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荒芜,是他对经过的这片土地的唯一印象,短短的南北数百里行程,要经历干旱崎岖的高原,,植被稀疏山地和沙漠,唯一好走一点的狭长平原地带,却无比的炎热和干燥,还有强烈尘暴一刮起来就是大半天时光。
不断有人和牲畜因为脱水而倒下,然后他发现自己迷路了,附近拥有的地下铁矿,让他们携带的指向设备全部失灵,好容易根据太阳和星辰,重新确定方向,走了几天才从层叠环绕的山沟中找到新的通路。
与他们一起活动的,还有一只倭人的队伍,领头的叫上道氏人,与源家或是平家为代表的那些被放黜或是逃亡出来的倭国贵姓不同。
他是一名被称为殿上人的公卿家子,在平城京的贵族圈子也是颇有名气的唐学资深人物,只所以隐姓埋名跑出来投奔,却是因为酷爱口腹之欲,却在崇尚素淡的国中被视为异类的缘故。
平城京中的王族公卿们,因为长期素食清淡而营养不良,又很少沐浴,喜欢用铅粉和铁汁来装饰自己,是以身体瘦弱而脸色苍白,见识过了唐风的饮食和风物之美后,他就再也不肯回到那种岁末国宴茶泡饭吃条珍惜贡品咸鱼就是莫大荣幸之类令人窒息的传统中去。
于是带兵出国,为大唐南海都督府作战,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一名隼人斥候,在前方传来消息,山后发现人烟。
于是这只队伍又匆忙启程了,下山的地方几乎没有路,只有一些类似岩羊踏脚用的斜坡凹石,因为体力不支和精神疲惫,下来的过程中又有十数人翻滚摔伤。
搜掠过几个废弃的村庄后,终于一座城市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
看着他们这一支军队的旗帜,有些惊讶,赶忙开门出城来迎接,为首是一名衣袍华丽的胖子,但随着更加接近,却又惊恐的大叫一声,没命的掉头往城里跑,留下一地狼藉的废弃物。
虽然不明里就,张彪还是沙哑着嗓子大吼了一声,“跟上去……”
另外一些人还有些迟钝,又听
“那里有我们需要的粮食和水”
这下所有人的最后一点精力和潜能都被激发出来,顿时抛弃和驮畜和负重,操上兵器忘却了伤痛疲惫猛然嚎叫着,快步冲刺了起来。
被急匆匆掩上的木制城门,很快又被捣烂撞开,城头上乱哄哄的守军,还没来得及丢下几只箭矢和石块,就几阵抵近的齐射后,惊慌失措的一哄而散了。
然后这支疲惫的别遣队,终于得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成为这里暂时的主人。
在城中最豪华的一座建筑中,几名深麦色皮肤,姿色尚好的当地女子,含着眼泪和惊恐的表情,用牛乳稀释的油膏,按摩着张彪激烈运动后酸痛不已的身体。
一群从家中被哭爹喊娘拖出来的富人和商团代表,正委萎缩缩的站在堂下,
张彪这支队伍,实际已经偏离了前往北方山外的目的地,而误打误撞的抵达俾路支地区西南的奈落城来,从地理上来说,这里更靠近印度。
这也是一座商人自治的城市,或者说是因为,饱受沿海入侵的俾路支省的总督和贵族们全面收缩势力,放弃一些人口和产出都较少的不重要地区,留下统治空白,而新出现的城市居民自治。
由于这片地区的贫瘠和荒芜,当地居民大部分从事牧业,以养羊为主。只有少量南部沿海的耕地,产小麦、大麦、小米、稻。
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大概有八万居民人口,因为靠近印度西北边缘,而常常能得到来自越过崇山峻岭的印度商队,而逐渐发展起来的
以当地商人的护卫为骨架,组建了三千名的城市卫兵,他们大都连像样的皮甲都没能凑全,在这些彪悍的海上劫掠者面前,几乎是不堪一击的。
事实上,张彪他们出现的时候,是被当作西南方信德地区王公们派来的援军,作为莫克兰名义上的统治者,阿拔斯王朝正在抽调一切可以召集到的力量,包括作为藩属的旁遮普和信德的王公们,以应付来自东方的入侵。
奈落城只是这一片大局联动的纷乱中,一个小小的缩影而已。
……
“塞利斯人带来了一种全新的统治秩序,那些栗特人就和他们在东方的同胞一样,毫无抵触的接受了这种变化。这让人很有些挫败感,经过了阿拉比亚人以及他们派出的税吏附庸的盘剥和压迫,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寻求新宗主的庇护。
将领和官吏们的贪婪是最大的原罪,他们无视哈里发的德政与宽容之心,制定了毫无怜悯之心的税赋和徭役来压榨地方,另一方面他们又以宗教和信仰上的前程和狂热,繁复的地方法规来严厉限制和惩罚统治区内,任何不符合穆斯林传统的生活方式。
在风气开放的外乌浒河地区,我们的治安官甚至承当道德和社会风俗礼仪上的纠正职责,甚至包括妇女的贞洁和男人的懒惰。任何触犯者被课以重罚,并鼓励相互告发。
青年男女被从公众场合抓走,如果没能及时拿出足够的罚金的话,他们将在精神和肉体上遭遇可怕的伤害。
因此,那些敌人一出现,当地很多人几乎是欢呼雀跃的期待着这种改变,相比严厉统治了他们近百年的阿拉比亚人,塞利斯人从一千多年前就征服过这片地区,并保持了长期的影响力,让他们更加熟悉……”
“我们在呼罗珊的军队普遍士气低沉,虽然有金钱和物质上的鼓励,敌人的坚韧和野蛮已经超乎我们的想象,而作为当地底层的穷人、平民和商人们,他们也无法理解总督大人在战略上的苦心和布局,他们看到的总是王朝的一次又一次失败,王朝的军队不停的在丢失土地和后退。近期一整只骑兵部队在末苏城的挫败,更加催化了这种担忧。
为此总督大人,决定让各行省开赴而来的援军,在木鹿城下进行一次盛大的阅兵,以坚定当地军民的决心。
其中包括2000名萨加兹步兵,手持盾牌的马尔瓦兹重装步兵,来自锡斯坦、加兹尼、赫拉特、巴尔赫和撒拉哈夕的其他3000名步兵组成增援呼罗珊的军队。”
被从呼罗珊首府监狱里释放不久,又成成为总督私人顾问一员的法学家、学者阿普罗罕,在一份送往巴格达的报告书上用苇笔签上自己的花押。
布哈拉的易手让他失去了当地产业和唯一的至亲,形同己出却花季之年的侄女儿,对方至今下落不明,但却似乎没能影响他理智和判断,这也让他越来越得到总督大人的倚重。
……
布哈拉城中,来自呼罗珊的使者拉贾尔,刚刚走进瓦拉沙赫旧宫,
这名使者油缎的黑纱缠头,袍子的下摆和袖口上用金线绣以花卉和星辰,用镶满绿松石和玛瑙的银腰带束起来,看起来精神而强干。他也是来自首席大臣伯克麦尔家族的一员。
首席大臣哈立德的父亲,就曾经是巴里黑一所寺院的伯克麦尔(大和尚、大僧正),在当地拥有众多的庄园,广大的田地和附庸户口,后来巴里黑被曲波底(古太白)所征服,信奉了穆教之后得以保全身家性命和财产,但是在穆阿维叶到三代的倭马亚哈里发统治下,伯克麦尔家族一直只是一个地方上官吏家族。
直到阿拔斯族在呼罗珊举起叛旗,哈立德以其丰富的阅历和才干,称为阿巴斯家族领头人的臂助,游刃有余周旋和帷幄在众多反倭马亚王朝的势力联盟中,并协助开国君王“暴虐者”阿布建立起波斯化的新政权架构,而在新生的阿巴斯王朝获得极高的职位和宠信。
因此即便进入王朝的高层,伯克麦尔家族在各地乃至家乡,依旧拥有大量的利益和影响。
伯克麦尔家族的成员,在整个帝国中,仅次于阿拔斯王族的待遇,他们一出生就在及其优越和充裕的条件下,接受家族各种领域的高等教育,并预定成为某个宫廷职位、部门要员或是地方官员的人选。
拉贾尔算是首席大臣的侄儿,他预定的将来是在国家的外交领域,因此他一成年后就随家族名下的商队,行游在东西方列国之间,由此成为卡塔赫总督的班底之一并随之前来上任。
现在他又担负起另一种重任,到那些塞利斯人中去,通过交涉的手段,探明他们的态度和实力,以对总督。
等待通传的这段时间,他也在打量着这座前总督官邸的变化,阿拉比亚人留下的痕迹似乎不复存在,波斯风格的雕饰和壁画,也被各种挂幅和帷帐巧妙的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