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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劲喜欢她,突然没头没脑地和徐佩东说这些话,无非是怕家里为了利益,而将她嫁给杨川最后守寡吧。
可他终究还有些……天真。
他始终没有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将父母所给与的血放干,肉剁糜,骨头碾成细末,因而血缘正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牵绊。她两辈子都不能这个家族,也从不想摆脱。所以这一生,国公府的利益与她的利益,从来是在一处的。
女人只有嫁人才能幸福吗?
她也曾这么想过。可是现在,她只要想起这件事,更多的竟是回忆起祖父前些年按着她的肩膀,意味深长说出的那席话:
“好孩子,你看了这么多,也能做出这么多,应该明白他们为什么失败。因为他们卑鄙下流无耻因为他们大逆不道痴心妄想吗?当然不是。他们之所以失败,只因为你更厉害,我们更厉害。”
“长久的战斗或许涉及很多,比如仁义、道德,或者其他什么。”
“可是在最短暂最直接的交锋中,就如最直接的短兵相接中,你的心更狠,你的手更快,你的剑更利,你就赢了,别人就死人。”
“你是我的亲孙女,我也并非一丝亲情不顾的人,国公府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你若要嫁个好人家,祖父大也可以和你父母一起帮着挑选,保证你能嫁到所有小姑娘都恨得揉碎了帕子那样的人家。”
“可乖孙女,你好好想想,这种所有人走的路,真正是你想走的路吗?嫁人、生子、先斗斗对方的小妾通房再孝敬孝敬自己的婆婆太婆婆最后熬个十几年,再从男人手中拿到掌家大权?”
“所有人眼中的幸福,就是你心底里的幸福吗?”
当听见这一席话的时候,徐善然早过了需要别人告诉自己怎么样做的年纪。
她不会因为这句话动容或者动摇,只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果然人活得久了,见得多了,便能想大家所不敢想的事情。
所有人想要走的那条路,就是她应该要走的那条路吗?
所有人眼中的幸福,就是她理所当然应该喜爱的幸福吗?
她不缺钱,不缺人,说翻手云覆手雨诚然还早一些,可要利用手头能量做出一番事情来也无甚难处。何苦将一重一重的枷锁套在自己身上,在另一个宅院里装贤德孝顺,再熬上个十几年,才重新手掌权柄?
所有人都觉得杨川都不是良配。
可这正是老国公与她精挑细选选出来的人物。
杨氏是先帝原配娘家,杨氏族长是今上的老师,其家族本身有值得拉拢的价值所在。而杨川既身体不好,本人又有那样的癖好,到时候只要她在背后稍微推波助澜,既能洗清自己,又能叫杨氏在国公府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脸来。
不过三个月时间和一些正好是她想摆脱的东西,就换来一个可以利用联合上好几次的盟友,说一箭双雕也不为过了。
选择杨川,实则根本不是她的牺牲,正是她为自己谋取的利益所在。
至于邵劲……
徐善然自问过,她对邵劲并非没有一点感觉。
或许是跟林世宣这样的人相处久了,她在第一次接触邵劲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些好感。一直到现在,邵劲都是她很有好感的那一类人。
可是光有好感远远不够。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比好感更重要的事情了。
徐善然的脚步停在一从花圃前。
邵劲此刻也正好将那些事情说完,也本能地跟着停下脚步,就听站在一旁的少女开口说话。
那声线就如同雀鸟一样清音婉柔,可又有一些说不太上来的低沉,糅杂起来,就是另一种安魂定魄的平静。
“不怪父亲生气。邵大哥叫我一声五妹妹,我今日就逾越说上一句话。”
“你打个要明白,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咒骂怀恩伯,杀死怀恩伯。只有你不行。”
“你是人子,你要为尊者讳,你要为长者讳。就是怀恩伯要你帮他杀妻,帮他杀子,你也是‘不敢为,不敢不为’。”
“当所有人都在攻歼怀恩伯的时候,你要跪下来,你要替他磕头,你要替他哀求……这样,你才是道德上毫无瑕疵之人,你才不会被任何人,抓住任何把柄一同攻击。”
那丛在两人面前的不知名的花开得正艳。
葱葱郁郁的绿意之中,黄的、紫的、粉的小小花朵迎着太阳绽放,那娇美的五瓣花瓣在明亮的太阳光下,似乎是半透明的。
那样美丽。
可邵劲的嘴唇都有了一次克制不住的抖动。
他仿佛明白徐善然将要说些什么,又没有立时想到。
他用有些干哑的声音说:“……可是我不愿!”
没有那么多的解释,就一句干干脆脆的‘我不愿意’!
徐善然转眼看向邵劲。
她的唇角似乎掠过一丝笑意,但这丝笑意转眼就在阳光下消融。
她点点头:“旁人眼中最好的选择挡不住你一句不愿意,旁人眼中最幸福的道路也不是你想要的幸福。”
“邵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完这句话,徐善然并未多留,很快就带着棠心离开了。
但邵劲在这里停留了很久。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不敢面对徐善然了。
因为这个少女有着远比同龄人更大的本事和更成熟的思维,她有着远比他更大的本事和更成熟的思维。
没有人能强迫她。
她明白清楚地选择着自己要走的道路。
他此前不知道这些吗?
八年相处,哪怕没有时时刻刻在一起,他也不应该不知道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只是不太想知道。
要是知道了,他就不得不面对一个很可怕的问题:他喜欢着徐善然,想要为徐善然做些什么,可是徐善然喜欢他吗?徐善然需要他做这些事情吗?
而这样并不以对方意志为基础的“帮助”,对徐善然而言,真正是帮助吗?
这样的帮助,与其说是为了徐善然,不如说是为了自己能娶到对方吧?
男人想要娶心爱的女人并没有过错。
他只从没有这样沮丧而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妹子的喜欢快进化到爱了,而妹子对他,根本就处于还不来电的情况下!
靠……好想求哪路神仙给他点出恋爱把妹技能点啊,还不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求特定对象来点电就他能有个奔头好了TVT。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摆脱了半夜十二点的魔咒T T。
唔……最近几章有些姑娘对善善和汪汪的感情戏略捉急,感觉这一章要写的差不多了,大家按文中情节随意理解就好……不赘叙了。
对于徐善然和汪汪而言,有一句歌词形容得很贴切“遗憾自问未能比你更决绝”。
☆、第六十五章 秘密
父母亲大人膝下;跪禀者:
儿少小离家,远遁山林,粗茶苦饭;盖因失仁失义矢礼矢信之顾;独不能怨。惟山中岁月不知,父母亲大人年岁逐长;儿辗转反侧,不能侍奉在侧……今别无它愿;求乞以儿出嫁之期;再睹父母亲大人一面!
诸荷优通;再表谢忱。伏惟珍摄。不胜祷企。所请之事,务祈垂许。
儿丹青百拜叩首
四月十九
当这封由徐丹青刺血而写、并由徐丹瑜转交给徐佩东夫妇的信件出现在徐善然这里的时候,她已经真正见着这阔别许久的庶姐了。
十来日的时间并不太长,那一举囊括了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的宴席究竟会邀请什么人参加,早在大半年前,各个人心底就有数了。
因而对于徐佩东与何氏、甚至徐善然来讲,参加这次宴席早不需要再准备些什么的,唯独叫夫妻两将烛火点到大半夜的,也并不是宴席上的事情,而是徐丹青的来信。
一句句苦苦哀求,一字字由血书成,徐佩东与何氏若能一狠心到底,这就不是徐善然记忆里的父母了。
在几天的挣扎以及并无人坚决阻止的情况下,徐佩东很快就着手将徐丹青从大林庵接出来,安排在国宴发生地的旁边的小山包上——这种容纳近千人的地方当然要足够大,曾经被用作祭祀之地的齐明山正是一个很好的地点。
只这一回,徐丹青再也不能像上一次一家过来那样呆在徐府在此地购买的三进小院之中,而被徐佩东安置在了另一处相差仿佛的院子里。
其实这处宅邸说是国公府的产业,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徐佩东时不时地过来又叫人留在此地打理,名义上说是府中的,实际上算成徐佩东的私产也不为过,究竟只是京郊的一处房子而已。
此刻徐佩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