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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多人拥挤满是汗臭和脚丫味的帐篷,搬到了满是牛羊粪便气味大车上,从平原村庄干燥凉爽的土屋茅蓬里,又睡在了城垒石堡的坚实地面上。
第一次住进城市中,全部由石头和花式墙砖砌成的富人家宅,随处便溺臭烘烘的笑话;手忙脚乱第一次品尝那些专人烹调,加满了香料和佐味的精美食物;抱着那些只有丰饶肥美的土地上,才能滋养出来的白皮肤丰满女人,不得其门而入的囧事,都是令人刻骨铭心的记忆。
于是当他和同伴一起站在绿顶金宫的广场上时,他已经是一名被称为“戴圆帽”的贵族阶层初级成员。
虽然作为赛里斯人的重要附庸军队之一波斯复国军,现在应该叫泰伯里——波斯兵团的,所属外围部队的一名头领,他从未有多少机会,真正接触过多少那些一路征服过来的东方人,但是他是真心感激涕淋那些赛里斯人,及其带来的变化,
哪怕他穿了来自东方的丝绸袍服和绣花边的羊皮靴子,用丝质头巾将自己干硬枯黄的头发包裹起来,“娶了”具有前朝贵族血统的遗孀,也没能改变那些来自山林中茹毛饮血的下等人痕迹,这让他就像是沐猴而冠一样的可笑。
甚至给自己起了一个塞里斯化的姓氏——薄其塔。并且归化成为一个具有荣耀的外籍赛里斯人,充满了期盼。
虽然他这一代已经不太可能了,但是他可以去上很多位妻妾,生养更多的孩子,然后他的后代可以从赛里斯人的统治机构中,免费得到文学、诗歌礼仪等方面的教育,以便这个新兴贵族的家庭,更好的融入上等人的阶级。
事实上继萨珊郡王的先例之后,包括伯其塔在内,
六大藩属兵团的大部分将领和头目,已经向那位大人所代表的大唐帝国宣誓归化和效忠,以获得国朝臣子和在新征服土地上分封和世袭的资格,或者说是用对部下的控制权,在行台直辖地的外围屏藩地区,换取一份可以享用一世,或是传泽后代的领地权。
这与传统意义上的羁縻官属不同,他们宣誓归化之后,就要按照大唐的律令和法度,规范自身和部曲,努力学习唐人语言文字等基本常识,在风俗礼仪上向唐人看齐,最后在后代中完成向真正唐人转变的移风易俗。
虽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且不像表面上想象的那么美好,少不了一些黑暗和肮脏的勾当。但至少表面上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继续以六大藩属兵团的框架下,维持相应的武装存在和对当地的事实控制。
而且这些地域性军事集群,内部成分并不是单一性的,而且可以通过补充或说抽掉来调整其中的比例,只要唐人维持一个相对比例的军事存在,其中复杂的民族和传统立场,就很难形成尾大不掉的合力。
不出意外的话,六大藩属兵团,将与岭西行台麾下的常设五军统制,及其各路兵马使、镇守使、防御使体制,共存上很长一段时间。
按照岭西行台的现状和政策惯性,位于经济发达交通便利的大小城市周边;比较靠近传统道路或是和交通枢纽附近;相对土地肥沃或是有水运便利的地区,都可以划归于行台的直辖地,然后再有选择的授予士兵或是做出贡献的个人,形成新的府兵体制。
而远离道路或是相对贫瘠的偏远、多山地区,则采取分封的策略,来制造外围屏藩和缓冲区,然后有条件保持当地大部分现状的同时,从贡税和徭役上间接实现统治。
这样的话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卓有成效的调集和运用当地所获得资源,以减少新征服地区的统治和维持成本。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保持这些初步形成默契的多民族混合藩属兵团,让他们去承担大多数对地方反抗分子的镇压和清缴工作,就属于相对省心省事的做法。
至于他们治下人民可能遭到的痛苦和艰难,抱歉,大唐善待子民的恩泽,还管不到这些怀有异心的非我族类身上。
……
大队基督徒义愤填膺的抬着血肉模糊的尸体,有幸在街道上,自从被阿拉伯人统治之后,他们已经很少有机会能够进行,如此规模的集会活动。
聚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上基督徒,以声讨的形式,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巨大声浪,震撼着附近的建筑,噗噗的掉落下沙土,在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带头下,开始向当地最大的清真寺,投掷石块和垃圾。
然后投掷的东西从腐烂的蔬果,变成粪便等污物,又变成柴火、破布等燃烧物,虽然很快就被扑灭,但是已经将清真寺的门庭彻底的熏黑。
躲在里面的毛拉和信徒们,只能愤恨的望着这一切,高声祷告着至大的尊讳,却不敢做些什么,因为他们之中的有识之士,强力要求他们克制,避免让那些希腊人获得介入的机会。
而,那些满是悲愤表情的穆斯林群众中,昔日的五百夫长伊布拉希,躲在建筑的阴影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事实上,上美索不达米亚,在拜占庭人经过的地区,
短时间内,穆斯林和基督徒的冲突一下子变得频繁起来,乃至开始满眼到其他族群之间,比如有基督徒在希伯来人的宅邸外浇泼沥青,大声的诅咒这些阿附阿拉伯人的走狗和吸血鬼,
处于少数群体的拜火教和摩尼教徒也不能独善其身,他们的聚居区和祭坛被丢入狗的尸体等亵渎性的物品,嘲笑他们乱伦的传统和陋习,甚至因为公开场合的轨仪和教义主张的纷争,基督徒中的雅格派和景教众,也发生对立和冲突的事件。
原本被阿拉伯帝国用信仰税和独大宗教政策,强力压制下的各族群和信仰的臣民,在失去了来自上层的饿威胁后,只要一点点火苗,就很容易就因为对地方影响力和利益主导上的争取,演变成新的矛盾和焦点。
在这种情况下,来自艾不都为首的新附军团队成员,很容易获得如鱼得水的活动环境,比如挑起当地穆斯林对基督徒的恐慌心理;煽动一些以个人名义和性质的报复性攻击行为;
然后再面对来自希腊人当局介入的压力和威胁,推波助澜的散布谣言,暗示为某种阴谋论,比如以为基督徒出头为名,大规模清算穆斯林群体的先兆和预演。
……
夏季熏热的海风中,君士坦丁堡
里奥四世皇帝,也正在巡视自己新扩编的禁卫军,整齐划一的镶皮胸甲和连身鳞铠,长垂及第的鬃盔,衬托着他们挺拔健壮的精神面貌。
因为先帝君士坦丁五世,在叙利亚和美索不达米亚功亏一篑的远征,让大名鼎鼎的铁甲圣骑兵“布罗诺爱”在内,整个君士坦丁堡的卫戍军和禁卫军体系,有很大一部分都被永久的留在了遥远的东方土地上,也直接导致了君士坦丁京畿地区的力量空虚,和前年政变中圣像崇拜派的大反扑。
因此,在国家财政少有好转之后,新登记的里奥四世皇帝,就不遗余力的投入到上述部队及其番号的重建中去。
吸取了帝国西部版图受圣像崇拜派残余,相对影响较大的教训,这些士兵,都是从皇帝的故乡,以安纳托利亚为中心的东部国土,其他相对忠诚和可靠的军区里挑选出来的,每个士兵军事生涯,至少都是经过五年以上的军队服役。
相比东方亚细亚大陆上的得失,他更在意的是西方古罗马传统版图的光复事业,没有东方那些强大游牧政权的牵制,显然帝国能够更好的休养生息,积累实力以实现驱逐和征服那些盘踞在阿尔卑斯山脉背面的野蛮人后裔。
乃至在有生之年,让罗马的版图重新推进到大西洋边上,将偏居一隅的东罗马帝国,那个东字彻底去掉,
要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时代的演变,帝国正在距离古罗马地道路上,原走越远了,以至于越来越多被那些外邦国家称为具有希腊化色彩的“拜占庭”,而不是原本的东罗马。
现在这个遗憾也由包鲁斯手上得到了补偿,东方大陆所获得领土和收益,足以弥合和缓解他对军队的大清洗和偶像崇拜派叛乱,所积累的社会矛盾和不安情绪。
比如将那些立场不够坚定的传统官僚和元老贵族,以任命为名变相发配到东方的新领土上去,为皇帝提拔年轻少壮的才俊之士,留出足够的空间
大量东方奴隶的输入,也将进一步弥补连年战争,帝国大举征用青壮所造成社会劳动力的损害和缺失。
但是这位一贯睿智而稳健,善于审时度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