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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九道(修改版)+ 番外
第一章
军营大帐内,一灯如豆。一把由手腕粗的木棒捆绑而成的铺着兽皮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玄衣男子,正手握狼毫笔,低着头飞快的不知在写些什么。案前不远的地方,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男人跪在地上,满眼的愤恨,若是手脚能动,他怕是会飞也似的扑上去将那人的头拧了下来。
少顷,男子放下了笔,轻轻的提起刚才自己所写的东西,昏黄的灯光下,赫然露出了一张属于少年的脸。男人见此,更是愤怒,连牙齿也咯吱咯吱的咬出了声响。
少年提着那张纸来回扇了两下,待墨迹风干后便将它折压装进了信封,头也不回的唤着立于自己身侧虎背熊腰的副官,“冯虎,将信热蜡封印后交与先行官,派人速速回都城报捷,不得延误!”
“是!”冯虎双手接过捷报,大步走出营帐。
少年轻轻的伸出手,将案上的油灯转了个方向,定定的盯着面前目呲欲裂的男人。男人原本华丽的衣衫此时布满了血迹和污痕,俊朗的相貌也显得十分狰狞,双唇紧紧地抿起,似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少年缓缓的起身,端正的面容上既没有打了胜仗的骄傲,也没有面对败军残将时的讥讽,只是平静之中隐隐带着些着浩然正气,满满都是王师之将的风度。
“你若是还有力气瞪我,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少年踱到男人身前,冷冷的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总之你不要试着激怒我,你自己也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男人冷哼一声,“败军之将,何敢言安。若你真杀了我,我倒是感激不尽了!”
“王子殿下,你不必在言语间激我,我既是生擒了你,便不会如此轻易的杀你。”少年转身,黑色的长衫下摆柔柔的划过一个弧度,“但所谓将在外,军命也有所不受,更何况兵荒马乱,谁也料不到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你最好不要认定我不敢动你。”
男人气的开始发颤,身上本就绑得很紧的绳子几乎要嵌入肉中。他深呼几口气,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火,少年的话虽然刻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正理。男人慢慢转开了视线,盯着地面。
少年见状,便也不再追击。他掀开了营帐,放声说道:“来人!传令下去,今日将士们开怀畅饮,明日午后,搬师回朝!”
皇宫内,太监樊平双手捧着鲜红蜡油封印的捷报,看了一眼尚跪在殿外的传令官,躬身走入内殿。鸿嘉皇帝席婺斜靠在镏金双龙明黄软榻上,不甚在意的拈起那封日夜兼程马不停蹄送回来的捷报,“行了,朕知道了。打赏你就看着办,去吧。”
“小的告退。”
鸿嘉帝随手将那捷报扔在榻前的红木雕花矮案上,眉尖一挑,嘴角慢慢的弯起了一个弧度,明媚秀丽的脸上,竟透出了几分带着邪气的风流。
陈中大军的得胜而归在都城内并未引起很大的反响。而这一切,完全取决于鸿嘉帝的授意。统军领帅在城门外三里迎接大军,并将俘获的南郡二王子押解回城,反观陈中,他甚至连一道安抚人心的圣旨也没有接到。但是他仿佛并不在意,他本也和这位刚刚即位尚不满一年的皇上没有交集。
一身玄衣只着上身护甲的少年挺直着身躯,坐在马上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副将与皇城军统帅办理着人犯交接。正式移交后,两人抱拳道别,军人的身份使他们不屑于官场上的阿谀奉承。冯虎看着渐渐远去的皇城军,对于自己明明凯旋而归却落得如此待遇不禁愤然,陈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下令,“你先去安抚兵士,让他们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待陈中进入皇城,发现自己的家人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让他略有惊讶的是,他的父亲陈昔竟然也在其列。陈中翻身下马,低头站在父亲面前,“爹。”
陈昔细细看着已有年余未见的儿子,面容虽然依旧严肃,目中却已淡淡的露出了欣慰之色。“中儿……”千言万语此时竟没有一句能够顺利出口,只溢出一声浓浓的叹息,“平安回来就好,回家去吧。”
“是。”陈中目送父亲上轿,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弟弟,才抬腿上马。这小子比起他离家时,似乎结实了不少。
兄弟俩骑马为父亲的轿子开道,两旁围观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虽然城内不曾大肆庆贺,但是知道陈中大败南郡二王子的人也并不在少数。陈和看着路旁窃窃私语的人群,不时地还有怀春少女看着他们哥俩捂嘴偷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他哥暧昧一笑,“哥,这次回来,爹娘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惊喜?”陈中看了陈和一眼,发现他脸上那笑容真是可恶至极,“莫不是你这才发现自己长了颗石头脑袋,终于肯安分守己了?”
“哥!”陈和怪叫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声音过高,偷偷的回眼望了一下他爹的轿子,然后又嘿嘿的贼笑了起来,“你随便说吧,反正你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等回了家,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陈中直直的看着陈和,“你看我这样子是在笑吗?以前你还只是脑袋不太灵光,怎么现在连眼神也这般差了。”
陈和说不过他哥,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副不屑计较的样子。
第二章
一行人回到陈府,下人牵了马去饲理,陈中顾不得换衣,便先去向母亲请安。陈夫人见长子平安归来,万分的喜悦都化成了泪水,待陈中安抚了母亲,终于退身出房,肩膀已经半湿。终于得空;他便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一家人不能在一张桌上共餐已有年余,此时聚首,分外和睦。待到大家都已放下了筷子,陈昔轻轻端起了茶杯,陈中见状,便知父亲有话要对自己讲,他也端起了茶杯,漱了漱口。
“中儿,你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是,爹。”陈中知道,这并不是询问,只是一个陈述,在向他提示着什么,陈中已隐隐的有了预感。
“十九了……”陈昔如叹息般地说道,“也该是到了成家的时候了。”
陈中不知道如何接话,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陈和,看见他弟正在幸灾乐祸的低头忍笑。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出了他爹所期待的话,“全凭爹娘做主。”
陈夫人松了一口气,就连陈昔严肃的脸上仿佛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了解他的儿子,孝顺,忠诚,纵有万般不愿,最终还是会选择顺从自己的父母。陈夫人笑着开口,“是柳少保家的小姐,闺名唤做如意,人我是见过的,性格温婉,模样也端庄。你若愿意,我就让你爹先去下了聘书,再去求个好日子,给你们完婚。”
陈中暗想,此事已经有了开头,不如就作的圆满,他依然低眉顺目,道:“全凭娘做主。”
陈和终于“噗”的一声破了功。陈昔看他一眼,冷冷的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大哥,稳重一点?”
陈中淡淡的看了陈和一眼,不禁思量,他爹的期望是否太高了。
陈中刚回到家中,本想好好的休息两天,但是陈和不依不饶,非要和他哥在一处打闹。最后陈中耐不住他的死缠烂打,答应和他一起出去狩猎。二人骑着马,背着弓,没有带一个家仆便出了门。
这片树林本是陈中年少时常来的地方,树林前方不远便是皇家的围场。陈中告诫他弟,打猎可以,但是决不能随意进入皇家围场,那可是对天子大大的不敬。陈和瞟他一眼,心想他哥明明年纪不大,怎就和他爹一样的迂腐。
论骑射,陈和肯定比不上他哥。但他就是不服,没多久,便和陈中较起真来。一头鹿在林中闪过,陈中策马追赶,陈和也驱马扬鞭,紧跟其后。
陈和钻出树林,就见他哥已经发箭落弓,他挥鞭紧跟几步,勒马站在他身边。那鹿后腿已中一箭,步履蹒跚,陈和扭头看看他哥,却不见他再次举弓。陈和从身后抽出一支箭,搭在自己的弓上,来不及射出,便被陈和拦住,“那鹿已经进了围场,你不能再射。”
陈和不服,“可那鹿是你先射中的,为什么不能再射?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说话间,便见一箭破风而过,正中鹿身。陈中转头,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从二人眼前滑过。
那人停住马,瞥了他们二人一眼,陈和气急,“那鹿是我哥先射中的!”
“是吗?”男人傲慢的轻笑,“可它是中了我的箭后才倒下的。”
“若不是我哥拦着我,哪里轮得到你?”陈和瞪了他哥一眼,“还不都是你!白白让别人捡了便宜!”
陈中从他手里拿过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