他备车,我再陪姑娘坐一会。”
银嫂似是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转身大步而去。而且,顺后带走了身侧的包袱。
周金云道:“白前辈,你认识人多,眼皮宽,见过这位姑娘么?”
白梅摇摇头,道:“不认识,也没有听人说过。”
周金云道:“她似乎是在等人。”
白梅点点头,道:“对!她和人订了约会,在这望江楼上,她和约而来,另一人却爽约未至。”
周金云低声说道:“白老爷子仔细瞧过了没有,这位姑娘生得相当的美。”
白梅道:“嗯!姿容绝世,老夫虽然来瞧得很清楚,但粗掠一眼,已可辨玉、石了。”
周金云道:“白老爷子,咱们留在这里,是不是为了这位姑娘?”
白梅道:“倒不是全为了她,老夫只是想看看和她约会的是什么人?”
这时,午时已过,酒楼上的客人,逐渐散去,但仍然有十余人,不肯离去。
白梅暗中数了一下,除了自己、周金云、那位姑娘、中年妇人之外,酒楼上还留了八个人。
四个人独坐一桌,另外四个人,分在两个桌子之上,而且,不时低声交谈,显然是结伴而来的人。
周金云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道:“白老爷子,你好像不太关心这事?”
白梅道:“你是说那封信?”
周金云道:“对!白老爷子如是不希望知道太多,在下这就告辞了。”
白梅微微一笑,道:“天下姓宗的人太多,但不知那位年轻人,叫什么名字,和老夫之间,有何干系?”
周金云心中暗道:“这颗老姜,当真是辣得可以,这般沉得住气,真叫人瞧不出,他的心中是否焦急?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听说那位年轻人,叫宗一志什么的,在下倒是有些记不清楚了。”
白梅点点头,道:“如若是叫宗一志,就和老夫有关了!”
周金云道:“白老爷子,他是你的什么人?”
白梅道:“亲戚,老弟,那封信可以给我瞧瞧了。”
周金云回顾了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