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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卡尔带宋查理到圣三一教堂,把他介绍给全体教友。查理穿的是一套体面但款式并不时髦的哗叽西服,亚麻布衬衣外面加上一件背心,领子下面是卡尔太太给他结的一条活结领带。头发短而光滑,经过仔细擦洗的脸笑容可掬。按西方的标准来说,宋查理漂亮得使人感到意外。
夏天,查理正式进人杜克大学圣三一学院,成为该院惟一的一名中国学生。由于事前没做过进正规学院学习的准备,校方把查理当作一名“特别生”安排在课程紧凑的预备班进行补习,准备把其他学生用10年时间完成的课程,压缩到几个月给他完成。
宋查理和教师们心里都明白,查理做为一名传教士,许多知识都可以省略,只需要略懂就行了。所以教师们集中力量教他英文,并想方设法使查理完全沉浸在《圣经》里。
宋查理在圣三一学院学习期间,一个很有趣的学习方法是,他住在甘纳韦教授家里,功课却在克雷文院长家里完成。院长同他的妻子一起担负辅导查理功课的工作。院长的妻子同这个实际年龄只有15岁的中国男孩坐在一块,一坐就是几个钟头,她耐心地给查理讲授西方文化的难解之处。查理本来就是一个机灵的仿效者,他很快就能够复述读过的《圣经》上的句子和他在布道会上听到的说教,并且仿佛真地懂了似的。实际上,查理这时并非真的理解了《圣经》,从当时他的信里可以看出,他到处引用《圣经》,但不知要说明什么。
这样过了一个夏天,宋查理的英文程度很快就提高到了能顺利自如地写信了。
放假时,未查理就去威尔明顿看望里考德牧师,或是去“恩人”卡尔将军家那巨宅大院里散步、思考。
卡尔给查理留下的印象是深刻的。宋查理喜欢称他作“卡尔父亲”,从卡尔身上查理学到很多东西,甚至几十年后他还效仿着卡尔的生活方式包括模仿卡尔身上某些细微的动作。从宋查理后来给孩子们取名及对妻子的呢称以及他本人所从事的事业上,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同时,卡尔还给了查理一些非常有效的商业知识和做生意时准确的判断能力,培养了他做为企业家的职业本能。
有了卡尔将军如此的熏陶和关怀,身为他乡异客的宋查理,竟没有感到生活中的孤独。并且,他的注意力越来多地集中到了异性身上。最后,宋查理的目光瞅准了一个叫埃拉·卡尔的姑娘。埃拉的父亲卡尔教授在学院里教希腊文和德文,是卡尔将军的堂兄弟。查理时常到卡尔教授家做客,卡尔一家也都喜欢这个中国留学生。不知不觉中,查理和埃拉一个瘦高个儿有着一副修长双腿的姑娘相爱了。爱情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查理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天他鼓足了勇气,紧紧抓住埃拉的双手,望着埃拉那激动在密密睫毛下扑闪着的目光,两个年轻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起来。
遗憾的结局发生了。查理被埃拉的母亲赶了出来,并不许他再到她家来。更为严重的是,这次过分的“冒失”,竟使未查理在圣三一学院的那段阳光灿烂的日子猝然结束。
卫理公会的牧师为了帮助宋查理这个“误人歧途”的中国青年回到正路上来,决定以宗教为名义让查理转学,转学到遥远的田纳西州纳什维尔的范德比尔特大学去;并断言“这位年轻中国人在范德比尔特会取得更大的进步”,他在那里既能够继续接受教育,又能够通过同在纳什维尔的理事会理事接触而接受传教方面的正规训练。
宋查理在圣三一学院的最后一天是忧伤的。他给克雷文太太送去了一件告别礼物他做的最后一张吊床。他还想对这位关心过他的“老太太”说些什么,却终于没待说出来,便抱住克雷文太太伤心地哭了起来。
宋查理乘火车到了纳什维尔后,马上到当地的一家照相馆照了一张相,并托友人转交给圣三一学院的埃拉·卡尔小姐。几十年过去后的1937年,未查理的那张照片还仍然为埃拉·卡尔所珍藏,尽管她已是海波因特镇上的德雷德·皮科克太太了。
查理在范德比尔特大学神学院的最后两年,经常被派出去同巡回布道的传教士一起工作,并时常在布道会上进行演说。这些难得的锻炼,使查理有了更加从容自如的神态,英语也讲得更加流利了。两年以后,宋查理已能熟练地给北卡罗来纳州罗利的教会报纸《基督教倡导报》写文章了,并且得到了很高的评价。
也就是从那时起,宋查理深深感到,他毕业后将被派到上海去。这个决定后来是校长霍兰·马克谛耶主教做出的,他本人就是上海南方卫理公会布道团的负责人。他把这个决定通知了在上海的林乐知博士。未查理在1883年春天收到了林博士一封简短的正式确认此事的函件。
为此查理给林乐知博士写了封回信:亲爱的林乐知博士:
接奉手书已有数日,确实不胜欣慰。我看到你完全把我的工作、生命和精神奉献给了上帝。我希望上帝恩赐,让我尽快见到你。我不知道我在美国还要逗留多久,但我将设法尽量使自己切(彻)底作好准备,只要这次机会允许我这样做。在我结束我的学业后,我希望我能把光明带给中国人。我生活的目的是行善、敬人、赞美上帝;对别人行善,拯救他们免遭永恒的惩罚。但愿上帝帮助我。几天前有一个卫理公会的女教友问了我一个不平常的奇怪问题。她说:“宋兄弟,你是一个传教士,你会不会为了任何信念受苦,会不会为了基督的事业牺牲?”我当时想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奇怪的问题。但是为了表示我的真心诚意,我按照我的感受作了回答。我回答说是的夫人,我愿意在任何情况下为基督受苦,如果上帝帮助我。她又问:“那正是我们都应该有的感受,因为上帝会帮助我们,如果我们信赖他的话。”愿上帝帮助我们大家,把我们的财富置于天国,以最大的热情侍候他,最后我们才能够说:“我已忠于信仰,我已进行了尽力的战斗,因此今后我将接受生活的荣光。”上帝保佑你和你的一切努力。
宋查理
1883年7月27日
人们通常说宋查理是以优异成绩毕业的,但情况并非如此。为了让他尽快在中国为上帝的意旨办事,当时教会让他急急忙忙地完成了学业。
但到了后来,宋查理却不想走了。他不想到上海去,而是想去学医,而且就是卡尔也支持他。但马克谛耶主教坚决不同意,因为他已向上海的林乐知做了暗示:亲爱的林乐知博士:
我们希望今年秋天把“松”(宋)同柏乐文博士一起派到你那里。我相信你会立即派他从事巡回布道区工作,即使不是坐车去,也要步行去。“松”(宋)希望再逗留一两年学医,使自己具备更有益于人的能力等等。他慷慨的赞助者宋利安·卡尔先生也不是不愿意继续帮助他。
但是我们认为最好是:不应该在他还没有在中国人当中努力工作之前,就把他身上那个中国佬的精力耗竭用尽。他早已“尝过了安乐椅的滋味”一而且并不反对享受高级文明的舒适。这不是他的过错。让我们为之付出了辛勤劳动的我们这位年轻人也开始辛苦吧。让他上阵;没有候补的位置。对他希望学医的心情,已经告诉他:我们已有多得足够布道团所需的医生,不再需要了。我很希望,在你贤明的处置下,我们的“松”(宋)可能干得很好。如果他干得好,这里的类似工作将大受鼓舞。许多人的命运同他的情况拴在一起……
你的教友霍·马克谛耶
1885年7月8日
1886年1月,宋查理阔别了祖国11年后,乘船回到了上海。他先到虹口的卫理公会去会见那里的大人物林乐知。在这位林大人的眼里,查理只不过是一个有抱负的中国农民,所以不应得到特殊的待遇。林乐知只给查理每天15美元。如果是一位传统的中国农民,没有任何奢望,15美元足以维持其生活。不过对于既不平庸又不驯顺的查理来说就很难了,但他还是暂时忍受下来,直至后来查理为了摆脱林乐知的控制而提出调职日本的申请,结果也未获批准。
宋查理的第一个工作是在上海近郊吴淞传道,那里的会众早已是忠诚的卫理公会教徒。同时他还要在教会的学校里教他们的孩子。可这样一来,查理就必须学会讲上海话,还要重新学习上海的社交风范。
为此,宋查理还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