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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JP支开之后,小米果然就愿意开门了,脸上挂着两颗红桃般的眼睛,施施然趿着拖鞋走出卧室,先倒了两杯水喝下,再砰的一声把自己丢进沙发里。
小米既然肯出来,一切都好解决,他于是也坐上沙发,神定气闲地问:「你干嘛又闹分手?不怕弄假成真吗?」
小米看了一眼地上的衣物和行李,恨恨的咬着牙:「管他的,JP这次太过分了!」
「还好吧,不过就是又偷吃了一次嘛。」JP这种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小米又不是不知道。
「这次不是偷吃,是背叛!」小米突然间涨红了脸,捏紧双拳:「你知道JP跟那个人搅和了多久吗?两个月!他这次根本就不是临时起意!他整整骗了我两个月!他这是背叛!你知道吗?感情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好吧,不能容忍背叛,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叫他滚蛋!」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再也不见他了!我要让他后悔!」
小米义愤填膺的燃起一支烟,然后把打火机用力扔在茶几上。
他盯着小米气到发红的脸,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已经是小米第N次为了JP忌妒发狂,可事实上,小米根本就舍不得和JP分手,只是不下这口污气,想要报复而已。
认识小米六年了,他会不知道吗?
死要面子的小米,爱JP爱到不行的小米,明知道对方风流成性却还是梦想着能全部占有的小米,他知道得太清楚了。
等到小米吸完一整支烟,情绪稍微平复之后,他开口问:「你觉得分手会让JP后悔吗?」
小米没有答腔,默默看着手指甲。
这句话可真犀利,因为:
「JP花心就跟蜜蜂采蜜一样天经地义,现在只不过为了你而收敛罢了,你们分开之后,或许他会痛苦个两三天,然后呢?」
说到这里,他很聪明的住了嘴,让小米去想「然后会怎么样?」
JP会痛苦个两三天,然后,他就会忘记小米。
要想JP痛改前非回到小米身边,那是作梦。
现在这么执着的求着小米,这么担心会被挡在家门之外的JP,如果真的被赶走了,要不了一个月,就会把小米忘得干干净净,忘掉小米并不代表JP不曾真心爱过,这只是个性特质必然会造成的结果。
JP之所以能够掳获一颗又一颗自愿来降的心,就因为他是浑然天成的漫不经心。JP是那种眼睛看着什么,心里就想着什么,而看不见的时候就完全忘记的男人。
是的,如果只是脸长得好、身材得天独厚也就罢了,糟就糟在JP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种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气息,让人难以抗拒。JP是个擅于保护、征服、领导、占有的纯男人,但他最危险的地方,却是像童书中的彼得潘那样,勇于冒险,自大而健忘。
小米不是笨蛋,他只要点到为止,小米就能明白,「一夜情」和「两个月情」对JP而言没有差别,都是外食的一种方式,而以分手作为惩戒或恫吓,最后吃亏的恐怕还是小米自己。
小米不再吼叫,静下心来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怎么想都平复不了胸口的愤怒,但又实在很不甘心,到最后,只能摆出一张怨妇的脸,求助的看着他。
「难道。。。。。。我非得要忍受背叛吗?他真的一点都不能改吗?就算爱我。。。。。。还是改不了吗?」
他苦笑,摇头,耸肩。
没有人能改变JP,包括JP自己,爱上这样的JP是小米咎由自取,他一点也不同情。
3。
他刚洗完澡,一身清新。
棘手的案子终于结束,从窗玻璃穿透进来的阳光如此温暖,炉上还热着刚煮好的咖啡,他心情真好。
倒了一杯咖啡,坐在洒满阳光的窗边,一边聆听丽莎艾克坦的歌声,一边阅读新买的小说。
书才刚翻过两页,门铃就响了,比他预期的还要早很多。
他起身走到玄关,开门让JP进来。
喜好运动的JP已经提早进入夏季,身上只穿着短袖T恤,散发出刚刚晒过太阳的气味。
不待JP开口,他就倒了一杯咖啡加了少许牛奶,放在窗边桌上。
JP咧嘴一笑,算是道谢,随手端起咖啡喝了两口,然后一挑浓眉,赞赏的点了点头。
「小米想借什么书?」他在JP对面坐下问。
JP做出「等一下」的手势,从裤袋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小米,接通之后讲了几句,就把手机递给他。
他接过手机,随口问问小米工作的情形,又问小米想借什么书。
「没有啦,我只是想确定JP真的是去你那里,所以才叫他顺便带两本书回来。」小米在电话那端压低了声音说。
「喔?」他转头瞄了JP一眼。「。。。。。。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他问JP:「小米现在盯得很紧?」
JP两手一摊,无辜的看着他。
「盯得你没地方去,只好来找我?」他又问。
「别这么说嘛。」JP滑下椅子,跪在他的膝前,抬起脸像个小孩似的皱着鼻子笑,但随即又邪邪的眯起眼睛。
在度过和小米的分手危机之后,JP又恢复了原先那种惹事生非的样子。
「你想干嘛?」他坐在椅上,低头看着JP用手解开他的裤子。
「你知道的啊。」又是眯着那样的眼睛,JP笑了笑,把头埋进他的腿间。
他深吸一口气,没再说话。
JP很少愿意这样跪着帮人口交,也许是因为感谢他化解了不久前的危机,也许是想讨好在小米监视下唯一能够接触的偷情对象,JP现在温柔的为他做着这种事。
他很舒服,敞着身体半躺在暖烘烘的阳光里像是快要溶化了,可是心中却涌起一种复杂的感受。
他甩头,试着驱走那片令人不悦的乌云。
「你怎么不专心哪?」JP支起身体,手撑椅缘,拉下他的脖子惩罚似的狠狠吻他。
他没能抗拒,向来都是这样。
他被拉着离开椅子,只得伸手回搂住结实的臂膀,趴在JP身前屈膝跪在地上,让前仆后继的吻,一个接着一个,席卷蹂躏他的嘴唇。
JP很久没有吻他了。
JP每次到这里来一定会跟他做爱,但只是做爱,甚至,只能说是性交而已。他是一道菜,菜名藏在厚如字典的菜单里,只不过因为小米的信任,所以特别方便JP取用。
他也许是熏鲑鱼,也许是凯撒沙拉,但永远不会是牛排。
他知道,可是,此刻JP吻他吻得这么热,吻得这么久,吻得他几乎无法喘气,几乎晕眩过去。
结束亲吻的时候,他是真的快要缺氧了。
他靠在JP肩上,很近很近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个人。
「把衣服脱了。」JP用沙哑的嗓音发号施令。
他依言照做,只不过动作很慢很慢,他喜欢JP性急的打断他把他压在地上,更高兴自己总能猜中JP的反应。
JP七手八脚把他剥个精光,强迫他抬起臀伏在地上,就这么急迫的做了起来。没有前戏,只用唾液作为润滑剂。
他把额头抵在手臂上,高高的抬起腰,尽可能放松自己,膝盖手肘在地板上摩擦得好痛,痛得他忍不住要叫出声音。JP总是这么恣意妄为。对小米,也是这样吗?
不,他不想知道。
「你真好。」完事之后,JP这么对他说。
他牵扯嘴角笑笑,没有搭腔。
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两本书,交给JP回去交差。
JP走后,他躺在床上紧缩起身体,嗅着JP遗留下来的味道。
JP的味道,太阳的余温,还有他自己的沐浴剂清香。
就是这种味道,让他寂寞得想把自己杀掉。
他知道无法用爱绑住JP,所以一直只维持着单纯的肉体关系,而当小米爱上JP时,他也没有阻止。
JP是个贪心的人,除了爱情的快乐,还想要偷情的快乐。
他帮着小米拉住JP,也帮着JP拉住小米,他是小米的密友,也是JP的共犯,只要JP离不开小米,JP就不会离开他。
他是聪明的背叛者,不必负担感情的风险,就能拥有一部分JP,多划算。
只是,背叛必须付出代价。
千斤万吨的罪恶感,无边无际的寂寞,总是在最脆弱最无防备的时候冲出来啃蚀他,淹没他,奚落他,折磨他,简直要把他逼疯了。投机主义的作法让他变得极度廉价。身体廉价,感情也廉价。他自我厌恶,却不可自拔。
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他恨,他知道,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他知道自己不值得同情。
end
《给拖鞋的一封信》
拖鞋:
我写这封信只是想告诉你,情侣间的争吵冷战只是一种过程。
现在这个过程早已结束,该是你回来的时候了。
或许,你早想要回家,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行动。若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担心,也无需看完这封信。
立刻回来。
你离家前扔在地上的钥匙,就像以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