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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畜力从低地一路过来,到了这里,已经有大半出现水土不服的征兆……就地重新征集需要时间……”
“特别是我们的战马,因为前期的追击,损耗的特别厉害……许多战马因为长途驱驰的掉膘,只能骑乘代步,而难以用作冲锋陷阵了……”
这时粮料参军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枢府大人那里新送来十万只标准箭矢……还是六十七万斤肉脯”
“这么多肉脯……”
“据说是因为刚攻取了大青城,就地取材加紧赶制的……”
……
大青城,因为比邻大青湖而得名,湖畔,板结的盐层和青色盐摊绵延千里,在阳光下像环形的玉带一样熠熠闪光,
一个临时被组装起来的水轮车组,正在水量最大的一处河口翻腾,平缓奔流冰山的融水,在这里被人为的临时堤坝拦截了大半,只剩下一个激流喘急的缺口来带动水轮。
水轮下的露天工房中人气蒸腾,宰杀牲畜的血腥味和烹煮骨肉,淋洗皮毛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扬撒在空气中。
我漫步在盐滩上,脚下尽是沙沙作响的碎粒声。
这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茶卡盐湖,青海最大的盐产地,青海虽然咸水湖泊众多,但是绝大多数难以取食的苦水碱水,只有极少数盐湖出产可以食用的盐,
其中大青湖就占了产量近七成,而且品质最好,晶大粒纯,盐味醇香,几乎无需任何加工,直取即食,而且伴生出产石盐、石膏、芒硝、矾石等,最早开采的历史可以上溯到汉代。《汉书。地理志》记载:“金城郡临羌西北至塞外,有西王母室、仙海、盐池。”
这里也成为吐蕃经略青海的重要财赋来源和商市之一。不但供应国内,还通过通海道或是羌中道的商队,大宗出口到泥婆罗诸蕃,乃至天竺、西域各地。
因此大青城既是吐蕃人国内八大市之一,也是扼守海东重镇,因此吐蕃王庭没有在当地为人城主或是,派了一个王室的总管和大弗卢主管财赋和贸易的岸本,连同两只小千户驻守此地,大青城修的远比其他大多数城寨高大,连城基和墙面都是用盐块和盐谁浇筑的,
控制了盐和铁,也就等于控制了这些青海部的经济命脉,人不可不吃盐,没有了铁器,再加上对外贸易的封锁。不要说作战,就是生产生活都得退化回石器时代。
少年雍王紧随在我身后,继续某种请教为名的敏感话题,因为新近送来的邸报,朝中呼吁撤军的声音日渐高涨,连梁宰和颜真卿等重臣,都似乎开始转变态度。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少年雍王,按照惯例他现在已经是挂名的青唐都护,我是副都护。
“为什么都要针对我,很简单,一个立场问题……”
我从一辆大车的盐堆抓了几簇,远处的工程军们,正在小船上,用镐等工具凿开盐壳,然后用绳子将剥离的大块盐块,拖到岸上来装车。
这些青盐将成为支付给那些青海部和随军商贩的报酬,也是日后青海驻军的军费,一条通往鄯州地道路也从这里开始修建。
“这次大战之后,又有一大批人要因功受赏,获得迁调和提拔,身居要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作为一个偌大的国家,官位就那么多……但是每天都有无数人削尖脑袋向往里面应钻……”
“而且有了官身,还想拼命往上爬,但是越往上,可以争夺的职位就越少……”
“但作为百姓可以供养和承当的俸禄,也有限度的……达到一定限度,国家不堪重负就要出乱子……”
“我厚必然彼薄,这是政治资源分配的根本矛盾……”
“所以他们不会在乎将士的功名,是如何浴血奋战而来的,他们只会在乎,自己寒窗苦读了十数载,熬资历熬了多少年,却被你这群丘八分薄了门荫……”
“到了我这个位子,固然可以不在乎,但是我手下的将士却不可以不在乎……他们的身家和将来,都指望朝廷维系一个赏罚分明的相对公正……”
“你老爹作为天子权衡天下,既要不让将士寒心,又要考虑广大臣子的意愿,不至于武人因功骄横专大,所以也很为难才是……”
“所以开疆拓土,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更多的土地和产出的进项,可以供养更多的军队,可以产生更多的职位来蓄养人才,可以更多的田土来生养孳息百姓黎庶,为国家缴纳赋税服事徭役……”
“为什么有那么多穷兵黩武,丧身失国的例子,因为他们只是单纯的追逐胜利而已,或者说打胜战后,却没有能拿到足够的战争红利,而让战争本身的动机和初衷变得得不偿失而已……”
“朝廷用度不足,就想法子通过战争从外族抢来……用外族的血泪,给我抄百姓创造活路,来铺就我朝兴盛的大计”
“说到底,能够抢夺和挤压外族的生存空间,为我朝子民拓展出更多发展的余地……这个王朝当大兴方艾……”
当然,有些东西是不能像表面上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道战争本身,还有一个利益推动的问题。
作为宿卫宫禁的北军,北衙八军除了兵部支给的俸禄薪饷,因为是拱卫天子的近卫军,所以还从宫内省拿一份内用,天子出行还有仪仗拱卫的差遣钱,冬寒夏暑是加倍的绢米薪碳配用,年节例假都有来自皇帝的加恩和赐食,平时也有上方不定期的赏赐,军官和正常外官一样有职田和公廨田的收益,可以说中外军中优渥第一。
而作为龙武军出身的将士收入来源就更多了,内部有名目繁多的职级、军种、专长的补贴、日常执事有相应的勤务津贴,战地有战地倍给的特饷,还有战利品和俘虏折价的分成。虽然同为北军,龙武系的待遇和收入远要比别人多出一大块,就算退役还有军屯庄来安置,享受合作社和互济会的补助,因此只要能活下来,做个衣食无忧的小富之家是不用发愁。
除了这几个方面,士官和军官还有按照级别可以在,军队关系产业和下线的收益中获利,享受内部低廉的日常物资供应价,配偶可以在军属的产业中做事多拿一份钱,只要象征性的付出,就可以年幼的子女托付给军属保育院,并享受内部的初级教育,就算亲眷家人想经营创业,也有相应的优惠小额贷款。
这部分支出,一部分来自众多直属府兵名下的军屯庄、工场,矿殖,一部分来自剑南会馆、山南会馆、荆南会馆、岭南会馆名下,与军队体系挂钩的诸多关系密切商业组织和行会的分成和定献。通过飞钱票号的运作,以直接发到将士个人手中。
此外,我家名下的领地和产业,还会通过一些内部项目,以实物的形式进行补贴一部分,可以说这支军队是有朝廷、,还有我个人三方一起供养的,因此才保持多个方向局部作战的强大支撑能力。
试图进入这个利益集团或是托庇其中的人也越来越多,收入多支出也大,本能的也促动这各地轮边的驻军,不断的从战争冲突中寻找更多的商机和进项来源,有时候敌人就是他们最好的财富。这已经演变成一种资本和军队结合的隐性扩张。
在这支金钱和刀剑结合的庞大怪物面前,就算身为创始者的我,也没有办法让它停下脚步,只能通过不断的完善和周密,亲手创立的制度来勒令、约束,控制和引导它前进的方向。
这次进军青海也有类似的因素,河西道关内的一连串大小战不断,几次大会战,差点就把龙武军多年积攒起来的家底贴光,人力物力都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水平,大量工厂矿山和项目停工的长期间接损失还不计在内,一些账目上的赤字已经退到大后年去了。
好容易熬过这个坎,只有变本加厉的吧损失拿回来了。
“青海境内查获的那些行商,已经送过来了……”
李益走上前来,低声道
我哦的一声,对少年雍王道
“这些人还真够要钱不要命……”
我真不知道说他们是愚蠢还是勇敢,吐蕃与唐都开战这么久了居然还敢滞留在青海,被当做通敌资敌抓来也不能说是无辜的。
现在吐蕃对外贸易的四大山门,有两个已经落入我的手中,另外四个小山口也有一个为游击军所夺取,因为行军速度够快,除了上层的头领外,当地那些吐蕃百姓和商人大都没有及时得到消息逃离,因此抄获财货人口牲畜还是颇为可观的。
于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