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这位百里取天下的高人是谁呢?
就是孟子翻来覆去讲了一辈子的周文王,商汤王也是。关于这一点,后面孟子还有详述,我们也留到后面再说。现在,孟子讲了,百里都可以取天下,逻辑就是,魏国可远远不止百里啊,所以呢,人家百里都能取天下,我们魏国多少倍于百里,只要照着人家当年的路子去走,取天下不是更容易么!
那,当年人家走的是什么路子呢?
老生常谈又来了:仁政。
孟子说:“您得对人民群众施行仁政,刑法要少些,税率要低些,种田的让他们好好种田,年轻人让他们好好学学孝悌之道,这样呢,人们在家会孝顺父母,会尊敬兄长,在社会上呢会好好追随上级领导,如果一个国家能做到这些了,那么,就算只让大家拿着木头棍子也足以打败秦国和楚国那些职业军人了。”
孟子又描述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前景,他又接着解释,为什么这个看似不可能的前景其实是可能的:“秦国和楚国他们看上去很强大,但是,他们征兵很厉,这就妨害了农时。农业生产受到影响了,大家都饥寒交迫、妻离子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这个时候,您的仁义之师只要一去,‘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人心全会归向您的,谁能挡得住呢?所以说‘仁者无敌’,就是这个道理啊!”
——“仁者无敌”出现了!
早期的香港武打片里经常有人说这个“仁者无敌”,我最早以为是“忍者无敌”,以为是在夸日本忍者,是说忍者是最厉害的高手,后来才知道是“仁者无敌”。可是,那些武打片里虽然总是说这个“仁者无敌”,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仁政与和平的味道——如果真的都是“仁”了,那也就不是武打片了。
这些早期武打片虽然都很滥,但是启发了我一个道理,那就是——“仁者无敌”这四个字只能说说,只能当作招牌,真正管用的还得是打。
靠仁政以百里取天下的事情即便真的有过,但是,时代早就变了,而且,大家注意到没有,孟子这次重申他的仁政主张,还像以前一样属于纲领性的内容,还是缺少细化的步骤和量化的指标。看来这就是思想家和改革家的一个重要区别。
孟子专案组的组长刘三吾评论过孟子“就算只让大家拿着木头棍子也足以打败秦国和楚国那些职业军人了”这句话,认为是“迂且远”,他在这点上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我们如果因此而抑孟子、捧商鞅,就应该先想一想我们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话,当我们看到秦国迅速强大起来的时候,在赞叹它的时候,想没想过:如果我们不是旁观者,不是秦王,而是生活在秦国的一介卑微草民呢?
很多事情都是看似简单,但越想就越觉得复杂,越难以下个结论。这个问题,后面慢慢再谈吧。
梁惠王虽然尊敬孟子,却始终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孟子也没辙,收拾了竹板儿往外走。梁惠王听着远去的竹板儿声,还夹杂着孟老夫子的山东话,越去越远:“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啷里个啷里个啷里个啷。我打竹板儿,笑哈哈,大王他是个榆木脑袋瓜……”
梁惠王其实也不容易呀,这时候,他岁数也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一大堆糗事大概又搞得他心里很窝火,终于,他有点儿顶不住了。
梁惠王虚弱地靠在床上,这个时候,儿子来了,这个儿子,就是未来的粱襄王。粱襄王心疼地看着虚弱的父亲,关心地说:“老爸,您得多注意健康。”
梁惠王“哼”了一声:“废话!”
未来的粱襄王说:“现在医生说了,单是生理健康不是健康,还得有心理也健康。我看您老人家总是心事重重的,应该排解一下才好。”
“怎么排解?”
“老爸,我特意为您从鲁国请来一个文工团,鲁国不是在山东么,所以文工团里边有个特别会说山东快书的,我让他给您说一段——”
梁惠王一听这话,立时两眼圆睁,指着不肖子吼道:“臭小子,别跟我提什么山东快书,再提我跟你急!!!◎#¥%……※×”
话音才落,梁惠王“咕咚”向后一仰,死了。
舞台帷幕落下,梁惠王庄严谢幕了,下面出场的就是梁惠王的儿子粱襄王了。
孟子要搞和平演变
孟子见梁襄王。出,语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焉。卒然问曰:‘天下恶乎定?’吾对曰:‘定于一。’‘孰能一之?’对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孰能与之?’对曰:‘天下莫不与也。王知夫苗乎?七八月之间旱,则苗槁矣。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浡然兴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今夫天下之人牧,未有不嗜杀人者也,如有不嗜杀人者,则天下之民皆引领而望之矣。诚如是也,民归之,由水之就下,沛然谁能御之?’”
新角色粱襄王出场了,但他在《孟子》这部戏里只是个小配角,一共就出场了这么一回。他的出现,其意义有点儿像幕间休息的时候出来插科打诨的丑角,惹得孟老夫子说出了一句千古流传的挤兑人的名言:“望之不似人君”。
而且,这个小插曲里,孟子的叙述方式也变了,如果我们认定孟子本人就是这一段文字的实际作者,那么,可以说他老人家还很有些文学情趣,还懂得追求叙述形式上的创新。从这层意义来说,我们即便不能把孟老先生推为欧洲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至少也能自豪地宣称他开了德国狂飙突进运动的先河。
孟子的这个形式创新意义还不止于此,上面还只是说了文学上的意义,而从哲学意义来看,孟子突然视角转换的这种写法无疑就是后现代解构主义所谓的“去中心”和“多元化”。天哪!实在是太厉害了!
书中转换视角,开始倒叙手法。孟子去见了新上任的粱襄王,见完了,出来了,对人说:“这小子,一点儿没有领导人的样。混不吝的,整个一个愣头青!”
孟子接着回忆方才见面的经过,接着说:“他冷不丁地就问我一句:‘天下怎么平定呢?’”
——孟子这一转换叙述方式,我复述起来可就辛苦了,我得说:“孟子说:‘粱襄王说……’我回答说:‘……’”不但大家看着糊涂,我自己写着都糊涂,连引号都不知道该怎么用了。好了,咱们别跟着孟子一块儿搞前卫,还是转换为咱们一贯的叙述方式吧——
粱襄王冷不丁问了句:“天下怎么平定呢?”
孟子不慌不忙,运起大力金刚指的功夫,在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一”字,对粱襄王道:“定于一。”
孟子这话,又开了一个先河,这回开的是禅宗打机锋的先河。
粱襄王盯着孟子写的那个“一”字,捉摸了好半晌,突然一拍脑门,激动道:“我悟到了!我悟到了!我悟到了先生这书法里蕴涵的剑术至理!原来,剑术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杀’,就是‘和平’!”
孟子不由得暗挑大指:“行,这小子比陈道明强,这么快就悟到了梁朝伟的书法真义!”
粱襄王接着说道:“和平就是要统一天下!”
“嗯——?”
“和平就是要统一天下!统一天下就是要征服六国!征服六国就是要以暴制暴,对他们进行军事入侵!老孟啊,我悟到你的意思了!”
孟子的鼻子差点儿给气歪了,气道:“你悟出来的未免也太多了点儿吧?”
粱襄王疑道:“难道我悟到的不对吗?《英雄》里不就是这么讲的吗?”
孟子更气:“好小子,我还夸你聪明呢,原来是作弊!”
孟子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因为国际社会经常有纠纷,经常有战争,就以为把他们都灭了,建立一个大一统王朝了就和平了,所以就可以为了这个和平的理想去理直气壮地侵略其他国家了吗?照你这个逻辑,希特勒只是失败的秦始皇了?希特勒的出发点还是正义的了?日本侵华也没错了?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该属于英明决策了?照这么看,我们现在骂他们只是因为他们的雄心壮志最后没能实现而已?如果实现了,我们还应该歌颂他们的统一大业了?世界各地这里打仗,那里纠纷,那是不是应该有谁出面把全地球都统一了才好啊?”
粱襄王一怔,随即又争辩道:“我们七国原本都是一家,所以统一不算侵略。”
孟子说:“原本?从什么时候原本?你往前倒,倒到什么时间算?你说个准确年代,以那个年代的什么政权的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