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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惯是个爱装的货色,怕是再来一桶便要将她摔翻才是。
那少女笑靥如花,看在不远处年轻的骁骑将军眼里,只觉得心里头暖丝丝的——这个恶女,从来嘴硬心软。倘若他对她发自真心的好,不信终有一日不将她一颗铁石心肠化做柔情似水。
柳眉盈盈袅袅地走到阿珂身边,斜眼瞄着周少铭清隽容颜上的笑意:“造孽呀,也不知你给他下了什么迷药,好端端一个清白后生却被你这样糟蹋!”
“喂,我也是清白的,又胡说什么呐!”阿珂舀了一碗腊八粥,用粥儿堵住柳眉的嘴。
柳眉却不喝,一双上挑的眸子又扫了阿珂一眼:“我说,你小小年纪与他周家到底有什么旧仇?非要平白去戏他一片痴心?”
……柳眉这个妖精,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她。
“哪有?都说了,替阿爹讹一笔养老的银子就走。”阿珂不承认。其实说来也不是她要勾引他,分明是他自个儿巴巴的逼过来好不好?
知道这丫头一贯狡黠爱撒谎,柳眉便拍了拍阿珂的肩膀,叹了口气:“都随你。女大不由娘……只是这感情上的事儿,却不是由得你戏耍的。耍着耍着,不知不觉自己便陷了进去,到时候想脱身可就难咯。”
阿珂被她说得心里头乱乱的,想了想,便又舀了一碗粥往周少铭那边走去:“那你就当我看上他好了。免得你良心不安……如果你这些年还有良心剩下来的话。”
那末了的一句话听得柳眉差点儿又要脱下鞋板子,阿珂却低下头吃吃笑着溜掉了。
……
张葛扯着一大块黑色油布走过来,斜眼瞄到自家将军难得的满目柔和浅笑,心里头悄悄泛起了酸——早知道从前不在将军面前日日提那恶女了,平白让他以职务之便先把豆腐吃了去,哼。
“将军,那女人实在好没形象!姑娘家家哪有直接用袖子擦汗的道理?”张葛做着一副很嫌弃的模样说。
不过似乎没能够挑起周少铭的共鸣,周少铭叹一口气:“难得她随性率真,倒别有一番味道。”
张葛又后悔了,早知道刚才不如说她力气太大,像个屠夫!罢罢,比她好看的女子多了去,再看她就不是爷儿们。
便将那油布用长棍挑了,往篷顶上覆去。
“扑通——”篷顶上却忽然一条木檐落了下来。那木檐应是哪个家伙钉得不甚结实,檐身上还带着硕…大的钉子,整个儿直直往地上一个坐着喝粥的老妪脑门上钉去。
“呜呜哇——,奶奶你不要死——”有小孩儿大哭起来。
该死,帐篷还未竣工,如何却在这里喝粥?
周少铭来不及去责怪,脚下一掠,慌忙将那老妪整个儿捞起来往一旁空地抛去:“副将接住!”
“嘶——”下一秒钉子落下,直直刺进了他手臂。
今日因着要赶工,穿得不过是粗简的青衣黑裤,那钉子落下之势甚大,顿时刺得他右臂上渗出来一片儿殷红血迹。
“啊……”周少铭半空中落地,然而还未站稳呢,对面却传来女人大声嗔怒:“周少铭,你摔烂了本姑娘不眠不休熬煮的粥!”
剧痛间凝眉看去,却是那女子怀里将将挂着个老妪,身子被大力搡得晃晃荡荡的,秀足下的鞋儿上布满了碎瓷香粥,红红白白,模样儿好生狼狈。此刻两道秀眉轻皱,怒汹汹撅着嘴儿,连生气都让他心动……
他才咧嘴想笑,然而臂上流血汩汩,却又弄得他龇牙——该死,都给本将军送粥来了,就不能说一句软话么?
☆、第27章 拈花弄语
“为何不躲开?”城门下的公务房内,周少铭撕下一片碎衣,看对面阿珂弯着腰在擦拭鞋面,只留给他一个执拗背影。一缕柔发沿着少女脊骨勾勒蜿蜒,如同山壑中的一泉瀑布,这样看她,安安静静的,莫名让他生出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阿珂何等妖孽,早已察觉身后那缕灼灼的目光……天也,这厮入戏可真快。
便回过头来斜了周少铭一眼:“废话。你胡乱扔过来,我若不接,那老妇就要死了。”
“所以你还不是坏到无药可救。”周少铭嘴角微掠过一丝笑弧,然后狠心用力,咬着牙将臂上的钉子拔了下来。一剖红血顿时汩汩溢出,他忙用手捂住:“嘶——,日后吃力的活儿大可叫男人替代,不须牢得自己亲自动手。”
自己尚且痛着,凤眸却关切地往阿珂两手凝去。
原来他一直暗中观察……
阿珂攥了攥手心的勒痕,觉得很没面子,嘴上便恶言道:“堂堂男子汉,却整日个偷看良家女子……”
“……哼,你知我眼里看的只是你一人。”周少铭脸色有些苍白,见阿珂站着无动于衷,心中微有些失落,便自个儿低下头拭着血迹。
一手摁住那汩汩的鲜红,又匀出一手在周遭寻着药粉儿,然而那药粉却在他身后的大桌子上,摸了半天亦没能够摸到。因着动作甚大,少顷纯白的中衣上便红去了一整大片。
那副鲜红的场面,看得阿珂眉头直抽抽。心中思想,若是放在多年以前,这厮怕不是早已拎着不归的衣襟命令:“臭小子,快给我包扎伤口。”这会儿呢,却只是眸光潋滟的凝着她不说话……分明就是要自己帮忙么,死要面子。
她自幼年时深夜咬断绳子出逃后,见血便有些发虚,本来不愿意走过去帮他,可是瞅着周少铭因失血过多而逐渐淡去的脸色,贝齿咬着下唇,末了还是拍拍手走过去,给他递了布和药:“拿去。”
“谢了。”周少铭微微一顿,抬头看着阿珂一副冷冰冰的别扭模样,凤眸敛下一缕暖意,默默接了下来。
小心将染了血迹的白色中衣褪下,腾开瓶口往伤口上倾洒着药粉儿。一阵凉风从窗隙吹进,那药粉儿却被吹得梭梭飞散开。他才皱起眉头,身旁已经多了一道清香。
“我不白帮你,包扎个伤口一共五两银子!”阿珂说。
“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便是。”周少铭抿着唇,很严肃的样子。
年轻的武将褪下半边儿衣裳,露出线条匀称的结实臂膀。十年光阴过去,昔日少年白皙的肌肤已被塞北的烈日染城了蜜色,此刻那裸露的肌腱上,琳琅布着许多旧迹斑斑的刀痕;一点儿也不似小时候,脊背白皙干净,看得那小和尚暗暗口水直流……也不知他后来为何好端端弃了文从了武?这样多的刀痕,怕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周少铭许是看出来阿珂的心思,便解释道:“小时候只是读书习文,哪里知道末了却从了军。开始什么也不会,吃过不少的刀子。”
他语气淡淡,轻描淡写将那八年的边塞军旅生涯一笔概括。那时候少年桀骜,不愿继续在混沌深宅下继续过着混沌的生活,大笔一摔便将将的奔去了北塞。塞外飞沙走石,来来去去都是刀光血影,早先的时候见到杀戮他都难以接受,暗地里不知下过多少的苦功、亦不知吃过多少的教训,方才有了今日的成绩。
“哦。”阿珂抿了抿嘴角,知道他当年亦是个同样倔强的少年。想了想,顽劣之心升起,又偏偏问道:“是在你弟弟出生之后走的吧?你弟弟怎的一点儿也不与你相似?”
“嗯。”周少铭默了片刻,沉着嗓音道:“……我虽不十分欢喜那个家,然而终究受着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答的。若是你以后不喜欢,我们亦可以在临近处置办宅子,我不是那迂腐之人,不会让你为难。”说着低下头来,凝着阿珂白皙的小脸儿不说话。
见阿珂很仔细的为他处理伤口,长长的眼睫毛贴近他肌肤轻颤,这难得的静谧又让他想起某段旧日时光……一时心中升起柔软,清隽容颜上不由挂起一缕浅笑。
他这样的言语,竟是已经在为二人构设着将来。然而听进阿珂的耳中,阿珂却不知如何应对了。
“啊哈……不是说一年内任由我心意吗?那就等一年后再说吧。”阿珂咧嘴笑着。
周少铭再不说话。
阿珂半天没发现动静,一抬头,果然看到周少铭又在偷看自己,那笑容潋滟,爱恋情思毫不遮掩。下一秒她就变成了凶相:“笑什么笑?五两银子拿来给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呢,嘴巴就被一股灼热气息猛然堵住了:“你这个女人,如何就不肯给我说一句软话?”动了情的男子薄唇深啄着她的唇,那逐渐汹涌的烈焰逼得阿珂站立不稳,整个儿栽倒进他怀中。
“嘶——”周少铭受伤的手臂吃痛,才抑下的鲜血顿时又汩汩溢出,然而他却没有心思再去顾及,只是更紧的将少女裹藏。
阿珂站起来想跑。
那完全拿捏不住的柔韧,又看得周少铭心中受伤,越发想要将她箍紧了让她对自己臣服,不由大手将她一抓。哪儿想,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