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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看到了当初朱纨的影子,纷纷上书声援沈默,要求朝廷调集粮草,打击不法,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但九大家的势力岂容小觑?虽然他们一方,不能站出来明目张胆的攻击沈默,但终究是占据了上层建筑,压制住声援的声音,双反僵持起来,倒也分不出胜负。
只是做官做人都讲究个分寸,倘若是过了,就会招人厌。辣手无情的名声,虽然听起来不算差,但是是官场上的大忌。因为官场讲究的是宽仁,是花花轿子众人抬,若是把人逼得没法活路了,自己往往走着走着也就没了路。
“你是当家的,当然听你的了。”若菡也不问沈默的具体的原因,既然他说了要早些发动,那就早些发动吧,便微笑着依偎到他的怀里。
轻轻的揽住妻子柔若无骨的肩头,沈默轻声吩咐道:“从明天气,你吩咐古润东他们,不要磨磨蹭蹭了,偷偷加快出货速度。我这就下令戚继光和王用汲,将咱们藏在太湖里的货,开始分批起运苏州!“
第二天运河,码头虽然表面上仍是老样子,但是购粮的百姓明显感觉到卖粮的伙计们不在磨蹭,他们买到粮食的速度明显快了,虽然不明就里,但显然是个好事儿。
当天下午,经过一天一夜的狂奔,铁柱终于抵达了苏州城西南百里的外太湖之滨,跳上东山码头的一艘快船,行不到半个时辰,便抵达一座三峰相连的大岛。
这个景色秀丽的岛,名唤三山岛,原先是有人居住的,但自从闹倭寇后,便搬空回城了,按说应该是鸟无人迹才对。
但是铁柱的快船还没靠近小岛,便被一只响箭射中船舷,几艘小艇从芦苇中划出来,一群手持弓箭火硫的,穿着杂七杂八,却依然看上去很整齐的汉子,将他们团团围在其中。
铁柱赶紧一举手中的令旗道:“府尊大人使者,快带我去见你们将军!”
那些人便收起了武器,变换队形,护着他靠近岛上,从一个戒备森严的葫芦口似的港口进去,便见落日的余晖下,无数艘粮船静静的停泊在那里,一眼望不到边……
小船靠了岸,岸上同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官兵军容十分整齐,肃穆而安静,与大明其他军队的散漫无序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连铁柱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不由挺起胸膛,昂首阔步跟着引路人走了过去。
在一座港口边的小屋子里,他见到了久违的王用汲,更加久违的戚继光,并将沈默的命令传达给两位大人。
戚继光看完命令,递给王用汲道:“润莲兄,你一个多月来的辛苦奔波,今日终于要派上用场了,这第一波的二十船粮食,就由你来押运吧。”
一个多月不见,王用汲面容清瘦了很多,但精神健旺,儒雅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道:“戚将军客气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若没有您的部下和漕帮,咱们怎么也不会干的这么漂亮!”
戚继光笑道:“不过归根归底,还是府尊大人有本事啊!”说着一脸叹服道:“面子大,关系深,路子广,谁能钳制住?”
“是啊,有道是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王用汲深有感触的点头道:“此言不虚啊。”
外面码头里,共有一百艘粮船,三十万石粮食!
其中沈默的师叔,绍兴的知府唐顺之,支持的五万石;那位惺惺相惜的台州知府谭纶,支持的三万石粮食,这些确实是被浙江巡抚阮鹗扣下了,但沈默写一封亲笔信,请他的同年加下属嘉定知县阮自嵩,带过去向阮鹗求情。
阮自嵩是阮鹗的亲侄子,见到他毫无困难,将沈默的信交给阮鹗过目,信上没有任何托请,只是备述嘉靖三十四年秋闱, 阮中丞当时还是提学副使,担任浙江主考官,点中绍兴五魁,让他们七子共同登科,才有了后来七人金榜题名,琼林社天下闻名的佳话。
看到这封文采洋溢,气息清新的来信,阮鹗一下子从沙场与政坛的昏天暗地中摆脱出来,这才意识到,沈默虽然跟胡宗宪关系不错,但更是自己亲笔点中的解元!换言之,大三元中第一元,就是自己给他的,这种关系可非同小可啊!
“沈默在那帮同年中,是个什么地位?”阮鹗问道。
“这个人少年老成,讲义气,重情义。”自嵩道:“不光那帮绍兴的,连我们都很服他。”
“你说……”听了侄子的话,阮鹗又问道:“如果我和胡宗宪起了冲突,他会帮谁?“
阮自嵩笑道:“若是您帮他这次,那还用问么?”
“呵呵……”阮鹗突然发现自己是当局者迷,不由展颜笑道:“你说的不错,既然如此,我就把那八万石粮食还给他吧。”说着又大笔一挥道:“好人做到底,再给他两万石,凑个整数吧!”
阮自嵩笑道:“我替拙言谢谢大伯了。”
“少客套!”阮鹗辉挥手道:“即刻发运吧!”
“拙言还嘱咐我。”阮自嵩道:“如果您要是给的话,希望能以拨付俞家军军粮的名义,从水路运到太湖去。”俞将军的水军正在太湖休整,这倒是个好理由。
“这个没问题,本来就是都在船上的。”阮鹗说完笑道:“看来你那位贵同年,是想狠狠的摆他们一道啊。”说着沉声道:“他也不怕我不答应,给他告了密?”
阮自嵩呵呵笑道:“侄子可是打了保票的,您老可不能害我。“
“你这个臭小子啊……”阮鹗不禁失笑道。
第六卷 春风又绿江南岸 第四一一章 甩卖啦,吐血了……
十万“军粮”以外,还有胡宗宪支援的十船三万石,以及沈默请马五爷,发动全帮,在浙江一带购进的十七万石粮食。
话说当日在徐府,沈默起初是真想抬高价买粮食来着,但陆绩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将粮价抬到二十两一石后,他就改变主意了……有这个钱,干嘛不去市场上收购呢?现在各地一石粮食的价格,也就七八两银。为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呢?
所以他后面的叫价,纯属哄抬物价,结果让陆绩欲哭无泪的吞下一枚苦果,用二十九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包圆了徐家的粮食。
当然沈默知道,对方既然下了血本,就肯定会严防死守,不让自己在别处买到粮食,就算能买到,也不让自己运回苏州去……想来以九大家的实力,做到这一点还是没问题的。
但沈默之所以敢这么想,是因为他记得漕帮龙三龙老爷说过一句话“我漕帮兄弟上万,船只过千,可以同时将二十万石粮食,在粮价下降以前运到江浙各府!”当时那老头顾盼自雄的样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既然可以抢在降价前,把粮食卖到各地,就一定可以在各地接到通知前,从各地将粮食买回来!就因为有了这个推断,他才果断放弃了徐家的粮食,当即找到了马五爷,请他想办法代购粮食。
本以为是个艰巨的事情,却没想到马五爷一口答应,原来这时候的漕帮,虽然彼此间互不隶属,但毕竟一气连枝,同进共退,相互间还有信鸽来往,有什么事一声招呼,便会结成相助。
沈默一听,登时大喜过望,将二百万两的银票一手交付,请他代为购买。
马五爷也不跟他客套,甚至连收据都没打,就像他不要沈默签约书一样,江湖人讲的就是一个信义,信得过才跟你义气,信不过连给我都别给我。
接下来沈默的差事,马五请各地漕帮兄弟,往嘉兴,湖州,甚至微州,应天等地买粮,用两天时间,送六府三十余个县里,买下来二十万石粮食,当然按照道上“十一抽水”的规矩,其中十分之一就算是辛苦钱,被各地漕帮留下了。
钱款全部由各地漕帮垫付,他则在随后一个月里,揣着银票,一家一家的登门致谢偿还,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勾当,这里暂且不提。
当然为免打草惊蛇,这些粮草还不能运到苏州去,便从四面八方,七扭八拐进入太湖。今天一艘,明天两艘,陆陆续续,用了足足半个月时间,最后才汇集到三山岛上。马五爷清点无误,交付给了早一步抵达的王用汲和戚继光。
王用汲按照沈默的意思,要给松江漕帮三万石作为酬谢,但马五爷执意不肯收,最后推让不过,才带了一万石回去。
二十万石粮食,在三山岛的避风码头里,静静的呆了七八天,为了安全并掩人耳目,戚继光的军队化妆成俞加军,在这一带水域操练……虽然真正的俞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