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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圆月在墨蓝色的天空还不情愿退去的时候,昆林西城城墙上的大理士兵们听见城外面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尖利的哨音顿时传遍整个昆林西城,锣鼓敲响,“攻城啦!大周来袭!攻城啦!大周来袭!”
守将不多时站到墙头,只见渐渐明晰的晨曦中,五千人精兵已呈菱形阵列队站好,队伍最前面,是一排投石车,并趁着夜色,两座高达六丈(约12米)的望楼已经架好,望杆上站着的士兵,正遥遥望向城内自己这里。
守将嘴角抿过一丝坚忍的神色,喝令道,“传我军令,全城戒备!弓箭手、火弩准备!”
弓箭、火油、盾牌,这些东西早早地就备在了城墙上,历经二十日的休战,这一仗,双方都是有准备之战。
当第一声进攻的号角吹响的时候,城墙上的大理守将和城外五千将士中间马上的李山达脸上,同时都有一丝抽搐。
进攻与反击的节奏都中规中矩。
攻城的一方,使用了投石,但当时的投石机远不如后代射程远,机动灵活,一番投砸之后,砸出些许城墙上的缺口,城墙上有大理士兵哀嚎着从墙头上掉下来,守将急忙指挥兵士填补空缺,补上空位。趁着这个空当儿,士兵们开始分阵涌上,架桥蚁附登城,墙上的大理士兵忙以火弩向下纷射,并用火油制作简单的火器向城墙外纷涌上来的大周士兵投掷。一时间死伤无数,惨呼哀嚎的声音,鸟雀不敢靠近。
第一轮鸣金收兵,李山达清点人数,死二百零一人,伤一百三十人,大理方面的伤亡约是大周的三分之一。
攻城战役最初就是这样,几近肉搏,攻方伤亡定大于守方,以鲜血和意志蚕食对方,最终攻陷。
李山达问,“沈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传信的驿卒报,“能成也!”
李山达点点头,命众将,“休息一刻钟,继续!”
这一天的进攻共分作了四次,直到黄昏,只见那城墙下大周的士兵尸横满地,而那李山达似乎是杀红了眼,只命部下全力押上,眼见着金光遍地,就要天黑收兵,大理守将与副将在墙头一面奋力督战,一面那副将问道,“李山达为何如此拼命,全军压上,不留一丝余力?”
守将道,“他求速胜,你我万不可轻忽。”
副将点头,“如此拼搏,伤亡太众,欲速则不达,他们忒也心急。”
话音未落,突然间脚步不稳,摇晃了一下,那副将只疑自己没有站稳,却见城墙下面几个大周的士兵惊呼一声,顿时消失不见,他大惊,再定睛时,只见那几个士兵消失不见的地方,尘土飞扬中,地面上竟裂开了一个大洞,副将猛然间明白了,听到守将大喊,“退下城墙,退下城墙!墙要塌了!”
已经晚了,偌大的城墙突然变得好像是沙土夯的一般,扭曲着倾斜,许多城墙上的士兵,无论是上面的大理守兵,还是城墙上正攀爬的大周兵士,惊叫着滑跌下去,须臾,从地底下突然钻出许多顶着泥土的兵士,他们的呼喊声如地动山摇,“冲啊,杀!”如鱼鳞般向着不断倾斜的城墙攀爬。
城门上下一片混乱,似乎交战的双方都懵了。这时候,一匹火龙马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只见一人,异常矫健,飞一般跃腾到马背之上,那马高高扬起前蹄,长嘶呼啸,那人身着明光铠甲,抖去土尘,银白色的铠甲在落日余晖中闪出金黄色的光芒,仿佛是天神降临。他抽出背后大刀,向着城墙——
“轰!”的一声,城墙一处坍塌了,打开一个大口,火龙马飞腾跃上,那人一刀将缓过神欲要迎上的一个士兵砍做两半,艳红的血溅到他年轻刚毅的脸上。
副将从城墙废墟中爬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个身影,金色的夕阳描绘过他深麦色的脸庞,年轻却坚定如苍石一般的眼睛,那柄大刀,戳进他的心窝。
作者有话要说:盛世上长生殿榜单了,嘎,虽然是吊尾,总算是上了主页了,哈,好凯森!
不说假话,写文那么多年,一直小透明,我当然希望作品能火,但好像就是火不了的那种。无所谓,已经过了那一阵伤心纠结自怜自爱那一段了,现在写文,就是因为自己爱写,想写,还有,说什么也还是有乃们欣赏么,嘎嘎。盛世或许会开定制哈,到时候还请大家多捧场。
一千个吻送给大家。
PS,感情戏马上就有。
PPS,帝党好像都不见了?
第47章 转角
——————————————劝君慢步留芳探;一人就在转角边————————————
蛟龙出土震天惊,弓做霹雳刃做冰。
落日大旗染碧血,将军一战即成名。
沈骥穴土为道;与李达山地上攻城大军上应下合,破城墙、陷昆林,只用了一天时间,破昆林西城,沈骥一骑当先,斩守将、副将三人;杀敌无数,余下守兵三千人尽皆被俘。
一战成名。后世有诗人赋诗描赞当时情景,如上。
于当时;这是一场关键的胜利,不仅在于它最后的结果,更在于它的速度和决心,是大周经历新败、更换主帅和前锋主将后的一场大捷,自此,大理军队退守二百里,威楚府中心楚雄郡直接暴露成为前线阵地。
昆林大捷的消息传到朱提,这一天恰是冬至,一大早,有人砰砰砰地敲门,“昆林大捷,昆林大捷!沈、李大将破城杀敌,大功一件,大功一件!”是里正遣人将胜利的消息告知街坊四里。
伍先生从屋里出来,站到院子里拈须微笑,听到本国胜利的消息,怎么能不开心,予印则是拍着小手跳跃着,“哦,打胜仗咯,打胜仗咯!”
初初在屋里没听清,李医娘进来,她抓住她的手臂,“外面说的什么?”
李医娘告诉她,“沈将军立大功了,昆林打了胜仗!”
初初握着她的手好半天没说话,只见那光线在她的眸子里流转,像是有雾,像是有光,最后轻轻眨了眨,闭目念了句佛。
古有语曰,冬至大如年。适逢前线胜利的消息传来,这一天家里家外鞭炮放的格外响。
初初领着李医娘和漠漠,做汤圆,蒸九层糕,给予印换上新做的衣衫,“过了冬至年,一天长一线,”将一个正红色麒麟内包小金锞子的荷包挂在孩子脖子上,予印搂住她的脖颈,“姑姑,谢谢你。”
上午祭祖,初初坚持让伍先生主持,李医娘陪坐,“您是盛家的大恩人,”她对伍先生道,伍先生推不过,沐浴更衣,主持祭祀。
仪式很简单,但初初领着予印跪在堂下,抬头看着上面供着的盛肇毅、大夫人和自己的娘亲柳氏等人的灵牌,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这并不是说她对盛肇毅、大夫人这些人有多么深重的感情,实际上除了娘亲,以前在盛家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庶女,没有得到父母的太多关爱,但那一种源于血缘、根植于内心深处的家族的羁绊和归属、责任的感觉,此时此刻,无比清晰。
中午,毛皂回来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冬至年饭。伍先生和毛皂,两个男人都喝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汉生怎么样了,”李医娘道。
“这孩子跟着沈大将军,怕是也立了战功了吧!”伍先生高兴,今日多饮了几盅,对初初道,“嗳,今儿过年,初初也喝一杯吧。”
初初想说好,李医娘却止住她,嗔了她一眼,“你快放下,也不瞧瞧自己的身子!”
伍先生不明就里,“怎么了,近日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一拍脑门,“哦哟我这老糊涂了,怎么忘了李娘子就在跟前,呵呵。”几天前李医娘一出手便医治好了郡守夫人拖延了半个月的痢症,加上听了初初之前的话,知道伍先生以前是太后任氏家族的门下之客,郡守不仅不再觊觎他们的财物,反而当天派王管家驱车送两人回来,也成立街坊四里的一桩新文。这几天,已经有街坊拎着酒捉着猪的来求医,倒给家里添了一桩收入。
初初与李医娘对视一眼,初初想想,这消息以后瞒也瞒不住,不如现下跟大家说了,便轻轻道,“我有了身孕。”她毕竟年轻,这么说时,脸上已胀上一层红晕。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满桌子突然静下来,漠漠也干眨着大眼,予印好奇得问,“什么叫有了身孕,是说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吗?”
李医娘夹了一大块排骨放到他碗里,“是,小鬼头,知道的还不少,快吃饭。”予印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