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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我倒是说起这些干什么。”
齐恒只抱着王贵妃的腿,用头顶着她的膝盖哽咽道,“母妃,雪奴儿又聪明又美丽,您帮我求求三哥,让她进了陆家,做我陆二哥的义妹吧!”
王贵妃道,“恒儿,母妃自是知道你舍不得那姑娘,只是这样做,便不是你宠个婢子那么简单了,在这个当口,陆家认她为义妹,就等于是陆家直接出面与谢家抗衡,再说那姑娘救的是你,不是陆家人,你让陆家认一个婢子为义妹,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齐恒哀声求道,“母妃!……”
王贵妃看了看临安王,临安王开声道,“阿恒愿跪,先在这儿吃完了饭,回头去我府上再跪。”
齐恒便知道这是临安王怒而责罚了,唤了声三哥,不再言语。临安王道,“还不起来,吃饭。”
齐恒便又重坐在座位上,王贵妃为他夹菜,边对临安王道,“你先不要罚他,恒儿看上个把姑娘,也属常事,再说如今的士族,放浪形骸怪诞成性,杏林裸女泉溪盛宴,天下人还津津乐道传为美谈,宠爱个婢子能算什么事,为何偏偏恒儿便弄得天怒人怨满城风雨的,他心里委屈,也是有的。”
临安王笑,“母妃一贯偏爱阿恒,如今连我也罚他不得了。”
王贵妃抚着齐恒的肩膀叹道,“那些士族子欺我恒儿,恒儿上阵杀敌他们笑,洁身自爱他们笑,宠个婢子他们还笑,他们声色犬马荒淫无度,我的恒儿便进退维谷动辄得咎,说穿了还不是因为他们不敢惹你,便将矛头放在了你弟弟身上。你这当哥哥的不偏袒回护,反训斥责罚,让恒儿还要受多少委屈!”
这一番话直说得齐恒落下泪来,临安王看他一眼,笑道,“母妃说的是,七弟是为我受委屈了。”
“三哥,”齐恒喃声道,“我未曾委屈。”
王贵妃笑道,“好了,吃饭,要不菜都凉了。”
饭后王贵妃又叮嘱了几句,齐恒从怀里拿出为王贵妃买的礼物,是一支赤金吐珠凤钗,王贵妃接了去,笑意嫣然,一脸璀璨,夸赞齐恒有孝心。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夜渐深,细雪从暗黑的苍穹密密织织地斜落下,蒙蒙扑面,让人生凌乱幽寂,天地茫然之感。
临安王望了眼天气,对齐恒道,“七弟先去我那里吧。”
他语声轻,却不容商议。应恒应了声是。
雪下得紧密,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临安王府多翠竹,此时在夜色风雪中,一片片一排排娑婆静立。
临安王姿仪俊挺,衣袂轻垂在前面走,齐恒亦步亦趋在后面跟着。行至书房外的拐角长廊,临安王望了望外面的雪,对齐恒道,“便在这儿跪着,什么时候脑子清楚了,再去找我。”
那长廊偎竹倚木,虽是精美,但地上铺的却是一粒粒光滑如玉的鹅卵石,齐恒望着三哥的背影,跪在地上,任斜飞的落雪侵衣。
书房的灯亮了,临安王读书的身影印在窗子上。齐恒不禁想,他的雪奴儿也在书房里,在等着他回来。
想来便很悲怆。他想起了陆雪弃的赌约,他的雪奴儿,早知道这一切了么?
早这道这一切,却还是跟他回了来。
又不由微微笑。齐恒突然想到那个黎明,他问在雪地里跪了一夜的陆雪弃感觉怎么样,陆雪弃对他说,王爷跪上一夜,便知道了。
如今果然要轮到他跪上一夜么?
多久都是要跪的,因为只有三哥,才能救他的雪奴儿。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雪依旧下,却见一个小厮戴着斗笠急匆匆地赶过来,见了地上的齐恒,猛地止住步!
“王爷!”永哥儿道,“您快回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齐恒威胁我说,“你再让我这么憋屈,爷就早饭了!”
我抚着他的头道,“乖乖等着,有你早饭的一天。”
☆、第二十一章 夜饮
齐恒惊道,“出什么事了!”
“一群士族子,结伴闯进府里非要见陆姑娘,护卫们拦不住,还挨了打!陆姑娘那性子,您再不回去,非闹出人命不可!”
齐恒猛地站起来,膝盖的刺痛让他打了一个趔趄,永哥儿忙地上前去扶,可是脚底下是光滑的鹅卵石,又覆了雪,主仆二人竟是一起跌在地上。
临安王长身立在书房门口,冷眼看着,说道,“你们平原王府的下人,便是这般咋咋呼呼挑唆主子!”
这话极重,永哥儿刚从地上爬起来,听此话忙一头跪在地上,对临安王惶恐道,“王爷,奴……”
临安王没理他,只对齐恒道,“进来!”
齐恒进了屋,只临安王一个眼神,便又跪下了,语声悲切地道,“三哥,快让我去救雪奴儿吧!”
临安王坐在椅上,看了眼齐恒,缓声道,“你便是想慌慌张张出去,和人打架吗?”
齐恒膝行几步到他的面前,牵着临安王的衣襟,言语极是哀求忧切,“三哥你不知道,雪奴儿身手极是了得,性子又烈,那群士族子闯进去,肆意轻薄,我虽再三嘱咐她不准动武,她也非得杀人不可!三哥!求求你,雪奴儿杀了士族子,便谁也保不住她了,三哥!”
临安王拿过手边的茶轻饮了一口,对齐恒道,“什么事都像你一样,事出了才着急,便是如今你快马回去,她若杀人,也早已经杀了。”
齐恒一愣,听三哥这意思,他安排好了?
临安王见齐恒眼中瞬息点亮的光彩,不由浅笑道,“什么事等着你去救,便也什么都晚了。”
齐恒顿时松了口气,拉着临安王的衣摆笑着讨好道,“我便知道三哥最好,不会不管我!”
临安王唇角的笑意渐浅渐冷下来,“阿恒跪了大半个时辰,想通了没有?”
齐恒垂下手,肃然跪直身体,低头道,“三哥,我爱慕雪奴儿,求三哥成全!”
临安王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顺手打开本书,头也不抬对齐恒道,“出去,继续跪着!”
齐恒迟疑了一下,哀声唤,“三哥!”
临安王没理他。
齐恒不甘心,却也无奈何,只得低着头站起来,揉了揉膝盖,一瘸一拐,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至书房门口,齐恒抱着最后的希望朝临安王望,临安王正翻了一页书,旁若无人。
齐恒耷拉着脑袋,灰心丧气地跪在了永哥儿旁边,永哥儿凑过身悄声道,“王爷,临安王爷怎么说?”
齐恒道,“三哥做好了准备。”
永哥儿“哦”了一声,望了书房一眼,揉着膝盖,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小心地对齐恒道,“临安王爷说没说,要罚到什么时候啊?”
齐恒瞟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话刚说完,齐恒猛地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起身,跌跌撞撞地闯进书房,大声道,“三哥,我得马上回去,别雪奴儿不知就里,伤了您的人就麻烦了!”
临安王道,“你说什么?”
齐恒道,“雪奴儿不知敌友,您的人出手阻止,定是打不过她的!”
话音落,一个黑衣人落在庭中。齐恒猛地回转身,心突然怦怦直跳,三哥的人来回话,定是雪奴儿有消息了,她闯祸了没有,受伤了没有?
临安王走至庭间,黑衣人向他耳语了几句,便行礼告辞了。临安王微蹙着眉,在漫天飞雪里低头沉吟,半晌没说话。
庾显率着众士族子,闯过门禁,浩浩荡荡长驱直入,王府的护卫们不敢来硬的,只谨防万一在后面跟着。
大厅里迎出来的是刘管家,吩咐人上茶。庾显却是淡淡地一挥手,“刘管家不用客气,唤那位王爷新纳的美人出来上茶便是。”
刘管家躬着身,谦恭地道,“庾三郎君明鉴,陆姑娘一路风尘,身体不适休息了,王爷吩咐不准打扰。”
庾显冷笑一声,“饮酒图一醉,美人共赏析,你家王爷便是怎么也不入道,得了美人自己藏起来,忒也小家子气!”
刘管家道,“陆姑娘随王爷千里跋涉而来,王爷有心怜惜也是有的。庾三郎君风流俊赏,不也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
庾显一笑,旁边的颜子贤道,“你家王爷不在,总不能让我等干坐苦等,令那美人出来奉茶弹奏,方不失了待客之道。”
刘管家道,“老奴糊涂,各位郎君稍坐,老奴这就安排人手奉茶伎乐。”
谢星河道,“旁人倒也罢了,我们谁家府上也不缺那些奉茶伎乐的,就是今日于郊外,异域美人惊鸿一瞥,令我等心仪仰慕,定当一睹芳泽!”
刘管家道,“王爷严令,老奴不敢不从,今日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