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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正是。”琉璃给水烟管里添了些料，继续吧嗒吧嗒得抽开了。不一会儿，青玉水烟管周围就弥漫起烟雾阵阵。
隔着这层带着旖旎香气的白烟，琉璃的声音幽幽响起：“若说眼下尚无储君的北沧便是块糕点，那么小煜儿，除了你大哥楚璟帆拥有的，再加上如今从塞外回来的楚璟霙，你还有把握分到多少呢？”
☆、第一百九十六 别有洞天
一个楚璟帆已非善类，如今楚璟霙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听着琉璃的侃侃而谈，唐秀秀心中不由闪过疑问。在北沧的这些日子，她亲眼目睹了江湖朝堂间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如今遇事也不由多几分思量。
“国师府内有些东西，为师不希望被外人窥得，若楚璟霙此番前来试探，不如就在这里先将他截住。”琉璃征询的目光投向两个沉默不语的弟子。
“就如师父所言，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探寻的。只怕这趟是要让他失望了。”楚煜暗中握紧唐秀秀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说不定还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将这府中的老鼠清出去。”当初他身陷囹圄一事，绝对与瑞王府中的细作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些日子一直事务繁多，眼前正好有了腾出手清理的时机。
“煜儿既有这般主意，为师只管静候佳音。”听出爱徒话里有话的琉璃倍感意外，同时也生出些许赞赏。今日眼前的楚煜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他谆谆教诲的懵懂少年，取而代之的是锋芒渐盛的王者之姿。
就如同由自己亲手打磨铸造的绝世兵刃，只等待着初试锋芒。
琉璃就连离开都如此匆匆忙忙，来去如风，只丢下一句：“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为师便在这里会会那位来自关外的五皇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望着那抹消失的火红，一直没说话的唐秀秀忽而轻叹一记。如果说楚煜这么多年，每天过得都是这般如履薄冰、殚精竭虑，将身边每个可能成为潜在危险的人事扼杀于起始，然后再精心布下下一个局，不断轮回重复着，难怪他会是今日这般孤僻冷漠的性子。
“师父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这种事情又不是头一回，我早已深谙应付之道。”楚煜以为唐秀秀是在为楚璟霙之事烦恼，安慰似的点点她的额头。
当初唐谅同意唐秀秀留在他身边，唯一的条件就是：护她一世平安无忧。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到头来还是要她为了自己的步天之路处处小心翼翼。
“一个素不相识的五皇子哪里用得着我操心？有你和师伯在，就算天塌下来我也照吃照睡。”唐秀秀像是想起什么开心事似的笑得没心没肺。
“我只是觉得，一直以来，你都活得太累了。”唐秀秀抬手，有样学样的弹了弹楚煜的额间，为他抚平因常年思索生出浅淡的抬头纹。不知为何，从来以无所不能示人的楚煜，竟能让她产生心疼之意。
纤纤玉手拂过额前的温热触感让楚煜精神为之一振，心中那点郁结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当所有人只关注着他是麒麟式神，以或戒备或贪婪的心思来衡量他存在的价值，何曾得到过丝毫这样发自心底的关怀？
“我带你去见个人。”楚煜灰色的鹰眸中难得有了笑意，拦腰抱起皱眉看着自己出神的唐秀秀，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神经！”没还反应过来的唐秀秀只觉得身下一轻，转眼间已是在某人怀中飞檐走壁。
“去了不就知道了。”楚煜依旧惜字如金，只是眉目间清浅的笑意让唐秀秀看得目瞪口呆。平日那张拽的二万五八的棺材脸，怎么可能会笑得如此开怀。
一路七拐八折来到瑞王府最不起眼的角落，楚煜终于稳稳落在一片梧桐林中，唐秀秀迫不及待挣脱魔爪，打量着四周略显萧瑟的景致，猜测着楚煜来此的目的。昨夜的秋风，已将枝梢间的枯叶吹落大半，行走在此处，足下皆是沙沙作响声。
有棵老树枝干遒劲，须得三人合抱，树冠如伞，有遮天蔽日之势。楚煜取出腰间穿云刀，用刀柄敲了敲树干，很快树下就出现了一个树洞。
☆、第一百九十七章 九阴灵芝
早已被风雨侵蚀蛀空的静谧树洞中，被紫檀木高高架起的琥珀沐浴在间或撒入的阳光中，泛起柔润亮泽的光芒。
让唐秀秀感到吃惊的是：这块足有几人高的巨大琥珀内，竟然封印着一个女子！端庄恬静的神态，好似沉沉睡去般安稳。
“这是……？”不知从何问起的唐秀秀，只等着楚煜为她解开心中疑问。
从进到这个树洞里开始，楚煜的目光就近乎痴迷的停留在巨大的琥珀上，似乎眼中心中只剩下那个睡颜安详的女子。随即推着唐秀秀上前，朗声道：“娘，孩儿今日想让您见一个人。”
闻言唐秀秀甚是意外，记得以前听琉璃提起楚煜的母亲，只是支言片语，大概是因疾耳中云云，问过老管家乔叔也得到寥寥数语，总之印象中那是个语焉不详的女子。
可眼前被封印在琥珀中的人，让她不得不相信：这里有太多她无从知晓的秘密。
北沧王楚释天的后妃清一色的白皙羸弱、眉目纤纤，可这女子偏生长眉斜飞入鬓，五官轮廓深邃，蜜色的肌肤昭示着主人的健康。绮丽干练的绛紫骑射衣裙，越发将她衬托得潇洒不羁。
若说楚煜的英武之气是传承自那位北沧国主，那么俊朗刚毅则是来自于这位女子。
细细端详安静沉睡的女子，唐秀秀终于明白，“难道你那晚所讲的故事，便是有关于此？”
楚煜无言点头，神色庄重的为女子上香，恭敬伏地叩首。片刻后，唐秀秀有样学样的为女子上香、叩拜，虔诚得神色让楚煜看得心中一暖。
“既然这位是你的娘亲，按辈分肯定是我的长辈，我这个做晚辈的理当祭拜。”施礼完毕的唐秀秀望着楚煜微笑颔首。
“十年了，我曾以为自己再无机会回到这里。”想起这些年在景汐的质子生涯，楚煜不免唏嘘。伸手拂去琥珀上淡淡的浮尘，里面安睡的人眉目依旧，仿佛她的时光从未流逝。
“如今你能平安归来，前辈若是在天有灵，必定会感到欣慰。”比起连生母的模样都未曾见过的自己，唐秀秀不知道该说楚煜幸运还是不幸。无所有自然会抱憾，然而拥有后转瞬失去，何尝不是另一种悲伤。
面前为母亲焚香祭拜的楚煜，与平时杀伐冷漠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不得不说亲情是个神奇的纽带，以血脉为依托，让人变得温柔且坚强。
忽然之间，唐秀秀心里有了个主意，既然这女子是楚煜心中最后的守候，何不让他们母子重新团聚，不再忍受天人永隔之苦。
“棺材脸，我这里还有个好多东西，不过因为这东西比较珍贵，我怕被心怀不轨之人惦记，不如今日送给你。”唐秀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那只贴身藏着得苗银匣子送出。
接过此物的楚煜不明白唐秀秀的意思，当那支散发着扑鼻异香的透明灵芝出现在眼前时，见多识广的他也被震撼得说不出话。百年难求的拜月教圣物——足以令枯骨生肉、亡灵回生的罕见仙药，九阴灵芝正置于掌中。
“这是曾经救过我一命的神奇草药，若是你不嫌弃，不妨用它唤醒前辈。”唐秀秀有些不好意思的摊手，这么久以来一直受到楚煜和琉璃的庇佑照顾，如今也该换她为楚煜做点什么了。
“你有这份心意，我已是知足。以后不可以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随便送人。”楚煜看也不看那稀罕之物，只是将它重新交还到唐秀秀手中。
他何尝不希望能让抱病抑郁而终的娘亲死而复生，只可惜，这九阴灵芝是当今的景汐天子——段青彦所赠，他宁可从没见过这种灵药，也不愿让唐秀秀惦记着这份天大的人情。
“这东西的确是他所赠，不过如今既然是我的东西，那我想送谁就送谁，你不必这么多顾虑。”楚煜忽而舒展又忽而紧蹙的眉峰，让唐秀秀对他内心的矛盾一览无余。
一想到楚煜之前隐瞒自己师父洛熵和十三王爷段青寒的死讯，唐秀秀立刻有了“逼”他收下九阴灵芝的理由。“别再推辞了，就当是你骗我的惩罚。”
面前唐秀秀一再坚持的认真，让楚煜不得不接过那味罕见的草药。这哪里算是惩罚？分明就是慷慨到无以复加的馈赠。思绪万千之时，只觉得心间那些曾经被冰冻已久的情愫，又重新活了过来。
“感动的话就不必说了，谁叫你是我的式神呢？做主人的帮助自己的式神，这是天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