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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中国之所以贫穷落后,主要是因为中国的工业和科技比西方国家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强大了就可以不挨打甚至可以打人。这就是当初孔祥熙的朴素想法。
两年以后,孔祥熙的兴趣变了方向。这期间孔祥熙外出听的演讲多了,阅读的课外书多了,所以改变了自己以前的看法。他认为一个国家要想真正强大,最关键的是人。所以改造一个国家,要从改造社会制度人手,使人民都安居乐业,民智开化后,才能真正热爱自己的国家。这样国家才能慢慢强大起来。
基于这种想法,孔祥熙后两年选择的是社会科学。其最后的结果是,理化不曾修完,社会科学也不曾学好。
孔祥熙每每总结这段经历时,都会痛切自悔地说:“一个人要学商便学商,想学工就学工,必须就个人志趣之所在,早早拿定主意,万万不可脚踏两只船,犹豫不决。脚踏两只船的结果,准定是跌到河里成了落汤鸡。”
1901年孔祥熙赴美留学,是他的第一次出国。虽然他在国内从小上的教会学校,受的是新式教育,思想上和生活方式上受美国的影响很深。但是孔祥熙初到美国还是感到很不适应,中国和美国判若两个世界,清政府给人民带来的生活中的两大累赘男人的辫子和女人的缠足,在西方人的眼里真是太可笑也太落后了。孔祥熙决心在生活上先做一个反叛者,他当机立断地剪掉了那条拖在脑后的长辫子。
1905年,孔祥熙4年的欧柏林大学生活结束了。他取得了毕业文凭。可这文凭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呢?理化和社会科学,二者平分秋色,都是半途而废。谈什么学以致用呢,回去之后又拿什么来报效祖国呢?毕业文凭对孔祥熙来说只是一张废纸。只能说明一个人喝过“洋墨水”或“镀过金”了,实际能力一点也说明不了。
因此,孔祥熙决定继续留在美国深造。经教会批准,这年秋天,孔祥熙考人了著名的耶鲁大学研究院,专攻矿物学。
为什么专攻矿物学呢?孔祥熙经过再三考虑,结论是“中国人只知道自己的国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殊不知中国矿产蕴藏量之丰实,甲于全球。有这么丰实的宝藏委弃于地,而全国处处仍在闹穷,这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孔祥熙决心学好矿物学,将来回国以便开发地下的诸多宝藏,以此来拯救国家之贫穷。
耶鲁大学位于美国康纳狄克州的钮海文市,创办于1701年。在美国当时的二千余所高等学府中,其校龄仅次于美国的哈佛大学(哈佛大学创办于1636年),声望则与哈佛齐名,在某些方面甚至还超过了哈佛大学。有人曾对美国500名杰出工商领袖的出身作过统计,发现其中36名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占美国高等院校的第一位。又有人对美国的1万名大学生的收人作过调查,结果是哈佛、耶鲁、普林斯顿位居前三位。由于耶鲁大学是一所师资力量雄厚、学生素质优良的著名大学,所以一旦考取便身价倍增。当时耶鲁大学的东方学生很少,中国学生只有孔祥熙一人。
孔祥熙赴美留学时期,正是美国经济经过长时间恢复,工农业生产迅速发展的时期,但孔祥熙认为当时的美国比不过他的老家太谷。1907年他回国后,对铭贤学校的师生发表留学感想时曾说:“6年前,我到美国的时候,我发现纽约的房屋建筑,普遍的不如太谷之华丽而坚固。”
人们当时都觉得不可思议,孔祥熙进一步解释说:“当我儿时,太谷一县拥家资300万两以上的富户,即有13家之多,七八层楼的大宅院,到处可见太谷县城里有一家姓孙的修盖花园,竟用汉代的白玉铺砌地面,因而引起县里一名秀才藉词勒索敲诈。姓孙的不理,秀才使向朝廷举发,说孙家庭园规模胜过皇宫,诬他谋叛造反。皇帝三次派钦差来查办,孙家便拿金银财宝出来打点,清朝官吏爱钱的居多数,回奏的时候都说孙家是良民,并无叛逆事情。最后一次皇帝命人将姓孙的拘到北京,同时掘出铺地的汉玉呈上朝廷作为证物,由皇帝亲自审问。姓孙的到达北京,有人面授一计。在审问时皇帝问他花园里地面是用什么铺的?姓孙的假痴假呆,答道:“都是这些白石头子。”皇帝见他土头土脑,错把白玉当石子,也便哈哈大笑而了之。”
但是,孔祥熙毕竟接受了西方人的生活方式,尤其是美国人爱干净、勤洗澡这件事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回国后他大加提倡,并常常对自己的学生和部下发牢骚:
“中国人真是肮脏,洗脸只抹一把脸盘子,绝不儒洗颈脖,洗手只洗手背掌,从不肯顺便也洗洗胳膊,清洗界限,截然分明,洁与不洁,永远保持楚河汉界。这种决不越俎代疱的洗涤,究其肇因,而不洁之故端在不洗澡”。
接着孔祥熙还说:
“谈到洗澡,我们中国人竟有人一生一世只洗过三五回的。你们若不相信?那么,请看所谓世家子弟的身上,污垢满布一层,油腻无处不有。像这么样的肮脏,生活既不舒适,发汗更难畅通,因而体格赢弱,百病丛生,这就是东亚病夫绰号之由来!
所以,孔祥熙一生遂以洗澡为习惯,自从美国返归中国后,一直保持一日一浴,到死为止。不仅是洗澡讲卫生,孔祥熙和宋蔼龄夫妇二人因都受过美国式的教育,生活西方化、饮食西方化和谈话西方化等等在他俩身上体现得也非常鲜明。
可能是受西方夜生活的影响,孔祥熙和宋蔼龄都是以昼作夜、以夜作昼。孔祥熙每天一般睡到上午10点钟才起床。上午一般不会客,也不出门,随便看看报纸。午饭前要洗一次澡,有专人服侍擦背修脚。下午1点半去财政部办公,一些兼职机关的办公人员(行政院、中央银行)都是到财政部碰头,向孔祥熙请示工作。晚上办公时间没有定,有时七八点,有时一、两点。
当时的党国要人,一般都是政治在南京,经济在上海;幕前在南京,幕后在上海;办公在南京,玩乐在上海。孔祥熙也不例外。宋蔼龄常往上海,规定孔祥熙每到周末须下午5时从南京坐火车9时抵家。宋蔼龄一般来说不去车站接他,偶尔遇有约会,才到车站接孔祥熙,然后直接赴约定地点。依照惯例,孔祥熙要在星期天夜里坐夜车赶回南京,参加星期一上午7点半举行的总理纪念周的有关活动。
孔祥熙的早点(相当于半中午饭,他起的很晚)是一碗蛋白燕窝汤,并备各式高级点心轮换着吃。无论在南京还是在上海,孔祥熙的早点都是单独吃,中饭则一家人在一起吃。一般是6个菜,2个汤,生熟冷热俱全。全家人都喜欢吃无锡大米饭,只有孔祥熙一人爱吃山西老家的拉面,每顿吃一中碗约3两,或是两个山西煎饼。孔祥熙家里共有3个厨师,一个做上海菜,一个做西餐,一个山西人专门制作家乡菜给孔祥熙一人吃。山西人都喜欢吃陈年老醋,孔祥熙也有此嗜好,而宋蔼龄和子女们则都不吃。有时赶上家里吃西餐,菜和汤并不按“六二”配备。孔祥熙在南京办公的时候,下午3点家里派人送去乳汁莲子羹一碗,夜间回到家里,吃人参鸡汤一小碗和自制山西煎饼一小盘。
孔祥熙除了每天午前洗一次澡外,大约每周洗一次汤山温泉澡,有时也约上蒋介石一起去。那里设有专房,设备讲究,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孔祥熙家有自己的医药顾问,专给孔祥熙看病的是一个犹太人,是上海保隆医院著名的医生,据说每月由中央银行支付薪金数百元给此人。孔祥熙身体肥胖,血压较高。遵照医嘱,孔祥熙不喝酒倒喜欢吸烟。办公会客都要抽烟,可是当着宋蔼龄的面,孔祥熙从来不吸烟。宋蔼龄自己不吸烟,也不准丈夫吸烟,如果发现孔祥熙吸烟,就会埋怨道:又吸烟了吧?孔祥熙每逢这时,就会低头不语,丢掉香烟不吸了。
发迹后的孔祥熙不大爱看书,卧室里连书架都没有。但每天要看报纸,《中央日报》每天必读,《新闻报》的商业行情也是每天必读,孔祥熙每天看报的时间,大约一、二个小时。
孔祥熙是教会学校培养出来的,信仰基督教。但孔祥熙很少去做礼拜。这一点和宋蔼龄大不一样,宋蔼龄住上海时,每周都去做礼拜,只是每天吃饭时免除了祷告谢饭的仪式。
旧社会的有钱人家,盛行打麻将牌,孔祥熙家却不流行。孔祥熙对这些没有兴趣,一心只想着赚钱。宋蔼龄倒是喜欢打牌,可不是麻将牌,而是扑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