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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江道:“贤昆仲到徐州来,就是冲着双环镖局来的么?”
“那倒不是。”
程明山淡淡一笑道:“在下兄弟原是久慕徐州乃是楚汉交锋之地,只是游历来的,但贵局却一再派人跟踪,才引起在下兄弟的好奇,想晚上进来瞧瞧,你们双环镖局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会对在下兄弟如此起疑?”
晏长江大笑一声道:“你们看到什么秘密了?咱们吃保镖饭的,有一座地窖作为藏放红货之用,也不算是秘密的事了。”
程明山冷哼道:“你们把阮姐姐擒来,囚禁地室,这是正当镖局干的事么?”
阮清香脸上一红,切齿道:“这淫贼万恶滔天,我非挖出他两颗眼珠来不可。”
晏长江大笑一声道:“成一明,你也是男人,男人看到漂亮的姑娘,谁会不动心呢?晏某久慕阮姑娘之美,纵有不是之处,但在下至今未娶,更并无始乱终弃之念,如何能说晏某是淫贼呢?”
“住口!”
阮清香长剑一送,怒叱道:“姓晏的,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要你溅血于此。”
晏长江一拱手道:“阮姑娘也不用生这样大的气,晏某说过只是为了爱慕姑娘,才会有这等冒昧姑娘之事,还请姑娘原谅,晏某在此向你陪罪。”
他口气一顿,接着道:“至少这位成兄,既和本局并无过节,咱们也不用各走极端,令弟误蹈翻板,在不可以领你去把人放出来,你也把他们三人的穴道解开,咱们这场过节,就此揭过,不知二位尊意如何?”
他口气忽然软了!
阮清香哼道:“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晏长江嘿然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阮姑娘难道非杀了晏某,才甘心么?”
阮清香道:“你难道不该死?”
程明山心中另有打算,也心急荆一凤的安危,这就说道:“姐姐,冤家宜解不宜结,他既然已经知罪,那就算了吧!”
晏长江大笑道:“成兄果然快人快语,晏某在江湖上挣得一点小名气,也不愿和阮姑娘为敌,此事就此揭过,成兄请先把他们三人穴道解开了,在下领你们去释放令弟,今晚之事,从此不用再提了。”
他主持双环镖局,自然爱惜自己的名头,这也原在情理之中。
阮清香哼道:“弟弟,要他先领我们去放人,回头再替他们解穴。”
这话,她也愿意息事宁人了。
“好,好!”
晏长江连连点头:“既然阮姑娘不相信在下,那就先去放人好了,二位这就随我来。”
说完,果然收起双环,走在前面领路。
程明山跟在他身后,暗以“传音入密”回头朝阮清香道:“姐姐暂且忍耐,这双环镖局只怕是江湖祸乱之源,咱们不如出去了再说。”
阮清香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原来弟弟已经知了,我也是来夜探镖局,误蹈翻板,才被擒住的。”
几句话的工夫,晏长江已经走到甬道尽头,他伸手在壁上按了两下,石壁中间登时裂开了一道门户,他当先走入,伸手一指,说道:“这间石室,有石级往下面,令弟误蹈翻板,就跌入网中,决无性命之忧……”
说话声中,身后石门,砰然一声,已经关起。
这间石室,略呈长方,随着他手指之处看去,里首果然有一道黑黝黝的门户。
晏长江依然走在前面,在走到石门之时,伸手在壁上按了两按,突然脚尖一点,纵身朝门外穿射出去。
程明山立时警觉,探手朝他背心抓去,但已是慢了一步,晏长江身形堪堪穿出,两道石门很快就已阖拢!
程明山怒声道:“这贼子果然狡猾……”
耳中听到“砰”然轻响,脚下也同时一虚,身子往下跌堕下去。
原来这间石室的地下,全铺着翻板,只要这道门户一关,翻板就会往下落去。
程明山发觉不对,急忙探手抓住了阮清香的玉臂,拦腰抱住,这一迟延,再待腾空而起,已是不及,只得顺势下落了两丈左右,才再一吸气,施展“云龙三折身法”,身子在空中横飞而出,一面凝足目力,朝下看去。
这是一个略呈方形的石窟窿,下面四角有四根儿臂粗的铁索,兜着一张大铁网,网中缀着许多小网钩,只要一落入网中就会被钢钩钩住,丝毫动弹不得了!
程明山仗着自己练的是昆仑派特殊身法“云龙三折”,可以在空中转折回翔;但一个人总究不是飞鸟,何况他手中还揽着一个人,重量增加了,自然更无法支持得多久,目光一瞥之下,身形又再下落之势。
他赶紧又吸了口气,然后轻轻落到缆索之上。
阮清香被他揽腰紧紧搂住,两人胸脯相贴,一个人像腾云驾雾一般,也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这时但觉程明山站停下来,还当落到地上了,要待用脚尖去点地面,那知又点了个空,(程明山只是足尖点在缆索上,她被程明山揽着腰,脚下自然是凌空的了)不觉低声道:“弟弟;……”
吹气如兰,就在他耳边叫着。
程明山急忙回头道:“姐姐……”
他这一回头,嘴唇就吻到她润滑如脂的脸颊上!
方才两人双双跌下之时,还没感觉什么,这一站停下来,程明山就发觉自己和她身子贴得很紧!
不,尤其这下吻在她脸上,一颗心不由蓦地狂跳不止!
阮清香被他吻在脸上,心头小鹿同样跳得好猛,口中也发出一声迷糊的轻“嗯”,不自觉的偏下了头。
这一偏头,身子自然也动了一下,两个人就几乎倾跌下去。
程明山吃了一惊,急忙足尖用力站住,一面轻声道:“姐姐动不得!”
阮清香只得和他颊儿相贴,心里虽然感到有些羞涩,但也觉得贴在他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适和安全,一面低低的道:“你没落到地上么?”
程明山道:“下面是张着一层网,我们此刻在缆索上,再下面太黑了,看不清情形,小弟原想叫姐姐站稳了,我下去看看的,没想到碰到姐姐脸上了。”
他不解说还好,这一解说,阮清香更觉不好意思,幽幽的道:“不要紧。”
程明山道:“这里很黑,姐姐看得到么?”
阮清香道:“我练过夜视,不太远,还可看得见。”
程明山缓缓转动身子,一面低声道:“姐姐用脚尖探着站住了。”
阮清香道:“好,我点着了,你放手吧。”
程明山放开揽在她纤腰上的手,两个身子分开了,他忽然觉得失去了温馨,心里感觉有些依恋,一面低声道:“姐姐站稳了,小弟下去看看!”
阮清香举手掠掠鬓发,低笑道:“这根绳很粗,我会站稳的,只是弟弟下去要小心些!”
程明山道:“姐姐只管放心,小弟会小心的。 ”
说完,双足一点,嘶的一声,往下飘飞而下。
从缆索下去,到地面约莫有五六丈距离,下面是高低不平的乱石沙砾,四周都是用石块砌成的石壁,并无出路。
这就使了一式“旱地拔葱”,又纵身直拔而起,回到缆索上。
阮清香问道:“下面是什么呢?”
程明山道:“下去约有五六丈高,下面四面石壁,并无出路。 ”
阮清香想了想道:“下面自然没有出路了,只是我们如果跌入网中,他们一定会把网收上去的,我们只要等他们收网这时,才是唯一的出路了。 ”
说到这里,忽然轻哦一声道:“是了,如果我们跌入网中,这张网上,很可能装有警铃,他们听到铃声,就会收网,啊,有了,弟弟,我跳进网去,你等他们收网,我们不就可以出去了么?”
程明山道:“那怎么成,网上装有许多小钢钩,姐姐身上,不被钩破了么?”
阮清香听他关心自己,心头觉得甜甜的,低声道:“这叫做不入网罟,不能脱身呀!弟弟,我们就这么办!”
程明山急忙伸手拉着她的手,一面说道:“姐姐慢点!”
阮清香任由他拉住了手,没有缩回去,悄声道:“只有我投入网中,我们方能脱困呀!”
入握柔荑软似棉,程明山舍不得放手,突然心头一动,说道:“姐姐,有了,下面有许多石块,我们下去,拣些较大的石块投入网中,不就一样么?”
阮清香喜道:“弟弟,你怎不早说?”
程明山道:“姐姐又没问我,我也是刚才才想到的呀!”
阮清香轻轻缩回手去,说道:“那我们快下去了。”
两人一起飘身落地,各自拣了一块二十来斤重的石块,奋力往空中投去。
两块大石落到网中,果然听到一阵隐隐的铃声!
程明山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