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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不扛饿。〃
〃米饭才不顶饱呢!〃
〃不懂享受的北方人……〃
〃奢侈的南方佬……〃
时间充足的话,我们会再去北京图书馆把整个下午都泡进书堆里。中文阅览室一向人满为患。如果不是早晨没开门时便守在外面排队,能坐上座位的概率几乎为零。与其他没有根据地的读者一样。我们通常都会抱着挑好的书找个犄角旮旯席地而坐,直呆到管理员关门轰人。
那些日子里,XXX路成了我们的专车,江宁在这点上跟我的习惯一样,看见车就追,决想不到再去等下一辆。于是两个人一起在人行道上狂奔成了经常可见的场面,以至于车站边卖报的阿姨都认识我们了,也曾好心帮忙让售票员开着门多等一会儿。
后来,我发现江宁每次都会在那个阿姨的报摊上买一份《北京晚报》。原以为他爱看报纸,随即才得知他会这样做只是因为对方跟售票员喊过的那一声〃再等等!还有两个人没上车。〃
〃你——?!〃我彻底拿他没辄了。
〃应该的。〃他倒是理所应当的表情,〃人家帮咱们,咱们也得帮帮人家。〃
〃买一次就够了吧?〃
江宁不予理会,报纸也继续买下去,直到某天那位阿姨不再来了。我虽不太赞同他的做法,却清楚地感觉到正是因为江宁这样的行为,才会让他在我内心留下的痕迹一天比一天深刻鲜明。
他就是这种人,我所爱的,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
※
明天如果你远去了(珞珞) 正文 第二部分
章节字数:11785 更新时间:08…07…19 18:07
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江宁周息雨和方凛之间的事。他是朋友,是已经可以同我谈心的朋友,我不想隐瞒。
但他们也是朋友。
周息雨则认真地沉思良久。〃你觉得到了连这件事也能够让他知道的地步吗?江宁值得你如此信任?〃
〃对我来说,你们和他是一样的。〃
〃那又有何用处?〃
〃方凛,〃我答道,〃你讨厌被其他人用特别眼光看待,但又处处和其他人划清界线。息雨呢,现在也搞不清自己是喜欢那个女孩还是喜欢你。我不是要断言你们这么做究竟孰对孰错,我想我也没有此等权力去干涉别人的生活。可是作为朋友,我不喜欢这样。相反地,我认为你们完全无须顾忌谁,喜欢就是喜欢,自己认为可以让活着这件事变得快乐起来,就抓紧了别放弃。免得将来追悔莫及。〃
〃对于江宁我也是这么想的,告诉他比被他发觉要好。与其大家在谎言里做朋友,不如事先把一切讲清楚。自己的朋友中有同志,并不是什么可惊讶或害怕的事。虽然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江宁是个值得我这样做的人。我不会对你们隐瞒什么,也不希望对他隐瞒什么。〃
〃所谓的用处或许说不上多少,只是感到,你们三个对于我是绝无仅有。你们应该能明白,天底下也只有你们能明白。〃
我似乎是头一次说这种听上去有点肉麻的话,却唯有这样的言辞才能表达的清楚。周息雨和方凛都沉默地看着我,外面的雪悄无声息地轻轻撞击窗棂。那天的场景我到现在也仍然清晰地记得,简直历历在目。
方凛很突然地起身亲我的脸,随即展开嘴唇笑着,一句话也不说。
〃你干吗?〃我窘得要死。周息雨却坐在窗边没事人儿似的抽烟。
〃江宁那家伙要是个女孩儿该多好。〃他说。
〃他要是女孩我早追了!而且是老婆最佳候选人。〃我纯粹是开玩笑的口气。方凛却说:〃看得出来……〃
〃叶川,你‘喜欢‘江宁吧?!〃他意味深长地问,〃你该懂我的意思。〃
我当然懂,所以心跳瞬间快了几十倍。
〃可我觉得我‘不是‘。〃我说。
方凛蹙起眉头,〃别这么相信脑子。有些时候你得相信自己的身体。〃
〃没那种反应。〃我更加肯定。
〃从来没有?你当自己是练金钟罩铁布衫的?〃
〃若真有我会说的,然后让你们赶紧把我一脚踢进GAY吧里找人419。觉得适合就做,不合适就继续以前的生活方式;我决不会委屈自己为这件事担惊受怕。〃我说的是心里话。
〃是还没到吧?〃周息雨熄掉烟插嘴说。〃跟我一样……〃
〃我看江宁倒是差不多了。〃方凛边说边难以置信似的摇着头,〃再没有人帮他解决问题,那小子会自己出去找人的。〃
我被他搞糊涂了,或者从一开始就没听明白。
方凛许久地盯着我的脸:〃有些人一眼就能看透,有些人则不能。江宁在厕所里扇自己耳光,还有……算了,你早晚会知道——叶川,在他进厕所之前你靠着他睡觉来着,我没记错吧?!他连动都没动过一下,我打算叫醒你时江宁坚决不同意,说没必要让你占用息雨的床……这事儿你怎么想?〃
舌头可能变成粉末了,我茫然地站在他们面前,脑子里只剩糨糊。以往的种种在我看来并不新鲜稀奇的经历刹那变得暧昧可疑,每一件每一桩似乎都在啪啪贴着肯定的标签。
他喜欢你!他喜欢你!他喜欢你!他喜欢你!
我像拿着苍蝇拍一样拼命把这些想法全部打掉,怎么可能?!江宁应该不会是的。的确,他对谁都极和气极友善,做事比女孩子还细心,我甚至没见过他生气发过火。但这又不能说明他和同性恋有什么联系;只不过个性便是如此,世界上搞不好像他这种脾气的人能有几百万,难道这几百万人都是同志?根本不可能——我真的这么认定。
〃就算我是同性恋,他也不会是!〃
我说得斩钉截铁。
〃打死也不是!!〃FROM江宁:
没有人告诉我那家迪厅其实是最著名的同志集会场所之一。每个夜晚都是随波逐流的人,寻求欢爱的人,以及失意的人。
一九九七年的最后一天,我从一个世界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起先我们坐在平台上,从这里可以居高临下俯视迪厅全貌。台阶上站满了女孩子,头发甩得像扫把一样。
“扫把?!”方凛和周息雨听我这么形容笑得直不起腰。叶川却表示赞同:“真担心她们会把脖子摇断了……”
只略坐了一会儿,那两个人便说去对面找朋友起身下楼挤进舞池。我没想到那一天不但对于我事关重要,对于周息雨,也同样是经历改变的一天。方凛带他去见的,是自己在圈中的朋友,这也就意味着,周息雨准备以同志的身份开始生活了。
我和叶川都不喜欢跳舞,能做的就是看下面海浪般汹涌翻腾的人群,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头碰头说话。可以感受他的呼吸,他的手好几次碰到我的脸。我很高兴今天身体比较合作,没有什么令人窘迫的变化。
“要告诉你一件事,方凛想自己跟你说。”他几乎是用喊的。
“啥事儿?”
他动动眉毛,把脸转开了。前方,许多人的手臂如同风中的柔软的树枝般摇摆来去,跟随领舞者有节奏地发出一阵阵欢呼。这欢呼像是在期待什么立即将发生的情况,用越来越强烈的力量震荡着我的耳鼓。
方凛一人跑回来。朝叶川吐了吐舌头,笑得像个孩子。
“没问题?”叶川问。
“老秦子还说我有福气呢……”他兴冲冲地脱掉外套,去抢叶川的可乐罐。
叶川嗫嚅着:“后悔还来得及——我说,真得是想清楚了吗?”
“你什么意思?!成心见不得别人高兴是不是?”方凛用脚狠狠踹他的椅子。
“我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何必要冒风险?”
我听不懂,插嘴问:“什么风险?”
他们两个各自看了我一眼,方凛笑了笑说:“正好,都跟你说了吧。”他站起身问叶川:
“我带他过去了?!”
叶川点点头,眼睛却紧盯着我的脸。我的心莫名地揪成一团,好象有个始终不敢碰触的念头在急速下降的血压里产生出来。那是什么念头,我还不能完全搞清楚……
方凛带着我沿墙边走过去,旁边都是欢乐的人群,一波高过一波的呼喊声夹杂在音乐中经久不息。我追上方凛——
“到底什么事?”
“雨子还在那边等着……”方凛没有正面回答,径自向前。
刚到楼梯边上我就感到这里不对劲儿。明明打扮得像个女人,说出话来却是男人嗓音。相拥而坐、尽情起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