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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礼话到此处面露惭色,文静暗暗惊讶,但听闻他转了语气继续道,“但有沈落潇的帮忙,将‘木叶城’掌控下的经济悉数交给朝廷,如今已过非常时期,一切都已转好,毋须忧心。”
文静默默地吸收着一切信息,将所有懂的、不懂的全部囫囵吞下,面不改色地微笑,“那天香就放心了。”
一整天的疲累之后,夜里的文静并没有得到多少安适的休息。枕着双臂躺在床上,望着斜传过窗棂的白色月光。想着她的生活,她的人生,再想到千里之外那如月般温暖的男子,他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如今深夜未眠地思念她呢?
思绪刚起,禁不住自嘲。以文渊的作息,此刻应该还在揽浩阁的阁楼上,翻着他那些宝贝的书籍,哪有空想起她来?
没有文渊在身边,她连觉都睡不好呀?想起初到米那时的那些日子,那些惶恐难安的夜里,都是文渊的箫声伴着她入眠的啊。文渊明知不适吹箫,为何独独在那几晚,每日不断?
顶着淡青色的眼圈,第二天文静并没有多少精神,倒是宁雪与风南礼,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吵着架。原因很简单,风南礼的披风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全被剪坏了。风南礼找上门来,宁雪倒供认不讳,“是我剪坏的又怎样?大不了赔你一件好了。”
边说着,她还真地甩出了一件杏色的披风扔给风南礼,鼻子哼着气,状似浑不在意。文静却看得分明,她掩在袖中的手轻轻颤抖着。
雪儿……在紧张呵。
可惜,风南礼完全没有注意到,气头上的他扯下披风扔下就走,“来人,送客!”
宁雪气得上前,捡起那件披风,抓在手里就撕,却撕了半天没撕开,只冲着风南礼怒吼,“姓风的,你以为你了不起呀!”
虽然风南礼喊了“送客”,但却迟迟没有送客之人出现。北城守将也好,沭王府下人也好,估计早就习惯了宁雪与他们王爷的针锋相对,横眉冷眼。知道宁雪若是不走,非王爷亲自“送客”,那这尊大佛是绝对送不走的,所以大家也惯性地将之作为耳旁风,刮刮就过去了。
宁雪蹲在地上捧着那风衣,眼圈渐渐转红。
至此,文静百分百确认了。宁雪对风南礼,不是崇拜,不是仰慕,不是不服,更不是敌对,但又或者都有吧,有崇拜,有仰慕,也有不服,也有敌对。如此复杂,只因为一点,她喜欢他呀。
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宁雪对她的热情关怀,其实都是因为风南礼。
从她刚进兰都城,宁雪冒充宫女混在她身边,其实是想和她建立好关系了,来套问风南礼的情况。她知道他回京了,他是回京成亲的,她心一直记挂着他。却又听闻南月国的内乱,知道亲事受扰,所以想来找她打听清楚。
之后在那段非常时间,她又看她窝囊地装鸵鸟,完全没有个公主范儿,她是看不起她的,且从她身上也得不到半点风南礼的消息,所以她一度轻视她,继而放弃,索性回宫不再理她了。但或许是后来因为宁煜准备打仗的关系,让她又想起了风南礼,于是又转而回来关心她,帮助她,想要保护她,救她,无非都是因为风南礼。宁雪是因为喜欢风南礼,所以要保护他的侄女儿,维护南月国与米那国的友好睦邻关系。她千方百计地打听南月国的事,打听天香公主与叔叔伯伯的相处,无非是想从中听到风南礼的事情。
最后,她一定是听到风南礼回到西关,所以想见他,奈何无情的风南礼根本不想见她,于是,她又千方百计地把她拐了来,让她当她的敲门砖。以天香公主的名义,以远嫁和亲侄女的名义,他身为皇叔,又怎会不见?
原来,都只是因为她是风南礼的侄女儿呵。
文静看着沉默的宁雪,心里也是一片沉默寂静。就算是这样,她又能说什么?又能抱怨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让宁雪真心喜欢她,就像她尽管拥有天香公主的无双美貌,却仍免不了落得被未婚夫抛弃,被准未婚夫逃避的下场。
美貌从来不是获得喜爱的充分条件啊。
心里虽然失落,却又意外地轻松。同样的,宁雪虽然伤心,却也并没有因为风南礼的“不识好歹”而伤心多久,只是抹一把脸,耸耸鼻子,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叠好披风收起来,乐呵呵地拉着文静去城里玩。
文静诧异地看着她,试探着问,“雪儿,六皇叔刚才遣人送我们回去?”
宁雪哼了一声,一鞭抽在旁边的马背上,马儿得儿当地抗议两声,仍旧乖乖地呆在马厩里。
“他叫走就走?他以为他是谁?哼,本公主偏不走,要他好看!”
文静无心去理会宁雪成天腻着风南礼周围都给了他什么“好看”,她如今只是想早些回去,早点见到文渊。虽风南礼表示没有在这里见过沈落潇,却并不代表沈落潇没来此地,就算只剩万一的机会,既然来了,也该顺道寻找一番,也不怕多耽误这两天。
在北城停留了两天,文静也把周围找了个遍。比之米那国,南月国对沈落潇自是熟悉多了,一般等文静描述完,被问及的人都了然地反问一句,“姑娘想找的是沈少主吧?”
沈落潇是江南“木叶城”的少主,文静早就知道。但江南“木叶城”到底是个什么城,她却并没有多大的概念,那天听风南礼提及用木叶城下掌控的经济救国,想必这个“城”来头不小,如今再听普通百姓都以“沈少主”称呼沈落潇,地位可见一斑了。
只可惜,大家虽然都知道沈落潇,却无人能告诉他,沈落潇如今人在何处。唯一最近见过他的,都是跟随风南礼回京的兵士,在年前南月国那场内乱里见过。见过他的人不在少,却全是无用的信息。
长长吐出一口气,知道这样寻下去也是徒劳,远望着银色翻滚的银领山,文静仍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向风南礼提出,要再沿着银领山寻找一遍。
“他不在那里。”风南礼的语气里尽是无奈与感伤,“上个月皇叔刚从那边巡视回来,他若来此,自然见到。他连灵儿都能抛开不见,又怎会想见别人?天香,听皇叔的话,早些回去,珍惜眼前才是关键。”
文静如今将“处变不惊”早就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对于风南礼所说的“灵儿”,她自然完全不知情,但却一点都未表露出来,只在脑中消化掉这个信息,暗暗记在心里。又听风南礼语气的莫名感伤,状似无限同情,一时之间也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最后她只笑着望了宁雪一眼,调皮地挽着风南礼的胳膊,撒娇道,“皇叔都说是上个月了,万一他这个月偏来了呢?天香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不亲自去找一找,心里始终不踏实。再说,顺道也当游历风景了,也不枉来此一趟。说到珍惜眼前,倒是六皇叔也要珍惜眼前才是关键呢。”
风南礼无奈,因他军中有事,最后应允让宁雪陪同她,顺着银岭山走了一遭。一路上宁雪自是滔滔不绝,将曾经她千方百计想从文静口里挖出的答案挂在嘴边,洋洋自得。
“嘿,原来你六皇叔的未婚妻在成亲之前跟别人跑了,活该他成天黑着一张脸,人家娇滴滴的小郡主不被他吓跑才是呢。哎,你猜后来怎么着?他未婚妻跟别人跑了,他竟然还想以军令来处罚人家。哼,谁理他!”
宁雪这几日因为调查攻城失控事件,在城中与风南礼手下士兵混在一起,到处打听风南礼的事情。大家同情王爷刚刚遭遇未婚妻背叛的事情,又都知道米那国的这位飞雪公主对他们王爷心思不一般,于是也都乐意偷偷地告诉她。
文静早明白了宁雪所谓的攻城不过是在引风南礼见面。攻城的游戏,只要宁雪在西关,三天两头就会上演一次,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军队里的马匹会受惊,而鼓手不知何时换了个新兵,不知道攻城只是好玩。文静事后,在别人的闲谈中也想明白了那天攻城之前觉得奇怪的事情,那样的天气风势,根本就不适合火攻,所以风南礼才会有恃无恐吧,倒是她,白在那里担忧了半天。
回过神来,听着宁雪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不自觉也笑了,“雪儿,你既然喜欢六皇叔,为何又非要跟他过不去?”
宁雪脸色一沉,却不自觉地红了,仍是硬着口气,“谁说我喜欢他了?本公主才不喜欢他那种刻板严厉,不懂温柔,又毫无情趣的人!”
文静忍不住咧嘴笑了,也不再多说,顺着银领山望去,前面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她们已经出城几十里地,这一路上,该问的人也都问到了,该找的也都找了,再找下去,真没个尽头了。
第34章 拦路
宁雪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