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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道?”
那幽香无比熟悉,甚至带些亲切。岳臧影闭目回忆,一些零碎的感觉浮上心头。
一时间,他猛然睁眼,木然道:“这是月影宫的侍女所用的香粉。”
“那我们要去蝶衣姑娘的厢房看看了。”朱长铭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会是她,蝶衣的武功还不到那种境地,可以在你我的眼皮底下两度逃走。”
嘴里虽是这样说,岳臧影却觉心慌。
如若不是蝶衣所为,定是有人要嫁祸于她。事到如今,谜团变得越来越大,以漩涡形式发展,越来越快,越来越迷茫。
那个隐在暗处的东西,究竟是要针对谁?
朱静亭?凤玉郎?吹花?蝶衣?还是朱长铭与自己?
想起昨夜白影出现时,蝶衣同样不在厢房,岳臧影无法说服自己,忽感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再度看向朱长铭,说:“你随我来。”
蝶衣的厢房在二楼左侧,两人拐过折廊,就已站到了她的厢房外。
厢房虚掩,岳臧影唤了几声,均无人回应。他越加忐忑不安起来,干脆直接推开房门,与朱长铭一同走了进去。
让岳臧影大大舒了一口气的是,此刻蝶衣正在房里休息。她向来有午睡的习惯,只要睡下,不出三个时辰,不会起来。只是今天似乎睡得格外沉,叫了几回,也没把她叫醒。
“她的头发披着呢。”朱长铭一语击破岳臧影所有乐观的想法。
白影是披头散发的。先前自己与朱长铭争论着,不愿任何一方去追时,已给了那东西足够的返回时间。也就是说,蝶衣还是洗脱不了嫌疑。
“睡觉时当然是披着头发。”这理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岳臧影却还是说出了口。他不愿相信是蝶衣做的,亦如当初,他无法接受颜礼呈来雄黄酒,要将他打回原形一样。
朱长铭搂他进怀里,一同走出蝶衣的厢房,安慰道:“事情没有查清前,我不会怪罪任何人。不过现在有一点已很明确,那白影确实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人假扮的。传闻里,鬼是无腿的。哪像那个东西,跑得这么飞快,还有脚步声?”
两人双双站在二楼仄长的走廊上,俯瞰整个驿站,诡异之感由心而生。
“凡界毕竟是人的处所,人才是真正的主导者。甚至连神、妖、鬼也不一定是人的对手。”岳臧影长叹一声,道:“我想那媚药,本是用来加害太子的。他身子原本就弱,再服下这烈性药物,尴尬难堪不说,还会脉血倒流,逆息而亡。”
朱长铭一听,急忙问道:“那你现在还有哪里不适吗?”
胸口荡漾甜蜜,即使是在这种万分紧张的氛围里。岳臧影轻笑:“我身子硬朗得很,不会有事。要是有人事先在材料里下药,你觉得谁最为方便?”
没有直接就事论事,朱长铭问:“今天何以如此奇怪?整个驿站像是只有我们俩似的,连店主和厨子也没人影了。”
第七章 夜宿鬼驿站,鬼自由心生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地走到凤玉郎的厢房外。这回,岳臧影没了耐性,重重地敲着厢门,叫唤凤玉郎出来。不待一会儿,厢房内亮起了灯,接着是一声慵懒的哈欠声。
凤玉郎磨磨蹭赠地走来开门,他身披一件外袍,倦眼惺忪,软绵绵地靠在门边,发牢骚道:“困得要命!这么晚了,客官有何贵干?”
朱长铭看了看凤玉郎,对岳臧影说道:“看来,事情并没我们想像中那样简单。”说着,他又拉起岳臧影,走去朱静亭的厢房。与料想的一样,朱静亭安静地躺在榻上,闭目休息。而他身边的吹花,居然伏在床沿昏睡,睡得极沉,就像蝶衣那样。
朱长铭伸手一击吹花颈后的清醒穴,她随即慢慢睁开眼睛。
察觉到自己睡过去后,吹花一脸惊愕,起身看到朱长铭,她马上跪下说:“王爷恕罪,是属下没有尽责守护太子殿下。”
门外,凤玉郎跌跌撞撞而入,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客官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睡了。”
“你们被人下了迷药,才会如此昏昏欲睡。”岳臧影说得不响,却让吹花与凤玉郎全都振作了精神。
“迷药?你说有人在我的驿站里下迷药?”凤玉郎急道,“朱大公子每次用餐前,不是都要用银针试毒吗?谁会这么愚蠢,下迷药自投罗网?”
朱长铭道:“迷药不一定要加在饭菜里。要是碰上用药高手,即使不靠食物,依然可以下毒。”
这话顿时让所有人感到危机四伏,不寒而栗。忽听榻上一阵咳嗽,众人看去,见朱静亭慢慢坐起身来。他手捂胸口,咳道:“我没有摄入迷药,咳……可连吹花也睡着了,我不敢动,只好躺着。直到、直到刚才才入睡……”
岳臧影一攥双拳。朱静亭没有摄入迷药,是因幕后黑手为他准备的,是另一种更为卑劣的药物。
除去还未去找的哑叔父子,此地原本应当只有朱长铭与自己,没有摄入任何药物。岳臧影皱起眉头,心神一惊一跳。这种情势下,没出状况的人往往会成为怀疑对象。难道说,是有人想把罪名加诸到朱长铭,或是自己身上?
“非天,你今天在向凤老板借用炊房及材料后,多久才正式熬粥?”朱长铭长眸冷峻,随即又换了一种说法:“会不会有人在你未去炊房前,在材料里动手脚?”
岳臧影抿唇沉思。自己是在清晨得知,朱静亭昨日一天都没进食后,才去向凤玉郎借用炊房。而生火熬粥却已是午时的事了,期间足够让人对材料、炊具偷梁换柱。
范围一下子又扩大数倍,岳臧影幽幽道:“这当中有充裕的时间。我与凤老板借炊房时,除了你与静亭,其他人都在场。”
“不要再打哑谜了!”凤玉郎急得直跺脚,“你们究竟在说十么?”
“有人在送给静亭的粥里,加了下九流的药。”朱长铭的语气虽然极淡,但还是让朱静亭一惊,坐在床上,呆呆地发愣。
吹花眼疾手快,转眼间,梨花针已夹在指间。她飞移至凤玉郎跟前,用针抵住他的咽喉,道:“炊房和材料都是你驿站里的,这次你还敢说不是你吗?”
娇媚的脸蛋立即挂上不悦,凤玉郎也不避开,冷道:“非天公子刚才不是说了,他向我借用炊房时,你也在场,你又何必装得如此辛苦?”
眼看针尖就要刺入凤玉郎的咽喉,岳臧影上前,伸手拦下:“如今不是互相怀疑的时候,现在的局面正如一团乱麻,只要找到线头,所有问题必会迎刃而解。”
“非天公子好气度,送给静亭公子的粥是由你亲手熬的。我还没有怀疑你,你倒先扮起好人,为凤老板说情了。”吹花冷笑一声,手里的毒针在昏暗的烛光下,显现寒光。
“吹花!不得无礼!”朱长铭看向岳臧影,眸间浮现柔情,这是只有情人间,才会露出的眼神。“下媚药不似迷药,下药者不会为了避嫌,自己也去服用。加在静亭粥里的药,已被非天尝过,不可能是他。”
经朱长铭这样一说,气氛突然暧昧起来。岳臧影只感觉自己全身被笼在朱长铭柔和的目光之中,无从适应,只恨不能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再看。
吹花领会其中意思,立刻退到一边,不再言语。朱静亭坐在榻上,光线太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唯有凤玉郎古古怪怪地又哼又叹。
朱长铭也不管他们,仿若整个厢房只有他与岳臧影两人,又问:“非天,除了这间厢房里的人,以及还在昏睡的蝶衣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忘了其他人?”
岳臧影抬头,与朱长铭对视:“是不是该到哑叔的厢房走一趟?”
此话正与朱长铭所想不谋而合,他轻笑:“若要论起偷换材料,谁最为便利?相较凤老板,做厨子的应当更加得心应手。还有,哑叔的那位儿子,我倒很想看看,他的绷带底下,究竟伤得如何……”
对于哑叔的儿子,所有人看到的表象,皆是一个浑身缠满纱布、绷带,面目全非的垂死男子。但无人可以肯定,在这面目之下到底是何等模样。
“他们父子的伤确实无假,我可以用项上人头作为担保。”凤玉郎在自己的颈部一比划,又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