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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王只觉得眼皮直跳,言语也高了起来,“什么走了!上哪儿了!”
小厮指着马厩的方向道,“牵着马,要往外走!小的留不住!”
临安王对临墨道,“你去把他拦回来!快去!”
临墨应了声是,转眼离开。临安王将夜宵甩了,大步向马厩走去!
“阿恒!”临安王将正在与临墨争执的齐恒喝住,“你干什么去!”
齐恒僵硬着,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临安王快步走过去,从他手里夺下马缰,缓声道,“阿恒!”
齐恒缓缓地转过脸,月光下,他的目光平静,却不知从哪里透出了一股子的凶狠与冷酷,他望着临安王,兄弟二人虽近,却有了那么点难以言喻的对峙与疏离。
齐恒从临安王手里拿回马缰,言语淡淡,却不容商量。他说,“你要么废了他,你做皇帝,要么我们兄弟到此为止,我从此与他,势不两立!”
☆、第七十二章
临安王道;“阿恒,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父皇这次也确实过分了,只是如今那些旧士族经此一事;已是彻底落马;再也掀不起波澜了;父皇身边我安插了人手;形同虚设;你又何必非得废了他;喊打喊杀的。”
“哼;”齐恒冷笑道;“形同虚设他也还是皇帝;你以为他从前不是喝酒服药玩女人,他干什么正事了!”
临安王缓声道,“我们总是做儿子的,阿恒,篡权弑父,不是什么光彩事。”
齐恒恨恨地道,“我知道!所以三哥你不会去做!你还是他身前恭谨有礼手握大权的好儿子,可是我呢!我的雪奴儿呢!有谁替我想过,老婆被人家卖了,我还那儿鞠躬尽瘁为他拼命流血打江山!”
临安王语迟。齐恒躲过马缰绳道,“三哥保重!”裂脚便走了。
临墨急了,看了看齐恒的背影,看了看临安王,唤道,“王爷!”
“让他静静。”临安王沉吟了半晌,陡然惊醒,“快去,看看去,他若去东夏使馆,拦住他!”
齐恒纵马在深夜的京城,长街。湿热的夜风打在脸上麻麻的,可他的心闷痛,很冷。
雪奴儿被乾贞帝弄出城,弄到手,她生她死,他都再也寻不见,找不到了。
不由便有泪流下来,他却是苦笑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父皇,这就是他的哥哥,这就是他生于斯长于斯,曾那般爱着护着的大周!
为之生,为之死,曾为之热血沸腾奋力拼杀的家国。
他信任三哥,感念他。所以和雪奴儿成亲后,雪奴儿为了他,为了三哥,抛头露面对抗士族,舌战群儒,令得士族整肃,民心膺服,然后呢,被自己的父皇设计,去献给东夏!
他如何便咽得下这口气!他气得吐血,他气得想发疯!他恨不得冲进宫去,去捣了它,烧了它!反正也是早晚要亡国的,不如就让他毁了,同归于尽吧!
齐恒的烈马在长街上如风似电地奔驰,心里恨天恨地,去的方向,却是东夏使馆凤仪宫的方向!
他懒得去窝里横,烧平了皇宫也换不来雪奴儿,他去寻仇的人是东夏的皇帝,纵然他死也讨不回雪奴儿,那他也要去讨!死就死,谁怕谁!
临墨在后面跟着,发现这方向不对,跳身出来阻止齐恒,齐恒已经红了眼,嘶声道,“你让开!否则别怪爷不客气!”
他的神态有那么几分玉石俱焚的狠绝,临墨道,“王爷!您干什么去!”
齐恒道,“干什么去不用你管!”
临墨道,“你不要胡来!和东夏拼在一起,你占不到便宜!”
齐恒道,“你滚开!”
临墨道,“对陆姑娘也没有好处,您要拼死了,她还有什么盼头?”
齐恒愣了一下,没动。临墨道,“陆姑娘若是逃出来,还能去找您,您这样不管不顾地豁出去了,一时是痛快了,可陆姑娘千辛万苦逃出来,您不在,让她怎么办啊?”
齐恒瞬间软了,却是只觉得胸口悲怆,眼眶一下子湿了。
“她逃不出来了。”齐恒道,“定是逃不出来了。”
临墨道,“这倒未必。当年大祭司之祸,那般惨烈,陆姑娘不也是逃到雪原,遇到您吗?”
齐恒仰头望了望天,强止出泪,干哑地笑了一声。
临墨道,“王爷,先回去吧!我们从长计议。”
齐恒猛地一声冷笑,似乎笑自己,也是笑临墨。“我堂堂大丈夫,失了老婆,就是只当个缩头乌龟,等着老婆自己逃出来?”
临墨只觉得右眼皮猛地跳了跳,“王爷,您想干什么!”
齐恒道,“他东夏的御狼天人抢走了我的妻子,有成千上万的兵士为证,我要跟他明目张胆地讨!”
苍嵘三两个跳跃窜入密林之中,快若白猿,将刚才的地点已是远远地抛开。
那两个人随即而至,望着地上遗落下来的兽皮,互相看了看,拿了起来。
一人道,“他们果然在这里。”
另一人道,“我们怎么办?继续追踪,还是报给陛下?”
一人望着深邃黝黑的密林山石,“我们两个人,未必找得到,火速回去报告陛下,令更多的高手一起找,才是正路。”
两人很快取得了共识,互相交换了眼色,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过了很久,四处静悄悄的。
潜伏在附近的二人面面相觑,又开始嘀咕。
“不对啊,正常来说,他们一定会回来看一看。”
“嗯,可是他们没来。”
“乌姜皇后是个极罕见的女人,她谙熟这其中的心里谋算,怕是不会中计,自己送上门来。”
“嗯,我们回去报告陛下吧。”
乾贞帝拧了眉,眼底却暗露惊喜,“找到了?就在那一带?”
“是,陛下。我们拾到了他们遗落的兽皮,御狼天人速度太快,没来得及追踪到。”
乾贞帝唇边一浅笑,“带上黑甲军,悄无声的,进深山密林去找。御狼天人可以屏气呼吸,躲避搜索,她身上伤重做不到,都给朕警醒着点,留神吞吐呼吸。”
“是。”
乾贞帝仿似想起来了什么,“御狼天人可以杀了,她,给我留活口。”
来人领命,退下。乾贞帝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唤道,“黑鹰。”
黑鹰进来,行礼。
乾贞帝道,“找一个身形相貌和月光略似的周女来。”
“陛下……”黑鹰愣住,有些茫然。
乾贞帝看向他,“你以为那齐恒能善罢甘休?他们大周有这么个越战越勇的家伙,总不是什么好事。他这次一拼命,一马当先便坏了朕的事,下次呢?免除后患的好。”
黑鹰领悟,领命而下。
乾贞帝猛地将手中的杯子捏碎,心内暗暗道,月光,你逃不出去的。你的那个奸夫,也逃不出去。
破晓的黎明,晨光微稀。
齐恒一身染血的布衣,胡子拉碴,乱着发,挡在东夏使馆凤仪宫的门口。
有人去通报,但是乾贞帝没有出来见他。
齐恒于是硬闯了。所遇的阻拦不算很猛烈,他在内厅里撞见了乾贞帝。
乾贞帝边往外走,边整理着衣衫,慵懒而餍足的模样。他的唇角带着笑,眼睛深而亮,有着那种愉悦难以言传的光。
齐恒的心便骤然一紧,他无端地觉得,乾贞帝是刚从雪奴儿的房里来,是刚从雪奴儿的身上来!他欺负了雪奴儿,占有了雪奴儿了!
乾贞帝一副好脾气,看着齐恒笑,言语低哑柔软,貌似好友闲谈,“平原王爷怎么这一大早来朕这里,昨夜平乱累了,不好好休息?”
齐恒一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千蚁爬,万蛇咬,痛得心口都要爆炸了,他如一头凶残的狼,血红着眸子,阴狠地盯着乾贞帝,“把雪奴儿还给我!”
乾贞帝不以为意,佯装不解,“哦?”
齐恒切齿道,“前天晚上,我的爱妻不见了,陆二哥全体兵士都看见,她被你们的御狼天人掳走了!”
乾贞帝就笑了,“你的爱妻,被朕掳走了?平原王爷在讲笑话吗?”
齐恒硬声道,“你还不还!”
乾贞帝小笑悠然,“朕没法还,你们的周皇陛下确是送了朕一个美貌周女,朕甚是宠爱,可从没听说是什么平原王爷的爱妻?”
齐恒道,“你让她见我!”
乾贞帝冷下脸来,“平原王爷冒失了!她是朕的姬妾,岂是你想看就看的!”
这时黑鹰过来,看了一眼齐恒,压低声音对乾贞帝道,“陛下,周姬弄醒了,可是不肯吃饭。”
乾贞帝若无其事,“不吃就饿着。”
黑鹰迟疑了,低语道,“她,咬舌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