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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输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骂我曲意逢迎,不知廉耻了……”
“朕就喜欢你这样的直言不讳啊……”
听到这句话,皇帝小白气结了一下,随即有放松下来叹息道
“古来圣君天子虽说称孤道寡,但身旁也要少不得一个敢说话的人啊……”
“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把这些少年健儿,老留在京师繁华之所,也未必是好事……”
“什么意思……”
我的人都要送出去玩命,你的人就留在京师保证安全,这不是各得其所么,我腹诽道
“就算他们再怎么刻苦努力,承平日久,也不免要生出骄堕之心,还是早些放出去历练一番比较好……”
“我明白了,明日就去安排……”
我点点头,皇帝也想把人派到安西去啊,历练不历练是一方面,从长远说,这些禁中孤儿未必不能沉给参沙子的骨干力量。
“对了,若是阿蛮生了儿子,就要请长假了……”
我想想又道
“有了子嗣,少不得要回乡祭祖告慰的……”
“又请假啊……”
皇帝小白有些苦恼的表情
“国事纷繁,你就不能多帮我分担一些么……就算留在朝中帮我镇镇场也好啊……”
“朕可想做个君臣相得的三代之治啊”
“喂喂,我们当年说好的,我只想做个弄臣就好了,有个混吃等死的优差,到处游玩作乐多好。”
“没想到被套进去一发不可收拾,做了权臣,我还想全家善始善终呢……”
“再说我剩下的时间还来日方才,可你们一天到晚就看见我这么张脸,,很容易烦腻的……”
“天天上朝做花架子,你不嫌我都嫌烦了……还是时常请请大假,偶尔见点新事物,保持点新鲜感比较好”
“或者说早点退休去,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不是很好的生活么……”
次日天子敕书,令幼骥军选年长良才,往安西见习复效,朝中因为安西开边献孚,而酝酿的新一轮风潮,才暂时划上一个定音。
……
春暖花开,作为应景装饰的宫门上的,也吐出了嫩黄的花蕾,淡淡的香气中。一叠抄录的奏疏,被浅绯色袍子的小使小心翼翼的放在案上。
“《货币流通疏》?贾耽?”
这恐怕又是自家那位主公的手笔了,假托谁的名字奏陈出来,坐在通政司里轮值的崔光远,不禁想道。
而贾耽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幕府是新收的一名门人,鸿胪寺出身的普通京官。
作为排名三甲的内枢密使,虽然可以参预国政,但是直接对度支宰相的领域指手画脚,还是有些越俎代庖之嫌,有时为了避免麻烦和争议,假托某个有所渊源的官员之名承发天子,多少也可以掩人耳目,还有用权势周旋的余地。
“《货殖论》?”
他又拿起一贴,不由感叹道,这位枢密大人坐署办公的时间,都在弄这种似是而非与本官领域不靠边,浪费公帑的事情么。
“要说货殖之道,天下恐怕无出其右者……”
这是大多数人的评价,有时候忍不住要猜想,要是这位大人走仕途做了度支宰相,又是如何的光景
相比低调内敛习惯把自己藏身幕后的薛景仙,或是善于逢迎揣摩也擅长阴私手段的温哲,或是谨严慎行兢兢业业谋军中前程的魏方晋,或是以地方治政稳步走向政事堂的郑元和;
他也不会去羡慕或者妒忌其他人的位置,虽然他们职权和资源或许有值得大力竞争的地方,但是所出的出身和立场,决定他们相互之间并没有太多相互替换取代的必要。
他更喜欢这种站在前台扮演,替主家承当大多数的功过是非的角色。
虽然遭遇的挑战和风险固然不可小觑,心怀怨念的大多数人,或许不敢直接拿那位简在帝心的枢密大人事情触霉头,但是对于崔光远这个屁股不干净的,降敌又反正前科的贰臣,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但是通过争议和非论,名传千古和高居庙堂的机会也不会少。
有个总是让人捉摸不定的上司和主公,也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事情,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那些狗一样的御史言官清流们,怎么都不叫了,是否该安排谁去发起几个弹劾,或是干脆和温哲联系一下,通过他幕后掌握的那些文钞书社的喉舌,发起一些针对性的争议话题。
这也是权臣的立身之道,没有被人攻击和非议的重臣,皇帝用的也不放心的。道德行为完美无瑕的圣人,只存在死去的传说中。
因此他这个朝堂上的代言人日常任务之一,定期都要通过朝中掌握的布线,让一些有所默契或是根本不知情的人,来主动攻击自己的主公,甚至还为此提供一些诸如生活细节,或是无关紧要不上大局的内幕消息作为弹药,好让天子和宰相们安心一些的理由。
各人自有各人立世存身的方法,有些东西是羡慕不来,也没必要画虎类猫的,
象大名鼎鼎的郭令公做他的缩头乌龟老好人加好色富家老翁好了;李嗣业缠绵病榻足不出户,却依旧家教森严堪称将门楷模;李光弼性好游猎而狂饮达旦彻夜不归,也是一种开解和释心;
自家那位主公也继续做自己不务正业,好营钻庞类杂说,不按常理行事的西归蛮子。
他有足够的耐心,自己的主公足够年轻,还有大把的岁月,足够笑到最后,也有时间足够擎带他和他的子孙,余荫泽被数代,在这种情况下太早走上更高的位置,反而并不是一件好事。
……
阿缓城下之战后,来援的唐军与城内残余的抵抗力量汇合后,已经无力在进一步扩大战果,因为他们付出的代价同样的惨重,因为长途奔走袭占又使用了药物,军中出现了大量的扭搓伤和脱力症状,甚至有十几例战后受伤加上疲累导致的猝死。
而作为唐军突击最有威慑力的兵器,将运输用的大象临时改造成战象使用的后果是,这些巨大的动物同样伤痕累累精疲力竭,就算能存活下来,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继续使用了。
罗伊汗为首的嚈哒联军,也需要时间来重整那些被击溃打散部众的信心和斗志,因此也无力对唐军暴露出来的虚有其表,更多的做点什么,因此双方隔着阿缓城外的大河,进入另一种对峙。
不过这种僵局很快被外部的变化所打破,虽然对那些地方上尚且观望的大约氏诸侯来说,唐人的强势和介入,或许并不完全符合这些人的利益,但是作为强大宿敌和外患的嚈哒人遭到重挫和削弱,却让他们看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机会。
再加上唐人在吐火罗的驻军虽然数量极其有限,但是表现出来的力量确实让人叹为观止,因此追循看起来更强大的一方,获得最大的利益化,似乎总是没错的。
随着嚈哒联军的兵败,这些等得到消息大月氏种诸侯们,像是吃了春药的恶狗一般,顿时纷纷誓师起兵,点集人马朝着嚈哒联军各部,扑杀而来,从前天开始尝试性的进攻给击退后,每天都有新的部族和军队旗帜赶到扎营,然后投入到对嚈哒人的进攻中。
于是大战之后的唐军,反而成了隔岸观火的看客。由于王族受到了重创,无力再维持昔日的权威,因此有传闻说,按照这些大月氏诸侯的表现和实力,来决定下一任吐火罗王的归属。
对岸传来的喧嚣声中。
作为当地所果仅存的军头之一,叶永星看着王城内库抄出来的奇形兵器,不由有些发呆,这些武器有着枪矛一般的长杆,尾端处却是象刀一样延生出一个月牙形的弧刃。更像是手柄加长刀刃缩短的陌刀,虽然尘封了多年,看起来依旧寒光如雪的。
吐火罗的司库告诉他,
这是贵霜刀,昔日贵霜王朝侍卫军的装备之一,采用了天竺玄铁和吐火罗的锻造技艺,虽然刃轻薄而破甲如切朽木。
但是操使起来却比寻常刀剑复杂的多,需要经过特殊的训练和配合,因此作为昔日吐火罗王的亲卫兵,只有少量的装备,这次落到叶永兴手中,大抵还有一千多件。
这东西或许可以搭配战象来使用,鉴于象兵在当地的表现,大月氏都督府,已经向北天竺追加征募和训练更多大象的需求
……
东欧大平原上,已经十狼烟密布,动荡不安,虽然大规模的对决还没开始,但是分布在当地众多的部族,却根据各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