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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没事。」
方柏樵摇头,张嘴将凑来唇边的第二匙含下,慢慢咀嚼。就这样被半强迫喂了一大盘食物和两碗浓汤。
他忽觉有些不对劲。
「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
「怎么可能,你睡胡涂了?连自己下厨煮过什么都不记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是把东西从冰箱拿出来,丢进微波炉加个热罢了,白痴都会做。」裴炯程不豫瞪他一眼。
「你瞧不起我?」
「我不是……」
话尾忽然被截断了。暧昧的声响在氤氲水气中持续好一会,方柏樵才气息略带不稳的道:
「……怎么没把我叫醒?」就这样放任他睡。他醒来时也吓了一跳,感觉似乎只有睡一下,其实已过了数小时。
「你既然累成这样,就干脆让你多睡些,我正好也补个眠。」
通常他一天只需四小时的睡眠就足够。这家伙不同,明明每天至少要睡上七、八个小时才行,偏偏繁忙的工作总让他无法维持规律的作息
裴炯程又舀了一匙肉粥递过去,见方柏樵摇头不从,他低声道:「乖,把这碗吃完就好。」硬是塞进他嘴里。
「……而且休息够了,今天你也才有体力『配合』吧。」
「咳咳……」
方柏樵忽然猛地掩嘴呛咳起来。裴炯程皱起眉,放下手中物事,大掌扶稳他轻拍不住抽动的背脊。 「喂,又没人跟你抢,吞慢一点。」
「……」
好不容易稍稍顺过气,方柏樵一闻言,气得甩开他手。
「你以为谁害的?你……别太过分,昨天都随便你怎样了,我的休假只到今天而已……」
「我的休假也是到今天。」裴炯程耸肩,直起身卸掉随意披着的睡袍,无视方柏樵怔视跨入了浴池。
「我明天就要到美国去了,到分公司考察顺便签约。再来还有欧洲、东南亚、日本,加上月底的海外高峰会,大概要花上一个月跑不掉吧。」
海外高峰会意即公司招待海外旅游,是裴氏集团高层为犒赏表现优异员工而举办的一年一度盛会,今年地点选在日本大阪。
主办单位已大手笔包下大阪环球影城作为晚会场地,所有高阶主管、总经理、董座、各大股东皆会出席。
「一个月……」方柏樵喃道,任裴炯程将他自水中拉起,再自背后环住他,两人身体相叠共躺于浴池之中。
「你下个月准备要去哪一科实习?」
「……感染。不过我再下个月要外调到高雄XX医院的急诊……」
身为高雄治安最坏的三不管地带唯一的一家大型医院,加上人手缺乏,XX医院的急诊科素来以「训练严苛扎实兼无休假」闻名。到时势必以急诊室为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不得闲了。
一个月加一个月。两个月……
……好象,破纪录了。
「到时再下去高雄找你吧。」他腰上的手臂一紧。
「大概不容易找到人。」方柏樵摇头。况且这人自己的工作也忙,怎么可能时时南下找他?
「有这么扯?你是被关在哪个牢里,探个监都不行?」裴炯程哼道,对他选择的职业始终不以为然。
「裴……」讲话真难听。
「急诊是吗?还不简单,在那附近挨个一枪,不就能马上看到你了?」
「裴!」
浴池里宁静的水面登时被搅乱了。裴炯程手上使劲,强行压制住欲起身的怀里人。
「干嘛,你听不出这只是玩笑?」
方柏樵挣了一阵,却摆脱不开腰间禁锢,连回头瞪人都办不到。
「你不知道哪些玩笑能开、哪些不能开吗?」他沉下声音道。
「既然是玩笑,你又何必当真。」
裴炯程额际微微抽动一下,懒慢的语调多了丝喑哑。「……喂,别乱动,不然后果自行负责。」
「在你身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方柏樵摇头。
只不过是由诉诸暴力改为另一种表现方式,裴的坏脾气,其实根本没随年纪增长而有丝毫收敛……这几年来他得罪过的人,恐怕三大张纸都写不完。
他的手轻轻抚上男人腰际、右肩和头部,在每一道白痂间游走。
这么多年了,他额上的疤都已接近无迹,这些伤口却狰狞依旧,时时刻刻提醒他当时的凶险……
他来回摩挲着,一时没留心白痕下突然绷紧的张力,窜升的温度。
「你再乱来,就算被送去我那里,我也不会理你。」他冷道,收回了手。
「又在说违心之论了。不如我们就来试试看?想干掉我的家伙是很多没错,只要随便挑拨一下就行了。」
裴炯程故意贴着柔软的耳垂低语,不过这回他没花费多少气力,就让怀抱里再度躁动的躯体立时静止下来,只余下极轻的震颤。
「我说真的……如果你再像那时那样……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我一定……啊……」呜声抽息,终于连一个字都吐不出。
已探入半截的长指又猛地向内戳去,顶至最底,兜转、刮搔着犹充着血的内壁。
「……」
过了半晌,裴炯程一次抽出增为三只的手指,将虚软如泥的光裸身躯抱起,跨出水已变温的浴池。
一沾上床褥,他立即分开双腿挺身进入,又在几下抽送后停住,取来置于床头的毛巾,擦拭方柏樵犹淌着水珠的发丝肌肤。动作和索求时一样粗鲁,但方柏樵只是微闭着眼,什么都没表示。
「……放心,我这条命很贵重的,闲杂人等想拿走让你当寡妇,可没有那么容易。」
他丢开毛巾,覆下身躯啃咬欲发出抗议的唇瓣,下身开始律动。
没了生命,什么也都没了。
没有手臂,就不能拥抱;没有嘴唇,就不能亲吻。
没有胸膛,已经习惯埋进其中入睡的恋人,以后要怎么办?
……就只是如此简单的道理而已。
就等下下月他回台湾时再说吧,他想。关于他已经开始戒烟的事……
就当作是小别重逢的礼物。
第四章
一个月后。
台北某教学医院感染科会议室。
晨间会议结束后,照例是主任抽点病历的时间。
感染科赵主任向来以「电力十足」闻名,而且喜怒无常,若适逢他心情不好,再优秀的实习大夫都可能被他天马行空的问题电得体无完肤。
不过这个月恰巧主任同样读医的爱女也到此科来实习了,所以主任心情一直不错,连带也造福了其他医师群。
「……就这本吧。」
主任随意抽起桌上一本病历,啪啪啪翻弄过一回。
「四十一床,谁的病人?」
「我。」白色人群中一只手臂举起。
「喔……方大夫。」
一见是「他」,主任老练的脸孔一愕,有些不自在的咳了数声。
其他在座者看在眼里,心下皆是雪亮。有人肚里偷笑,有人暗自妒忌,有人则心绪纷乱,不约而同都睁大了眼,凝神倾听。
「请开始。」主任又咳了声,感觉到两道灼灼视线的压力,不由苦笑。
「是。」
方柏樵站起,简要将病人的病史、住院后病程及实验数据叙述过一回,全凭记忆,不看任何资料。
主任连连点头,又提问了几个问题,皆得到理想回答。
望着那张不符年龄身分的沉静面容,他有些不服气,欲待再问个刁钻点的,忽然背脊一阵凉。
他暗叹,只得罢手。女大不中留啊……
「方大夫,决定好要走那一科了吗?」
「还没有。」
「可以考虑一下本科。」
主任露出了自认最和善的笑容,不意却吓坏在场一群人,包括跟随他多年的总医师。
方柏樵也是一怔,随即礼貌性的点点头。
「呵呵呵……方大夫很优秀啊!听说已经有好几个科抢人抢得头破血流,咱们科的动作似乎太慢了?」
「没这回事,主任。」哪里乱传的谣言……他双眉不着痕迹皱起,语气仍是沉稳有礼。
主任笑了笑,镜片后的眼微微朝旁一瞟。
「对了方大夫……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
「你现在,」主任慢吞吞道:「应该还没有交往的对象吧?」
抽气声高分贝响起,惊愕的目光一致集中在那张略带皱纹的圆脸上。
在场的实习医师大半都和方柏樵来自同一间医学院,自大一起,他们便已对这位校园名人知之甚详。
只是多年来无数人想问得要命却又不敢问的「那个」,居然就被这老狐狸一派轻松样的投个大直球出去了!
见对方不说话,主任自顾自又道:「咳,『听说』你大学六年都没交过女友,看来你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课业上了?不错不错,不过年轻人嘛,有时候也是要……」
唉……越来越不像话了,想他堂堂一个内科主任,此番竟沦落成皮条客。唉唉!若不是为了……
「有。」
「啊?」主任回神。「你是说你有……」
「交往的对象。」方柏樵平静的替他接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