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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猛的向前栽倒,额头与嘴角瞬间涌出了一大片血水,可是,那一下并没有让她死透,她紧紧的抱着哭叫的莱莫,向前挪着,在身后拖出了一道笔直的血线。
“卡。。。卡尔。。。”颤抖的手指触上了那颗血色斑驳的头颅,可是,安舒尔也站在了她身侧,长剑举了起来,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她的身体。
她触电一般颤了一下,肩膀挺起的那一瞬我看见莱莫也被剑锋一并刺穿。
孩子与他的母亲一样,除了轻微□,再也没法发出更多的声响。带刺的铁靴在她肩上踹了一下,安舒尔看着瘫在地上喘气的婴儿,又一次举起了长剑。
“不。。。要。。。”卡瑟琳□着,她瞪着他,沾满鲜血的嘴唇不住的颤抖,血与泪混合在一起,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剑在半空停住了,站了站,安舒尔转身离开。
噢,我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背,脸上一片湿冷。
*
就在那时,持着长矛的士兵搜到了尸体堆边,极近的距离让我能清楚的听见他急促的喘息。
值得庆幸的是,他似乎并不打算再靠近,可是没有等我舒一口气,他手里的长矛忽然用力的刺了过来,一下接着一下,锋利的刃在散发着臭味的肉块里穿…插,搅动,忽然,它穿透了压在我身上的尸体,紧贴着我的脖子插…进了地面。
那一刻,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搜到了没有?!”里奥在树林外暴躁的叫起来。
士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殿下!附近都搜过了,并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迹。”
“混蛋!”
“殿下!”又一声叫喊从树林深处传来,“河边有脚印!她可能逃了!”
“逃了?”里奥狠狠的啐了一口,费力的爬上马背,“追!”
*
直到那阵铁蹄声再也听不见,我才慢慢的从尸体堆里爬出来,四周很寂静,甚至风甚至夏虫都屏住了呼吸。我扶着树干大口的吸着气,身子瑟瑟发抖。
忽然,卡瑟琳动了一下,她挣扎着向我伸了伸沾满鲜血的手。
迟疑了一下,我还是挪了过去。
她的眼睛里还有一丝清醒的神智,“您曾说过。。。莱莫。。。会平安的。。。长大。。。”她虚弱的开口,颤抖着将莱莫推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挑开了鲜血斑驳的襁褓。
莱莫在痉挛,安舒尔那一剑穿透了他的肩膀,让他流了很多血,但所幸没有伤到肺。而卡瑟琳的伤则重的多,那一剑刺穿了她的左胸,血水渗透了周围的泥土。
“请您。。。请让他。。。”她努力的开口,忽然剧烈的咳了起来,嘴里的鲜血就像溪流一样飞溅。
那一刻,我忽然清醒过来,“别说话,你伤到了肺。”说着,我在裙摆上撕下了一大块布,用力的按在她的血口上,可是却怎么也堵不住奔涌的血水,殷红的颜色渗进了布团,透过指缝,最终,淹没了我的手背,“噢,上帝。。。”
她痛苦的缩成一团,牙齿在咯咯作响,“我。。。我。。。但是。。。莱莫。。。求。。。求您。。。”她哀求的望着我,眼睛里蓄满了泪,“求求您。。。”
我拧了拧眉,没有说话,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亚。
我一点也不相信那位残暴而血腥的君王会允许这个孩子平安长大。
他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让这个孩子进地狱,弄不好,还会捎带上我。
也许是看懂了我的迟疑,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求求您。。。”话音未落,大口的鲜血从她嘴里喷出来,沉重的液体瞬间淋湿了我的手指。那种温热的触感让我立刻抽了一下手,却怎么也没办法抽出来。明明那个女人已经虚弱之极,可是她的力气却大的出奇,几乎要拧断我的手腕。
“松开我,卡瑟琳!”
她摇着头,紧紧抓着我,死死瞪着我,涂满血的嘴唇不住的开合,“求求。。。”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噢。。。我觉得自己的眼眶开始发热,她是那么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她久久的承受着伤痛,不肯咽气,只为了等我一句承诺。
停了一会儿,我低声开口:“。。。我只能说,我会尽我所能,让他长大成人,仅此而已。”
温热的液体洒在我手上,“。。。谢。。。”她流着眼泪松开了手,随后,全身猛的一颤,软了下去。
她死了。
那一刻,一直喘着气的莱莫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声破碎的啼哭。
忽然失去着力,我猛地向后坐倒,喘了许久才缓过来。顿了顿,我将莱莫抱了起来,简单的为他处理着肩上的伤口。
我极力平复着心底的惊慌,强迫自己冷静下去。对,我得考虑一下该怎么办。
该死的,多雷他们到底在哪?!
忽然,一阵马蹄声从北面传来,沉闷的声响驱使着我藏进了树丛。
透过灌木的罅隙,我看见一队队持着长矛带着青铜面具的士兵从营地边驰过。
“搜到了那些艾伦狗么?!”有声音在高声询问。
“没有,将军!除了在北山上抓住的那些!”
“混账!”那个声音怒吼起来,“迪埃的儿子真他…妈的是废物!安舒尔也是!”
“将军!我们在南面发现了一些脚印!”
“南面?给我追!”
我屏着呼吸听着那一切,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些火把消失的无影无踪,才脱力的跪倒在地上。
听起来,多雷他们似乎已经被抓住。
而这片稀疏的树林也不足以藏身,一旦天亮,我将会被轻易的抓住。
所以,我得赶紧离开。
可是,我该去哪?
那一刻,暴躁与不安紧紧抓住了我,让我的头脑一片混乱。
噢,上帝,我用力抓了抓头发,忽然,我想起了遇见卡尔的丛林,那里灌木横生,还有一条小路通往小河。
或许,我应该去那里。
深深吸了口气,我站了起来,目光再一次扫过营地里那两片血洼,让我瞬间向后跳了好几步,用力抱了抱怀里的孩子,我转身飞快的逃走了。
摇曳的树影在我脚下飞逝,我一面奔逃,一面竖着耳朵听着树林外的动静,一旦传来马蹄声与铁靴声,我便藏进灌木之后,刺藤穿透了我的衣裙,穿透了我的绷带,让我的身子又疼又痒,可是我不敢停下,因为天在慢慢的变亮,四周在慢慢清晰。
那一路,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知道最后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痛的我差点将莱莫甩在地上。
噢,我靠着树干坐了下去,大口的喘气,耳朵里嗡嗡直叫。
可就在那时,不远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对,那绝对不是我耳边的轰响,因为它真实,临近,还伴着模糊不清的低语。
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里,放下莱莫,我一把抓住了身边锋利的断枝,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方向。
近了,更近了。
当最后那一丛草被分开,我吼叫着扑了过去。
“噢!”我感到有谁被我扑在了地上,巨大的冲力让我们抱在一起,在树丛里滚了很多圈。
草丛,灌木,树枝,落叶,一切都被我们压碎,刺进我的皮肉,可是,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
“女战士!”忽然,那个与我缠斗在一起的身影低吼了一声,有力的手指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是我!”
熟悉的音色让我怔了一下,“卡修?”
“莎拉!”急促的脚步停在了我跟前。昏暗里,那双湛蓝闪亮的眼睛让我猛的跳起来。手松开,树枝啪的掉在了地上,我几乎是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噢!多雷!”
拥抱,哭喊。
脸上一片湿冷。那是绝望中最后的一点快慰。
“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他紧紧抱着我,带着哭腔,“我就知道。。。”
“噢。。。”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我仰起头,抚了抚他的脸,温暖的体温让我的眼眶发热,“你去找过我?”
他抽了一下鼻子,点了点头,手掌合在了我的脸颊上,“我们看见了他们的尸体,卡瑟琳殿下,还有。。。卡尔阁下。”
那两个名字让我沉默,因为,他们的惨状像噩梦一样重现在我的脑海里。
飞溅的殷红,沾满鲜血的手,滚动的头颅,永不瞑目的眼睛。
噢,我不禁拧了拧眉。
“卡尔是值得尊敬的战士,他恪守自己的誓言,我们安葬了他。”卡修紧了紧右手上松弛的绷带,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你们好了么?如果好了,我们就快些离开,这里离大路太近了。”
那句话提醒了我们,多雷看了我一眼,身子一僵,立刻松开了我,“抱歉。”
噢,我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