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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岳笑一笑,道:“希望葛公平这决定,不再改变。”
葛玉郎道:“在下虽然善变,但有一点,阁下应该相信。”
关中岳道:“哪一点?”
葛玉郎道:“我葛某人的耳目,比你关总镖头灵光一些。”
关中岳道:“嗯!听来倒也有理,但如葛公子能够举说一例,在下就更为心服口服了。”
葛玉郎道:“譬如适才离开贵局的那位年轻朋友,葛某人亦和他素不相识,但我一眼之下,瞧出他是一位身负绝技的人。证诺今宵,葛某的看法不错吧?”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这方面葛兄确有见地,在下望尘莫及,不过,此后,咱们能遭些什么,目下是还难巴预料,如是再遇上为难之事,葛公子就再来个弃置不管,那未免太多变了。”
葛玉郎笑一笑,道:“关兄如是对我葛某人已不信任,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两人谈话之间,地上的八具尸体已然变作一滩血水,只余下几堆衣物。
关中岳道:“葛公子如是同意立下誓言,咱们这番合作,不论前途际遇如何,永不再变,在下等极欢迎葛公子重新加入。”
葛玉即拍拍手,笑道:“关兄既是别有看法,这件事,咱们慢慢再谈,兄弟此番到此,总算替贵局中,解决了几具尸体问题。”
转身一跃,登上屋面,接道:“关兄,请把地上衣物,用火烧去,那就一了百了,再无痕迹可寻了。”
关中岳正待答话,葛玉郎转身两个飞跃,人已消失不见。
方振远大步行了过来,道:“久闻葛玉郎喜爱女色多诈善变,不可共处,大哥何不把他留下?”
关中岳正要答话,突闻砰的一声,似是人由屋上跃落地面的声音。
在镖局四周本有着森严的戒备,但他们奉命不得拦阻出入之人,所以有等于无,任由夜行人来去自如。
关中岳掌中扣了枚金铃镖,道:“什么人?”
“我!”沈百涛应着话,走入了大厅。
关中岳一抱拳,道:“沈兄。”
沈百涛目光转移,四下望一眼,道:“镖局没事吗?”
关中岳道:“托沈兄之福,总算应付过去。”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刘姑娘怎么样了?”
沈百涛道:“督帅大人才慧过,兄弟只约略说一下,他已似若有所知,观赏堂会,直至终场,而且又亲自主持后堂夜宴,这也是督帅府中从未有过的事,夜宴之中,督帅夫人对那刘姑娘,又特别亲热,拉着她坐在身侧,聊个没完,因此,刘林人夫妇和刘姑娘,也只好奉陪到底,宴会刚刚散去,兄弟就赶了来。”
关中岳道:“沈兄没有劳动官府中人吧!”
沈百涛道:“兄弟没有禀明督帅,但却暗里转请了王参将,派出了一哨人马,守在附近待命。”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们来了没有?”
关中岳道:“来过了。”
沈百涛道:“没有动手吗?”
关中岳道:“动手几招,我们来了一位帮手,敌人落败而逃。”
他说的不算谎言,只是不够详细,隐去了八个黑衣人死亡的事。
沈百涛轻轻咳了声,道:“镖局没人伤亡吗?”
关中岳道:“很意外和幸运,镖局的伤亡极小。”
方振远突然插口说道:“沈兄,来人完全是为了牧羊图,如是这牧羊图,不在我们虎威镖局,这件事,也不会再发生了。”
沈百涛道:“方兄的意思是……”
方振远道:“兄弟觉得应该把它送还督帅,以督帅之重,一般武林人物当不敢在帅府中闹事。”
关中岳道:“关于牧羊图的事,经过连番的风暴之后,兄弟已自知再难保护它了,这些参与争夺宝图的人,大都是很少在江湖上露过面的高人,他们武功卓绝,惊世骇俗,就算关某人倾尽虎威镖局之力也难保护此物。”
沈百涛点一点头,道:“兄弟绝对相信关兄的话,但不知关兄,可否推荐一位有能力保护牧羊图的人。”
关中岳道:“为沈兄借箸代谋,不外三途!”
沈百涛道:“这第一策呢?”
关中岳道:“借重官府势力,调集大军,找出牧羊图中宝藏。”
沈百涛道:“第二策呢?”
关中岳道:“把牧羊图交付少林派,要他们调集高手,保护此图,找出宝藏。就兄弟所知,这一代少林掌门人,是一位道行深行的高僧,如由督帅出面,少林派很可能答允下来。”
沈百涛点点头,道:“还有第三途呢?”
关中岳道:“交给丐帮,丐帮弟子逾万,目下又正值鼎盛之期,除了帮主,和十二长老之外,帮中弟子,高人甚多,如若丐帮答允下来,江湖敢和丐帮正面作对的人,实还不多。”
沈百涛道:“靠得住吗?”
关中岳道:“丐帮向以忠义相传,虽然不拘小节,但却不亏大义,这一代的丐帮帮主,更是雄才大略,接掌丐帮十余年,使丐帮声誉,蒸蒸日上。只怕丐帮帮主,行踪无定,除了他们帮中之人,很少有人知晓他在何处,但他们弟子遍布天下,帮中传讯,极为迅快,真找起来,并非太难。”
沈百涛沉思了一阵,道:“关兄指点的都是明略,但兄弟无法做主,我回去和督帅仔细地商量一下,由他决定就是。”
方振远道:“沈兄,敝局已然出了全力,希望能保住牧羊图,总镖头也希望能找出那批宝藏,用以济助贫苦,做一件有益于人间的事,但经过了几番搏杀之后,我们已觉得没有力量再支撑下去,敝总镖头是一位极重信义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就不愿毁去诺言,希望你沈兄,多多帮忙。”
沈百涛道:“兄弟尽力就是。”
关中岳轻轻叹息一声,道:“沈兄,非是我关某人要毁去承诺,而我已感觉自已无能再保护这幅牧羊图了。”
沈百涛道:“这个兄弟明白,明日午时之前,兄弟就给关兄回信。”
站起身于一抱拳接造:“兄弟先行告辞了。”
关中岳道:“明日午时,我们在此恭候沈兄的大驾。”
沈百涛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方振远目睹沈百涛远去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我瞧这位沈百涛,有些不对!”
关中岳道:“哪里不对了?”
方振远道:“他似乎有意的,把牧羊图套在我们的头上。”
关中岳道:“他明白,这幅牧羊圈,已成了一个烫手的烙铁,任何人拿到这幅牧羊图,都可能引起风波,他保护督帅安危,责任十分重大,自然不希望把牧羊图存在帅府之中了。”
方振远道:“看起来,在官场中混迹的人,比我们江湖中人,更为难缠了。”
关中岳沉吟了片刻,道:“过去嘛,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方振远奇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刘姑娘,咱们只觉着她举止奇怪,未想到她参与了这场武林中争夺的是非。”
方振远道:“大哥,可是已经认定了那位刘姑娘,就是主使今夜袭击我们镖局的首脑人物吗?”
关中岳道:“至少,她是位可疑的人物……”
语声一顿接道:“我们如若能把牧羊图交回督帅府,事情就可以瞧出一些眉目了,徐督帅是他的公公,刘姑娘总不能唆使武林人物,对她的公公下手啊!”
方振远道:“不错,这倒是逼刘姑娘缩手的一个办法,不过,那位督帅大人,如是决定把牧羊图交给丐帮,或是少林派,我们岂不是无法瞧出门内情了。”
关中岳笑一笑,道:“如是刘姑娘自知难和少林或是丐帮抗拒,自然就不会再动那牧羊图的念头了。”
方振远低声道:“其实今夜之中,我们给她的教训也够大了,十几个人,死了八个,足够使他们亡魂丧胆了。”
关中岳点点头,道:“刘姑娘能放手,别再追究此事,也许就会有一段平安日子好过了。”
方振远心中暗道:“看情形,他对交出牧羊图的事,仍感到十分可惜。
心中念转,目中说道:“大哥,我们也该早些休息了。”
关中岳道:“不错,诸位也该好好睡一觉。”
口中应话,人却转身向卧房行去。
方振远回顾了杨四成一眼,道:“四成,你去交代一声,从现在开始,不论什么人,再想进入虎威镖局,一面施放匣努阻止,一面传警。”
杨四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这时,关中岳已回到了卧房之中。
但他并未立刻睡去,反而高燃烛火,紧闭门窗,坐在木桌之前,开牧图羊,仔细看了起来。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