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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呆了半晌,顿时一个急转,反身便跑入镖局里去了!
片刻后,从镖局之中走出两个目射精光,太阳穴高高隆起的中年大汉,正是金陵神武镖局的正副镖主神鹰手韦北海,南明剑朱英。
两人脸上堆满笑容,走至三老人前,谦声道:“三位贵客既是来敝局投镖,请进,请进!”
正镖主神鹰手说着,目光一掠,扫了三只红木箱一眼。
他单手一挥,命令手下,道:“快帮三位贵客将货搬进去!”
三个老人一听,脸色大变,连忙一人提起一口箱子道:“不用!不用!还是咱们自己来!”
“乡野之人不太懂得贵局规矩,咱们要将这三箱祖传宝物,运往洪泽湖滨,不知货局可否接纳!”
神鹰手笑道:“本局乃是做生意的,哪有不肯接纳之理?”
“啊,这样好了,近来那些王八羔子劫贼却也实在闹很太凶了,有贵局保镖,虽不能说万无一失,可就要安全多了。”
“岂不是?再说如本局途中有何闪失,本局里应负赔偿之责,三位老人放心吧!”
神鹰手韦北海说着,目中露出欢愉之色,双手一拱,继道:“三位贵客请!敝局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灰衣老人道:“贵局誉满天下,想一般小狗盗之流,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咱们是万分的满意了,不知贵局准备何时起程!”
副镖主朱英忽然插口,道:“贵客之货物,贵可敌国,为使不走漏风声,事不宜迟,咱们就决定中夜起程吧!”
青衣老妇连声答道:“有理有理!就今夜起程吧,免得夜长梦多。”
事情既已决定,当夜神武镖局聚集了全局高手随行,同时派人星夜报告血魔帮总坛。
正副镖主神鹰手韦北海和南明剑朱英,亲自督镖上路。
这三个红木箱本是轻便之物,但却雇了三辆大车,大车之上,严密的封以黄幔,三个老人坐在车中,双手抱着红木箱。
神武镖局的镖师共有廿几人,正镖主领先,副镖主随后,从金陵城中向洪泽湖进发。
渡江而北,大车沿着一条泥路缓缓而行,当夜车行至六合镇,宿店过夜。
三老各抱着红漆木箱,宿在一问清净上房之内。
三更过后.突然一阵马蹄之声,停在六合镇之中,就在神武镖车的客栈歇脚。
来人竟是清色的紫衣人,片刻后一切清静了,料那些紫衣人也各已归寝。就在这时,一条淡淡的影子神鬼莫测的出现了。轻功之神奇,真是武林未见,只一闪之间便至神武镖局歇脚之所,掠至对面客栈。
一盏盏暗淡的灯光从客栈上房映出,那条淡影轻悄如鬼魅般附在尚有灯光的窗下,似乎凝神倾听。
这时,窗中传出一个冷峻的口吻。
“韦北海,一个月你毫无功绩,帝君对你十分不满,如这次成功,你便大大的立功,帝君说将提早解去你被制的穴道,放你归田。”
另一个正是神武镖局神鹰手的韦北海,口音恭谨的道:“蓝匕大护法,此事保管在我身上,只要帝君能顾及韦某人妻儿满室,放我早日归家,我还有何话可说?”
原来那蓝匕大护法便是血魔帮原蓝匕坛主,如今蓝匕坛为碧目神僧主持,蓝匕坛主却调任血魔帮总坛大护法。
蓝匕护法轻笑道:“韦北海,你不可轻率,据你说三个老人满身土气,且不识武功,我看未必就如你所言,其中还有蹊跷,你得小心从事。”
韦北海一声得意的笑容,道:“韦某待三老人面相忠厚,决非说假话之人,如有差失,韦某愿受完全责任。”
“哼,你先别夸口,三老人来历不明,且称三数代相传,从未开启过,此话显然不真。”
韦北梅道:“蓝匕大护法又何以证明?”
蓝匕护法道:“如果是真,他三人又岂肯在神武镖局前,当众启视,韦北海,这道理你都不懂么?”
“非是不懂,只是三人举态土气拘束,且又看不出丝毫会武之迹象,如认这是圈套,他们与神武镖局无仇无恨,有何动机?”
此理甚明,蓝匕护法哑口无言。
但是另外一问,却是副镖主南明剑朱英说道:“不过,这也有可疑之处。”
“疑从何来?”
朱英顿了顿答道:“据我看三老人并不信任本局,从他们手不离箱的举动看,显然是不信任的表示,而且二男一女,是何关系,本局之人也绝未探出。”
“你是说三老有些神秘么?”
“是!朱英还有一事尚未说出,那更使人动疑了!”
“何事呢?”
“三老来时尚牵有一匹红马,红马魁伟雄壮,不知如何本局之马竟好似都有些怕它,你说怪是不怪,而且……”
神鹰立时接口道:“怎早不说?而且什么?”
“那匹马说来也怪,无人照料,竟始终跟在一辆大车之后,寸步不离,此马若非经过严格训练,何能如此?”
窗下人一溜烟,飘身上屋,轻如飞絮绝无半丝声响,隐入客栈之中。
片刻后,人影复出,但手下却多了一人,那人似被点过穴道,被他夹在腋下,飞出客栈,奔了一程,在一个僻巷中停住。
现出一个灰衣老人,胸下挟住的竟是一个紫衣人。
他一掌拍醒了他的穴道,喝道:“你要活命,使从实说来。”
紫衣人竟不改色,冷笑了一声道:“死活在听尊使,要我出卖本帮,你休想。”
灰衣老人冷笑一声,道:“我问你话,你不乖乖说来,只怕是死活难求!”
紫衣人双目射出两道凶光,随又双目大睁,怒道:“你想怎样?”
随即他突地目光盯着灰衣人,瞬也不瞬的道:“人皮面具,你是谁?”
老人冷哼一声,道:“血魔想谋夺老夫珠宝,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们这三个土老儿,无名无姓,谁知是谁?”
老人突然问道:“我问你,巫山神女峰,血魔帮已人去一空,抛下多年之根据地万极宫与九曲洞,如今总坛在哪里呢?”
紫衣人冷声道:“你别想我会吐露半点实情。”
“不由你不说。”
老人身形一旋,骈指如戟,顶在他背心的命门穴上。
紫衣人脸色大变,全身一阵颤栗,道:“你……你……你下此毒手?”
“哼!你既知厉害,为何还不说?”
紫衣人脸上抽搐了一阵,猛地双目凶光暴射道:“不论你施何极刑,我决不说。”
老人一阵大笑道:“你以为老夫做不出手?我将你三百六十根骨筋,根根脱节”
说着,他手指重重一点,一股真力透穴而入,紫衣人一声惨叫,四肢抽筋,口吐白沫。
老人真力微收,问道:“你说是不说。”
紫衣人呻吟一声,默然片刻,忽然大叫道:“不说。”
老人厉笑连声,指力增加。紫衣人又是一阵惨叫。
老人嘿嘿冷笑一声,手指蓦然三次连点,紫衣人全身有如中风般,狂抖狂扭,大汗淋漓,脸色由白变青。
老人单指一撤,大喝道:“你再不说,这次便要你脊椎主骨。”
紫衣人重重的吁了口气,悲声道:“你只道唯有本帮对此毒手才施得出手。不想你的毒辣尤有过之,你,到底是谁?”
老人单指又渐渐接近紫衣人的命门穴,未触穴门,紫衣人便感到那尖锐的指风,心中大大打了寒噤,急促的道:“且慢!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说。”
“你的条件且先说说看吧!”
“只要你答应放我一命,我便有问必答!”
灰衣老人沉吟一下,道:“只要你句句实说,放你一命不难。”
紫衣人点点头。
灰衣老人问道:“血魔帮如今在哪里?”
“在九曲洞!”
“放屁,九曲洞绝无人踪,这分明不是实话。”
“你亲眼所见?”
“我当然是我亲眼所见!”
紫衣人一阵哀笑道:“九曲洞一分为二,外九曲,内九曲,如真是你亲自所见,你还是到了外九曲,内九曲我可担保你未去过。”
“啊,这倒出我意料之外,内九曲门户在哪里。”
“内九曲门户,位于外九曲三曲的起处,有一圆环,拉环门户自现。”
灰衣老人哼了一声,又问道:“你说血魔帮是否擒了血笔秀才、神斧开山,剑豪后裔,寒波剑客,金钗教主和绿羽令主?如今性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