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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流眸光濯濯的笑道:“在没有食材的地方做出人间美味,那才叫手艺,对吧。月儿?”
江明月又是一震,神色复杂的看向风清流。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沉重。风离痕以为江明月因为风清流的话而心生芥蒂,朝江明月勾唇一笑。露出一抹柔柔的温情。
江明月做的菜很快见了底,其余的菜却几乎没怎么动过。用江明月的话来说,一看就知道不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惹是生非的。
“月儿,你把水月天的动静弄的那么大,惊动了整个燕城,可是为了向怡香院的那个白姑娘示威?”风逸鸣突然转了个话题,拉回了江明月游离的思绪。
她嗤笑一声,双手撑在桌面上闲闲的笑道:“六皇子,你也太看的起我了,我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做还是怎么滴,会跟一个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人计较?现在时间对我来说就是金钱,我有那功夫去对付她,不如用那个时间多赚点钱孝敬皇上。几十万两雪花银呐,可不是说开口就能从天上掉下来的!”
风逸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望着风离痕略显不自在的表情哈哈笑道:“月儿,你可是皇上的大金主,只怕以后皇上要附在你身上下不来了呢!”
江明月也不理会他话里的意思,淡淡的说道:“能为朝廷做贡献是月儿的福份,也是月儿身为京梁国子民应尽的职责。不过,这顶高帽我可戴不下,水月天也有清流的一半,他为皇上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吧!”
“嘻嘻,小姐和静王这是妇唱夫随呢!”翠烟在旁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现场瞬间静了下来,风清流笑得见牙不见眼,江明月仿若未闻的抿着酒,风离痕眸色幽暗,风逸鸣神色不明,江枫郁郁寡欢,江子恒夫妇大气也不敢出。客厅里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了下来,幽幽的渗着寒气,直钻人的心窝。
江明月轻咳了一声,偏过头在风清流耳边说道:“看到没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所有人都听清了江明月的话,却都不太明白字面上的意思。风清流温尔的笑了笑,朗声说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一辈子革命也无所谓!只是,怕是要委屈月儿了。”
江明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原本想用水月天做嫁妆的,得了,我还是留着自个儿花吧。王爷什么时候革命成功了,月儿再双手捧上所有的嫁妆!”
原本江明月只想着水到渠成的把该办的事儿办了,尽可能低调的把自己给嫁了,可如今看来这事儿还有点悬乎,连风离痕也掺和了进来。既然不能如愿以偿,那就趁机表明了心意,以防再生事端。
风清流眉开眼笑道:“嫁妆不着急,慢慢攒就是了,人我得先带走,这叫物尽其用。”
看着桌上的二人旁若无人的许下终生,风离痕寒眸微敛,手里的酒杯“哗”的一声碎裂,惊得众人原地跳起,江明月也心惊不已的望过去,忙从怀里掏出手绢在风离痕身上擦试洒落在身上的酒水。
风离痕一把抓住江明月的手腕,眸光幽幽的迎上她清涟沉稳的眼眸,半响,松了手淡淡的说道:“朕喝多了,有些不胜酒力,今日就散了吧。”
说罢,脚步不稳的站起身往外走。江明月本能的伸手虚扶了一把,不料风离痕脚步一软,伸手一抓,再次把江明月拉进了怀里,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身,身子微微后仰,看上去江明月像是半趴在他胸口。
“江枫,快过来扶一把!”江明月一声厉喝,江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把风离痕扶了起来,江明月趁机抽身离开。
风离痕苦笑了笑,轻轻推开江枫,神色淡然的说道:“朕没事,江爱卿,你们且留步罢!”
风逸鸣紧跟着风离痕出了门,末了,回头朝江明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目送着马车走远,江明月回过头,对江子恒和江夫人柔声说道:“爹,娘,月儿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们。江枫,好好照顾爹娘,有事记得去水月天找我,也可以去静王府找高云和静远,他们会帮你传达的。”
江枫面色一沉,语气不善的说道:“月儿,丞相府才是你的家,你一个未婚的姑娘家,不住在家里却要住在静王府,传出去会惹人笑话的!”
江明月扯了扯唇角,对着江枫笑意深深的说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丞相府的嫡女,也都知道我是当今武林盟主,你认为谁会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嘲笑我江明月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就算我和清流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敢问天下间谁敢论我们的是非?就算是皇上,他也无权干涉我们!”
江枫脸色一白,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华光璀璨的女子,双拳紧紧握起,又慢慢松开,如是再三,终是缓缓垂下了头。眼前这个女子已经强大到足以与皇权抗衡,她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呵护,再也不需要看谁的脸色行事,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颠覆世间一切的规矩和礼仪。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朝廷的认可,有了自己的权势,原以为可以走近她、保护她,却不曾想她与他的距离已经远隔万水千山。这一生,他再也跟不上她的脚步,只能在夜空静静仰望她的绝代风华。
看着一对璧人携手离去,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江夫人轻声叹道:“枫儿,该放下了,月儿身边的那盏明灯太耀眼,离得太近,会灼伤了你的眼和心,不妨退后几步,你能欣赏到不一样的美景。”
江枫怆然一笑,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片梦境已然破碎,也许,是时候该清醒了。
256 一片冰心照玉壶
马车在静王府的门口停了下来,高云静远迎上前,拉开车帘。风清流扶着江明月下了马车,揽着她往里面走。
“王爷”,静远轻唤一声,眼神飘过旁边的石狮,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
江明月目不斜视的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淡淡的说道:“静远,去安排一下,我要沐浴。”
静远哎了一声,紧跟在江明月身后走了进去。
两个身影从石狮后面闪了出来,风清流回过头,负着手浅笑道:“白姑娘这么晚来静王府,不知有何贵干?”
白银霜缓步上前,朝风清流福了福身,娇娇弱弱的低眉顺眼道:“王爷,霜儿在此等候多时了,冒昧造访,还请王爷恕罪。”
“白姑娘不必客气,有什么事不妨直言。”风清流温尔的说道。
白银霜迟疑了一下,垂眸细语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风清流四下看了看,外面黑咕隆冬的,他堂堂一个王爷总不能和一个女子在暗处嘀嘀咕咕吧?想了想,弯着唇角笑道:“白姑娘,里面请。”
白银霜长舒了一口气,忙和青儿一前一后跟了进去,进了王府的客厅。
高云奉上茶后,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白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说。”风清流淡淡的笑道。
白银霜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跪在风清流面前嘤嘤的哭了起来,青儿也紧跟着跪了下去。风清流蹙了蹙眉,伸手扶住白银霜,沉声说道:“白姑娘请起,这般大礼却又是为何?”
白银霜哭哭啼啼的坐回椅子上,张了张嘴。却是欲语泪先流。风清流也不急着问话,慢条厮理的品着茶水,任由白银霜在一旁悲悲切切。
一旁的青儿实在忍不住了。委屈的说道:“王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姑娘奉命接管怡香院。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自从那个……自从江小姐回来以后,怡香院一夜之间形同虚设,她带走怡香院的姑娘,分明是想逼死小姐。王爷,您要替我家姑娘作主啊!”
白银霜一味的哀哀哭泣,一张俏脸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风清流淡淡的说道:“白姑娘想要本王如何帮你?怡香院有官府在后面撑着。白姑娘又有皇上亲口授予的意旨,按理说也轮不到本王出面呀!”
青儿急急的抢着说道:“皇上日理万机,哪里顾的上怡香院。再说皇上对江小姐如今是唯令是从,根本顾不上我家姑娘的死活。怡香院要是在姑娘手上败落,姑娘该如何做人?以后在燕城怕是也无法立足了!”
风清流笑了笑,抬眼望着白银霜温声说道:“依你们之意,本王要如何帮你们?”
青儿轻轻推了推白银霜,白银霜拭着泪眼柔柔弱弱的说道:“王爷,霜儿本不该劳烦王爷费心,可霜儿在燕城举目无亲。也只有王爷能帮到霜儿了,还请王爷看在昔日的情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