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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第一件事,就要寻找合适的水源,为驻军的屏障,附近有断流的河床和植茂,深挖下去,应该还有水,看看够多少人的取用……”
“是……”
……
河西草原上,正是草木最葱茂的时节。
顶着炎炎烈日,蹲伏在壕堑和鹿角后,在那里反复做投掷的动作,不时可以看到训练用的石弹,被整齐划一或者不那么整齐划一的投出去,在用白线画出层次的地面上,砸起一层层的烟尘。
不时此起彼伏的是老兵的喝骂声,
“你这浑货,往那里乱丢……想找死么?”
“吃奶没吃足么,就这手劲……你是娘们么?”
“败家子,怎么都扔一快了,不晓得什么叫均匀,这个乱投法,早被敌人乘隙冲近砍杀了”
“什么叫做散布,什么叫做间十三步的最大杀伤半径……要你投三丈,你投四丈做鸟,你很有气力么,就给我沿河跑五里再回来……”
另一边是光着膀子的民夫,喊着号子,往夹墙上筑土,每倒一层,就浇上一层水,然后盖上大小不当的木版,用数人拉的石棰,此起彼伏的捣砸到,用枪尖扎不透,再倒一层淤泥和草木灰混成的灰浆……如此反复
另一边是衣裳蓝缕的俘虏,在皮鞭和枪尖的驱使下,蚂蚁一样的挖地取土,再筛去过大的砾石,通过木板搭成的梯道送到垒上。
另一端,数条自河里引水的沟渠,延伸到营垒中挖出的几个大水池中。
临时挖出来的简陋渡口上,满载的皮筏子小船,往来传流不止,将沿河上下游铺开的十数个营垒,联系起来。
远处是大批的牛羊如云,在绵延在青碧如毯的草甸之上,那些是有边境的熟藩和边民中招募来的随牧团,他们将负责经营放牧,这些军队搜略来的这些牛羊,并且提供驻军的补充。
“这就是前朝赫连统万城的部分古法”
一名银月身标的高级参军对着沙盘模型,用马鞭示意到,
“先以联车围营,再挖沟取土,以十字位线,定下大致轮廓,然后深挖其沟,以木板为支架,堆土筑墙,是为初垒,待到垒宽高三丈,再铺碎石,筑出二垒,高宽各数丈……次三筑之后,就夹筑垛口和箭楼,为梯筑法,再在墙后搭建木楼、房屋……”
“当然我们没有足够的猪血和米浆,所以只能用剑南带来灰浆和河泥为替代……每层墙垒也不能沏的太高,越往上越是如此……”
(草原上长期干旱,降水稀少,这种堆土城就足以对付大多数情况。只要有人长驻,可以维护的很好,现存的汉唐边戍遗址,几乎都是这种结构,直到明朝,才开始大规模应用烧砖城墙……)
“将来还可以用碎石铺面,只可惜带来的石化浆太少,只能用做一些关键之处的加固……”
他叫西斯,褐目卷发是个典型小亚细亚出身的大秦人,混在这些穿甲军人中间,却丝毫没有生分的自觉。
如今武学的主要课程分“常学”和“军学”两类。常学包括“地理(包括天象、水文),历史,数术,统计,度支、律学,各族语言等”共600余课时;军学再分为“学科”和“术科”两种,学科包括“马战,卫生,辎重,兵器,建筑,参略学、内务,战史,战术,水战,地形,沙盘,城塞防要战术”共1796课时,术科包括“马术,营屯,野外观测,现地战例,演习拉练,战史推演,勤杂内务等”
另有这些来自众多外族的人士,客串教授一些胡族的生活方式、作战技艺等等。虽然以拜占庭为中心欧洲的军事文明只能算而三流,但是关于军团方阵的纪律和协调性等内容还是相当不错的。
如此下来,这杂七杂八的战术培养还是取得相当成功的,虽然从地图到沙盘最后是现场,一步一步的启发式教育,经常有我亲自上课,亲自提问,所有教学内容都全部记录印刷出版,发布全军。
平时演习也相当多, 而且按照我的意思,参加演习的不光是武学的士生,连龙武、金吾两府的现职的诸曹、司马、参军、司阶、中候、司戈、执戟、和成都附近各营的随属参曹们也要不定期的派人一起参加。如此下来,虽然不打战,花钱固然如流水,但也造成两府三军一直优于朝廷其他各军,而无法取代的优势。
大多数人只看的到表面上的好处,即使是那些上位者,也更多是站在更容易的集权,更方便的掌握军队之类政治、谋略的角度来看待的这一切的。
长期的军事教育,也隐约形成一个,以推崇自古兵家为名,坚信通过军事手段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的群体的倾向。如果再加上自成体系,从小开始培养的职业军人体系……在历史上伴随着这些东西出现的,可不仅仅是军事的进步和变革,往往还有初步成型的带有军国主义和扩张倾向的军人集团,毕竟没有战争,就体现不了军队的作用,学有所用,才是人生的价值。
……
话说回来,这西斯也是引进计划的产物,据说这人是个堡垒狂,深得大秦数百年来营垒心得,罗马军团能够称霸泰西数百年,最大凭据就是严谨的阵形和坚固的堡垒工程,被称为铁乌龟的盾甲阵就不用说了,当罗马人喜欢用坚固营垒,来消耗那些野蛮人军队勇气和体力,当他们无功而退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被罗马军团追杀击溃的时刻,据说恺撒征服高卢时,依靠一道环城的营垒,在外有数倍前来增援的敌军围攻下,硬是活活将哥特人的首位国王给困死在城内。
而作为罗马遗产继承者的拜占庭,面对强势的东方民族,也是守多攻少,还几度被人围攻王城,因此对士兵营垒之类工程作业的要求,更甚与前朝,号称是没有不会筑垒军官和士兵。而这位堡垒狂人的目标,就是尽所能修建一座世界上最完美的堡垒,但实际因为过于夸张的狂想,让他在同僚间屡屡碰壁。
显然是到了东方帝国,才有更多可以让他发挥人力物力和空间。
……
诸将纷纷开言评述道。
“只可惜这方圆之地,实在缺少柴炭,不然取土烧砖,亦可为固垒之用”
“沿河建垒,果然是个好主意。”
“不但可就地取水,还可以沿河垦殖,梢解粮需”
“只要选址得当,就可以以轻驭重,以点及面,控御这方圆十数里的水草之地,任何一只聚落想要进入牧马,都要接受我部的监视”
“目前我军已经在河西北路的两条主要大河流域,筑垒十数所,其中最少也可以筑兵一团,只要有时间和精神,慢慢推进,控制这河西草原上的几条水脉……”
“只怕三十年后,这里将全是亲附朝廷的羁縻户和熟藩了吧。”
另一张大地图上,是网状的水脉分布图,灌溉滋养着最茂盛丰美的草地,也是附近西胡部落赖以声息滋养的生命线,在几个重要交叉的低川河口,已经标注上好些正在建设的固定营垒。
“仅仅是为了驯服一些熟藩么?”
高适嘴角轻轻挑起一丝别样的意味,轻轻抚摩着地图的一角,在地图的更北边,大片尚未绘制详尽的地方,就是正如日中天的草原强雄——回纥人传统意义上的领地了。
据说西边朝廷派遣的密使,正在回纥人的部落里酝酿些什么,甚至连一贯负责与回纥人交涉的全权经略大使敦煌王李承彩,也不知情。
“国与国之间素无永远的情谊,不变的只有长久的厉害干系”,那句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夏侯麒麟,干的好啊”他转头向帐中另一个,一直站在角落里沉默不出声的存在。
“多亏了你和你马队绘制的图样”
夏侯苦笑了一下,若不是被那位大人给黑了一把,他也不用被着个出卖江湖同道的叛徒之名,身败名裂的躲在这草原上奔走卖力。
“还有一件事需委你去办”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还有选择么。
“但请吩咐……”
“……”
随即他瞳口放大,随又缩小,只是劫拿几个商人,用的专门吩咐么。
……
家书上写的虽然多,但其实没有多少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唯一一件,就是王维出了点问题,有人举告他私庇流犯,而这个流犯的身份也是大有来头,要从弄獐宰相李林甫说起。
李林甫号称本朝在位最长的权相,把持朝政,迎合上意,媚事左右,以固其宠;杜绝言路,掩蔽聪明,以成其奸;妒贤疾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