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吧。
陈昔从外面回来,听说陈中在家,便去敲他的房门。不想陈中既不答话,也不开门。若非门是从里面反扣上的,他准会以为房中无人。陈中对于陈昔,向来是敬重有加的,连陈昔都不能引他开门出来说上一个字,那陈家上下谁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晚饭过后,陈和一个人缓缓的走到了陈中的门前,轻轻的扣门,照例是毫无反应,他唤了一声,“大哥,是我。”
知道房内的人不会给他回音似的,陈和叹了一口气,静静的接着说道,“皇上下旨,让我和大嫂……柳小姐成亲,这事我虽然知道是大大的不妥,可是刚才,我已经允了爹了。日子也已经订好了,我会尽快和她完婚。”顿了一顿,陈和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带着愤愤的不平,“大哥,为何昨天圣旨到了以后,你不去找柳小姐,你们两人远走高飞不好么,为什么要进宫去找那个胡涂的皇帝!你为什么不带她走,你们走了,她就不用受这种苦了,你也不用嫁给那个混蛋皇帝了!哥!”
房门突然打开,陈中青白如魅的面孔上一双大眼几乎要崩出眼眶,“如意她怎么了?皇上把她怎么了?!”
陈和的面上,竟浮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眼眶中的泪只是含着,月光下灿灿的让人感到莫名的冰凉,“柳小姐她,今天被皇上赐以杖腹,流下了腹中子。”
陈中的身形石雕般的僵住。
“听说用刑杖打了一下午,流了好多血,她以后再也不能生养了。”陈和的泪终究滚落了下来,“哥,我会娶她的,这是……陈家欠她的。”
陈中缓缓的动了一下眼珠,看向陈和,好似消化不了刚才陈和所说的话。如意那么瘦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酷刑,像柳叶儿一般柔弱的温婉女子,此生再也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这都是为什么!为了什么啊!
“啊!!!……”陈中仰天长啸一声,身形一晃,就在陈和面前,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大夫把着陈中的手腕,又抬起头看了看陈昔凝重的脸色,微微一笑,“陈大人,陈将军这是身子虚空,怒急攻心。等他醒了,把这副定神的药给他服了,应该就无大碍了。”
陈昔闻言,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只是……”大夫话风一转,“这心结虽说是看不见,摸不着,但积的久了,难免会落下心病。心病终要心药医,陈大人,这良药易寻,心药难求啊。”
“我又何尝不知。”陈昔看着陈中,满眼的愧疚之色,“只是现在我已无力回天,说起来,也许是我的错,不该将中儿卷进朝廷之事,还连累了那柳家小姐。”
“陈将军自小就倔强,只认死理,这点和陈大人很像啊。”大夫收起腕枕,“不过陈大人,你也不需太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福是祸,就要看陈将军自己的造化了。”
“是吗?”陈昔起身,和大夫走到门外,吩咐陈中屋里的丫头,“留人在这儿守着,一刻都不能松懈。等他醒了,把这药煎与他喝。”
“是。”丫头接过药,交与门外的家仆去煎,自己轻掩了房门,笼袖站在床侧。
一直到天明时分,陈中才幽幽转醒。在旁守了一夜的丫头立马清醒过来,叫外院的仆人去端来了药,准备服侍他喝下。可是药碗送到了陈中嘴边,他横竖就是不张口,丫头求他,他也似听不到,丫环只好使了家仆,去将陈昔叫来。
陈昔刚走到回廊边上,突地听见一声惊恐的尖叫,“大少爷,不要!”他心下一沈,快步走向陈中的房间。
穿过走廊,只见陈中房门大开,陈中站在房中,双手围在颈边,那丫头用力拉着他的手,哽咽着还在求他。在昏黄的烛火下,陈中白色的里衣上一片阴湿的痕迹,如水如墨,而且还在不断的渲染着,扩散着。陈昔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拉下陈中的手,才发现他手中有一块尖锐的瓷片,一道长长的伤口横过颈项,那潺潺的血好象不会停歇似的,顺着陈中的身体缠绵而下,滴在破碎的药碗上,很快的便与分流在地上的黑黄汤药混在一起。
“你这孩子发什么疯!”陈昔劈手夺下陈中手中的瓷片,狠狠的摔到地上,怒骂还呆立在一旁的丫头,“你还发什么呆!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小丫头呆愣的退后一步,然后警醒似的飞快向外跑去。
陈昔手忙脚乱的扶着陈中,将他平放在床上,陈中嘶嘶的哽咽道,“爹,你就让我去死吧……死了就清静了……”
“你在胡说什么!”陈昔恨不得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你死了,你让我和你娘要怎么办?!你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陈中闭上了眼睛,一滴男儿泪缓缓的划下,落入鬓间,“孩儿欠如意的,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提到柳如意,陈昔绷的紧紧的心气儿也一下子就泄了,“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你们没有缘分……”
第十章
陈昔没有来上早朝。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情。席婺拟好了大婚的吉日,准备昭告天下,可是未来的国丈却缺了早朝。下朝后,席婺去了御书房,唤来樊平,“你去陈家瞧瞧,陈昔没上早朝,想必是家中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是。”樊平躬了身,正准备出去,席婺却又改了主意,“罢了,还是朕亲自去吧。你去准备一下。”
“是。”
席婺坐着龙撵悠悠的到了陈府,却见一片肃静,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样子。陈家门房见了这阵仗,惊恐的想要先去给陈昔报个信儿,被席婺拦住了,“不要声张,朕自己进去就行了。”
沿路问了陈家的家仆,得知陈昔现在在陈中的房里,席婺的面上柔和了些,脚步也轻快起来,转过回廊,走到陈中的房门前,举手推门而入。
陈中躺在床上,眼睛呆愣愣的盯着床顶,陈昔坐在窗边的八仙桌旁,手中端着茶杯,竟然少见的在发呆。听见门响,陈昔回过神,刚放下茶杯,想要行礼,却被席婺抬手拦住了,“陈爱卿今儿个缺了早朝,想必家中出了些事情吧。”他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中,又微笑着问陈昔,“莫不是中儿身体不适?”
陈昔垂下眼睛,没有答话。
席婺走到床边,伸手摸向陈中的脸颊,却发现陈中的颈上缠着层层白布,殷红的血迹片片的渗了出来,实在诡异。席婺的脸登时沉了下来,他面向陈昔,冷冷的问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陈昔依旧无言。
席婺的嘴角一弯,勾起一个冷笑,“好你个陈昔,莫不是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若是听不见,不想说,你就一辈子都不用说了!来人!”
这时,如老僧入定般的陈中突然扯住了他的袖子,眼睛还是直直的看着床顶,“皇上,这是误伤,与他人无关。”
“误伤?”席婺轻轻坐在了床边,抓过陈中的手递到唇边柔柔的吻着,“那中儿你来告诉朕,怎么才会误伤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嗯?”
陈中不语。
席婺放下陈中的手,把被子轻轻的向上拉,盖住他的胸口,然后倾身,轻吻他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是嘴唇,吮吸了几下之后才放开,“中儿,你好好的歇着,早日把伤养好,婚期将至,朕可不忍心看你带伤劳累。”撑起身子,席婺扫了一眼因为他刚才的亲密动作而转过脸去的陈昔,一边帮陈中拨开颊边的散发,一边淡淡的说道,“陈大人,你守护不周,在大婚前让朕的皇后受了如此重的伤,该当何罪?”
陈昔一撩衣摆,跪在地上,“臣领罪。”
“罢了,你是中儿的父亲,朕也不能真把你治罪。”席婺话是对着陈昔说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陈中,“你先去大牢里住上几日,以示小惩,等朕的大婚过后,朕自当把你毫发无损的放出来。来人!”
“下官在!”
“去给陈大人领路。陈大人可不比其它人,切记不可怠慢了,明白么?”
“下官领旨!陈大人,请!”
陈昔看了一眼陈中,起身便跟着皇上身边的侍卫而去,只是在出门前,他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随风飘散。
不冷不热的送走了席婺,陈中依旧直直的盯着床顶,吩咐门口被吓傻的小丫头:“去叫二少爷过来。”
陈和本就被陈中傍晚时突然的昏倒吓了一跳,大夫来过之后他才睡下,清晨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已经从丫头口中得知父亲被皇上带走,并压入大牢,他的胸中也含着一股闷气,直恨不得冲出去剐了那个混蛋皇上。他紧握双拳,垂着眼睛进了陈中的房门。一脚刚跨过门槛,陈中淡淡的声音便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