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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那种兴奋让笃颤抖起来。想跟他拥抱的欲望偷偷地在下半身燃起。
他高涨的情绪在被直己推开的那一瞬间被拉回现实。他不敢问直己为何拒绝自己。一次的拒绝足以让自己的勇气再度退缩回壳,惆怅的感觉溢满胸口。
“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道歉,只是想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直到笃离开之前,无言的直己都没有抬起头。
许久没开车的笃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回那种感觉。握著陌生的方向盘,他心里虽然忐忑不安但无法说出口,他怕万一直己会因此而不愿意跟自己出门。
冬日的晴天虽然寒冷却很舒服。透过挡风玻璃射进车里的阳光,多次让带著太阳眼镜的直己皱起眉头。
吃早餐的时候,听到直己忽然冒出一句“几点?”的笃,还有点摸不著头脑,想了半天才想到是昨晚的事。还以为直己对自己的提议完全没有兴趣的笃,半信半疑地回答。
“大概十点出发吧。”
直己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不再说话,吃完之后也像平常般窝到自己房里去。目送他的背影,笃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答应了。这个自从出院一个半月以来从来没有出过门的男人居然答应外出。笃在吃惊之余不禁高兴起来,同时也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准备,才开始赶紧找出地图和驾照。
直己十点准时走出房门,却跟处在兴奋状态的笃完全相反地抿著嘴唇,坐进车里之后也表情僵硬地不发一语。本想缓和气氛地说几个笑话的笃,又怕自己嘴拙而惹直己生气,车内的空气就持续被沉默所支配。
“要到哪里去?”
开了十五分钟之后,直己唐突地问。
“我想先到中野的海岸去,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一没有搭话的直己把座位微微放倒后闭目不语,看他是不打算聊天或是享受窗外的景色了。虽然一个人开车很闷,但笃也不想勉强直己说话。
过了半小时后看到海岸。笃曾在念书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沿途是有点印象的海岸堤防和沙滩,但却没见到什么花朵。早知道应该跟绪方把地点问清楚才对,但是经过昨晚的事笃也不好意思打电话给她。虽然他后悔没有把地点调查好再出来,但万一错过这次可能直己以后就不会陪自己出来了。笃打开地图,找到自己所在的海岸线。…或许只要沿著海岸走就能找到开花的地方。长时间开车加上顾虑一旁的恋人,感觉疲累的笃把车子暂停在堤防边。
看了车里的电子钟一眼,没想到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他一心只想找开花海岸,却忘了注意时间。直己也真是的,应该是饿了却什么都不说。
“对不起,我没发现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吧?我们找家咖啡厅进去吃饭吧。”
“不要。”
笃不明白他为何拒绝得如此坚决。
“啊,为什么?”
他不悦地把头撇向窗边。
“你是不是肚子痛…”
直己猛敲了车窗一下的声音让笃吓到。
“你会不会太没有神经了?我不想出去啊!”
不想出住处、房间一步的直己。他应该早点察觉直己不想被自己看到、不想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的心才对。这里不是家里,除了外面之外根本无处可去。笃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觉渗出汗来。
“…我去买东西回来,你可以在车子里吃。”
直己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笃开了不到五分钟后就找到一家便利商店。
笃下车挑了几个三明治、御饭团还有茶回来。在超商旁边吃东西实在太没有情调,笃开车想要找个风景美一点的地方吃饭。开了半天,终于看到一块画有海岸路线的看板。笃照看板上的指示右转,开过一条林中细道后就看到一片银色的大海。冬天海岸的停车场一台车也没有。
“就在这里吃吧。”
这里既看得见海,也没有人。笃把袋子递给直己,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知道自己惹他生气的笃有点不知所措。如果就这样原车开回家的话,直己又得饿上几个小时。想到虽然心疼,但笃也知道直己不是那种强迫就会吃的人。
直己不吃,自己也吃不下的笃,没想到充满期待的兜风之旅会变成这样,心情又开始降到谷底。
在沉默中,笃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他明明不饿的啊。直己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强忍饥饿而故意不吃东西?想到这里忍不住羞耻起来的笃,也知道这种生理现象不是精神或是集中力可以控制的东西。
直己瞄了他一眼后,从袋子里随便拿出一个饭团和茶罐开始吃了起来。
笃低头坐了一会,想到要是不跟著吃的话直己会不会以为自己在跟他呕气,就拿了一个三明治起来吃。咬了一口才发现自己还满饿了,一个三明治不到几分钟就下肚。人吃饱之后精神会跟著松弛下来,接著想睡。听到旁边传来沙沙的声音,笃转头正好看到直己在舔黏在大拇指上的米粒。光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笃情生意动,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淫荡的人…。
笃不知不觉睡著之后,听到翻纸的声音才醒过来。是直己正在看著地图。看了一下电子钟才知道自己睡了半小时。
“对不起,我睡著了……”
直己把地图丢到笃的膝上,顺手转开收音机。笃看了看外面,没有其他车子停过来。收音机里传来时下最红的流行歌曲,直己有反应地抬起头来,笃却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歌所以一点没有。
已经失去找花兴致的笃凝望著眼前的海面发呆。收音机里好不容易放了首笃熟悉的老歌,却换直己没有反应了。这首歌流行的时候,自己还是个高中生,当时的直己…,想到这里的笃不禁浑身一颤。当时的直己应该还是个不会讲话的婴儿,他无法跟恋人谈论到关于自己以前那个时代的事,两人之间永远有著无法填补的十五年差距。
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吗?如果不能诉说过去就讨论未来啊。因为未来肯定比过去还要长久…。
“要不要到外面去?”
他想近一点看看那片发光的海面。
“好像没有其他人来…”
他补充的这一句似乎没什么作用,邻座的男人仍然不动如山。
“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出去外面走路。”
直己不领情地回答。如果要做什么都只有自己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谁要只有一个人的回忆?那还不如陪他坐在这里就好。当笃放弃出去的时候又听到直己不悦的声音。
“你去啊,我在这里等你。”
宛如被赶出去的笃。他是想看海,但被赶出去看也未免太令人伤心了。
他回头看看车里,直己并没有在看他。他想回到车里,又怕被问为什么回来。
为了不再惹直己生气,他只好一个人踱向海边。
他走过停车场,往通往海边的坡道下去。风吹起他的前发,眼睛明明没有进沙却流下眼泪。他不是特别想到海边来,也不是多想找到黄色的花。他只是想带直己出来,想让他到外面走走转换一下心情,就只有这样而已。
不想让直己知道自己哭过的笃擦掉眼泪,等待著心中那份无名的空虚感离去。立原曾经说过直己是个难搞的孩子。在被他强暴之前,笃从不了解这个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在想些什么,也不曾试图去了解。直到他说喜欢自己,也要自己喜欢他的时候才开始真正想去了解他。然而笃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爱这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直到他知道直己生命垂危之时。
喜欢人好累,他的心已经因疲累而残破不堪。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弟弟的恋人。无法放弃的他,即使对方已经不在人世了仍旧余情未了,甚至严重到领养有著对方些许血缘关系的外甥,来藉以追求对方的残影。
而这次的恋情,最起码自己还能守在自己身边,能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是幸福了吧。然而无法互相沟通的话,即使是共处一室又有什么意义呢?
直己所在意关于外观上的变化和行动的不便对笃来说都是小事,他只要直己能看、能说、能拥抱自己,其他就再无奢求。但是会抱持著这种想法是因为自己并不是当事人,他再怎么样也无法真正体会到直己的心情,即使是想像也有限度。但笃真的不在意这些,只要直己还在,不管他以什么样的形态留在自己身边都可以。只要是直己,他就能付出爱情。
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