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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他双目紧紧盯住大门,彷佛後面藏有凶猛怪兽,脸色明显比刚才更凝重。
我被他严肃的表情吓著,不禁也紧张起来。
“有血的味道……”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血?
什麽?
“出事了!”他从身上掏出一条幼铁丝,插进大门锁孔左转右转,才半分钟我便听到咔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咦?他那来这一身本领?
我虽好奇,不过此时却没心情去追问。
他摸摸剩下的木门,先让我站到一旁,自己退後几步突然往前冲,撞上紧闭的木门。那砰砰的巨响,像敲击在我的心头,隐隐作痛。
当他的肩膀第三次撞上木门,那看似结实的门终於倒下。
在尘埃飘扬的瞬间,我不顾一切地率先跑进去。
因为当大门打开之後,连我也嗅到那血腥的味道。
出事了!
是不是他!是不是那个人?
发生什麽事?
我甫踏入屋内,便见一道血水流到客厅,抬眼望去……沿头来自厨房。
嘎嘎,谁?
我两脚有点发软,却因心中一个坚持而沿著鲜红的血液走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忍不住掩脸尖叫。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被眼前惨烈的景象吓得呆住,双脚一软,也管不得沾上那嫣红的液体,整个人彷佛失去重心一下子重重地跌坐地上。
这、这是什麽的情况?
怎怎怎麽会这样!!!怎怎怎麽会这样!!!
孽伦外篇——容楠 (十)
“闭嘴!”倏地一声巨大如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把我从震惊和恐惧之中惊醒。
“赶快报警,喊救护车!”左思华如箭般跑到林默身旁,并用严厉的语气命令我。我像突然找到支点,听从他的话慌乱地掏出裤袋中的电话。
血水沾到拿著电话的指尖,浓烈的腥嗅味令我胃肠翻腾。
在我颤抖地报上地址的时候,左思华已熟练地替倒卧於血泊中,脸色惨白的人急救。
我无意识地握住电话,看著眼前一幕。
林默,静静地躺在一滩血水中央。
手上一道极长极深的伤口鲜血淋淋。
他的脸没有惊慌,没有害怕。俊美的脸容平和,嘴边微微勾起,要不是那一大片鲜红令情景变得太吓人,他的样子就像是沉睡的王子,祥和又宁静。
我半跪著爬过去,以抖动的手指抚上他的五官。
那冰冷触感让我的眼泪直流,一滴滴落到地上与红色混在一起。
为什麽……为什麽……
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是意外,是凶案,还是……
我不敢至信地摇头,没可能的,像他如此优秀的人,没可能的,他绝不会自杀,绝对不会……
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对了!
灵光一闪,我霍然想站起,只是发软的手脚还没恢复,挣扎数次才成功。
“林、林伯父!”在左思华诧异的注视下,我像疯子不断大叫,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跑到浴室,跑到厨房……只希望找到那个总是温柔地说话的男子。
“林伯父!你在哪儿?伯父!”
“伯父!伯父!”
“林伯父!你……”
“别吵了!没有人!除了我们这里根本没其他人了!”左思华受不住我的失控,跑上前抓紧我的臂膀,用力地晃摇。
没有人?
只剩下我们?
他到什麽地方去了?他是林默最重要的人啊!只有在他面前,冷漠的人才会变得有温度和生气,绽放最耀眼灿烂的笑容。
林伯父……你到底在什麽地方?
“冷静!有我在这,你不要害怕,不要怕……”左思华温暖的怀抱让我慢慢平静,喃喃的安抚令我拉紧的神经舒展下来。
惊惶失措的情绪被他退赶,我感到眼眶中的泪水不停打转。
“呜……呜呜……”抓住他的衣服,我狠狠地哭哭哭。
眼泪将他的衣衫弄湿,我却死死不放手。
“呜呜…呜……呜……为、为什麽……呜……”我哭得无比凄凉,只是仍然忍不住在断断续续地问∶“呜……他会不、不……会死……呜……”
“我、我……呜…不要……呜呜……”林默,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千万不要。
“没事没事,他不会有事,乖乖别哭。”
我不死心地问∶“真、真的吗?”
“嗯,因为小牛楠不想他有事,所以我不会让他有事!”平日总是吊儿郎当的人出奇地正经答。
“对……他会没事,没有事的。”虽然左思华的话显得很空洞和没有说服力,我却宁愿选择相信,感觉像有种特别的魔力,让我一心一意地相信。
也许是我太害怕,也许是他从没让我失望。
救护车很快到来,眼看奄奄一息的林默被抬到车上,左思华由始至终都扶在我身侧,使我不会因两腿软倒跌落在地。
到了医院,我们先被请到一旁协助调查,许是他们见我的脸色实在苍白得惊人,大部份对答也是左思华负责。
我的心一直悬在半空。
亮起的红灯像是一个警号,我紧紧盯住不放。
“别怕,他不会有事……”左思华握著我的手,厚大的手掌连我的心也一拚温暖起来。
“嗯。”很想给他一个微笑,但免强牵起的笑容比哭更难看。
“很丑!”他毫不客气地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我第一次救你的时候。”
是啊……
那是发生在上年刚开学的时候,郭定崴在课室内想欺负我,结果反而被左思华狠狠地捧了一顿。
“记得那天你也是哭得很难看,而且很绝望。”
当时我以为自己会被郭定崴……於是最黑暗的回忆被勾起,就像是永远逃不出注定的死局,根本完全失去希望,当然是绝望得要命。
“你明明是想有人来救你的,却露出那种想死的表情。”
我震惊地望向他。
“很丑!”左思华缓缓地说∶“我讨厌那种样子,想别人救你便得老老实实地表达出来,知道吗?小牛腩不适合那种表情。”
“嗯。”我的鼻头发酸,感觉一涌而出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反正都救过你,我也不介意多几次,知道不?”
“谁、谁要你救……我不才会常常被人欺负……”说这话实在是没什麽底气,因为在校内,我确实是经常被欺凌的弱小群体之一。
“是吗?让我数数这两年我大大小小救你多少次?”
“你……”
“出来了!”左思华倏地站起,拉著我向紧闭的门走去。
原来那亮红的灯熄了。
刚才稍微放放松的心情再度紧绷起来。
“他、他怎样了?”我的声音微抖。
医生满脸倦意地揉揉额角,露出一丝笑容道∶“伤者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不过失血过多,而且耽误时间长,详细情况要待他清醒後再作检查。”
稳定下来,稳定下来。
没事!
没事了……
我呼一口气,整个人忽地脱力,软倒在左思华的双臂。
林默没事……
他真的没死。
今天的泪线特别发达,眼框中的泪水又开始泛起。
左思华若有所思地问∶“请问他的伤是怎样来的?”
医生眉头皱起,脸容严谨地说∶“虽然我不是法医,但从他的伤口看来,极有可能是自己造成。当然,你们最好还是向警方或伤者了解情况。”
自己造成?
我愕然地望向左思华,只见他一脸平静彷佛早已猜到的样子。
医生的话很含蓄,自己造成的伤势……不就暗示林默是自杀吗?
这……没可能啊!
我难以至信地瞪大眼睛。
有什麽事情值得他这样做?
如此优秀的人,还有令他不能解决的难题吗?竟然痛苦得要选择死亡去逃避?
“不……”我畏缩在左思华温暖的怀抱中,低声地否定。这微弱的反抗连自己也不太相信。
事实上房子内的景况,已证明医生推测的准确性。
没有肆意翻动的痕迹,没有打斗後的恶意破坏,只有地上一把染血的小刀和脸容祥和的林默。
纵使我几次三番刻意忽视这种种证据,还是不能扭转现实的残酷。
“要进去看他吗?”左思华伸手乱揉我的头发。
“嗯……”
四面雪白的墙壁映照著床上那人如纸苍白的脸色,各种医疗机器显示他依然生存而发出的声音几乎盖过他微弱的呼吸声。
他就这样失去生气似的躺著不动。
脑袋空空,想不到任何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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