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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拉长视线看着西关北城的城墙,那迎风飘扬的“风”字旗下几名士兵身姿昂扬,对这边的动静视而不见。文静心里稍稍称奇,再看着站在旗帜下甩着帕子当扇子的宁雪,对这场“军演”愈加充满好奇。
夜已深,临时搭建的辕帐睡得并不舒坦。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养成的浅眠习惯让文静在一点小动静的惊扰之下就会自动醒来。她睁开眼睛,留神侧耳倾听,躺在身边的宁雪蹑手蹑脚地起身,悄悄摸出帐篷去了。
听到声音稍微远了些,文静也偷偷尾随出去。宁雪身手快捷,早已离去很远。但皎洁的月光下,她的身影却仍看得甚是清楚。
四下巡望一番,一个值夜守卫的士兵都没有!果然只是演习么?
文静跟着宁雪,绕过北城城门,顺着旁边的城墙摸索过去。转过城墙,到了月亮背面,文静将身子隐藏在城墙的阴影里,远远只看见前面翩然的身子闪过,在墙头的月光下落下一道轻盈优雅的影子,然后消失在城墙后面。偶尔间或一两声的深巷中传来狗吠声,四下全是寂静。
文静愣愣地瞅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心里生出羡慕。虽然好奇宁雪半夜潜入北城的意图,但向来有自知之明的她还是转身准备回去。
正在这时,旁边树林子里突然传来窸窣的声音。文静胆子虽然不小,但在这四下无人的僻静城外,左边是高高的城墙,右边是没人走的小路,而小路那边正是那漆黑一片到连月亮都照不进去的树林,那些诡异的声音正是从树林子里传出。此时此景,还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文静没有躲开,只是慢慢地将身子放低,完完全全地隐藏在城墙的黑暗里,小心地屏住呼吸,听着那窸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也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窸窣的是脚步声。
当他们从树林里出来时,刚好赶上一道月光,清晰地将他们的容貌送入了文静的眼里。五六个黑衣蒙面人,弓着身子脚步极轻,一闪之间,已经从树林到了城墙下。文静已经渐渐适应了墙角的阴暗,依稀看得到那些人从腰间解下一根长绳,长绳的一端还带着钩子。
文静顿时明白,这就是叫做“飞爪百练索”一类的工具,他们是要利用这工具进城。
是什么人?
文静不知,亦无法做出任何判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也像大鹰一样消失在城墙后面,她才懂得重新找回呼吸,小心活动着有些麻僵的腿,抬头看着那有她三人高的城墙,思索着她是不是也该进去凑个热闹。
第31章 这个看客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问题:第一,怎么进去?第二,进去做什么?
文静想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上来其中任何一个问题,最后,只得落寞地想着,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清风拂体,冷月照影,月色下的旷野分外寂寥。文静一步一步走回营地,钻进帐篷,想睡,却睡不着。爬起来摸索过桌上宁雪带来的铜镜,抱着镜子端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着漆黑里双手端详处。
不需要有光去看,她也知道里面定是能照出个绝丽无双的女子面容,但同时,更加不需要有光,她也知道,那美丽的身体里面缩着一个卑小的灵魂。
都城的吹角奏开了一天的序幕。文静在那抑扬顿挫的号角声中醒来,跳将着穿好衣服,身边的宁雪也收拾完毕,回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快?”
文静因夜里起的落寞,终于在心里生出一些自豪来,军训警训毕竟不是白训练了的,只是把哨声改为了号角声。
倒是宁雪穿戴齐整后,对着镜子多看了两眼,方才拉着文静出了营帐。士兵们也早整装列队,鲁将军正好上前报告列队完毕。宁雪扫视一眼,递给他一叠绢布,“擂鼓!送进城去!”
说完颇有大将之风地拂着披风坐到早已备好的主帐中位,看着一个士兵上前递给鲁青荣一张铁胎大弓,然后把绢帛系在箭上。
鲁青荣瞄准远处城门,振臂拉满弓,最后只听“嗖”的一声,利剑划破长空,嗡嗡地像流星一般向对面城楼上的守卫飞去。
文静看着城楼守卫躲开,看着那箭落入城中直至不见,转过头去看宁雪。宁雪颇为满意地拍拍手,“鲁将军,辛苦了,准备升帐!”
“挑战书”已下,众将士方才埋锅造饭,慢悠悠地及至餐毕,方才整列朝北城行进,及至百米处,升帐整列以对。
宁雪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坐于高头大马上,文静在她身边,遥望着对面城楼旗帜飘飘下的持枪守卫,耳边是风吹动身后旗帜飘摇的声音。这一瞬间,她真有一种错觉,仿佛西北的风吹过黄沙而来,带来沙场秋点兵的气势。
即将发生的,是一场真实场景下的攻城。
屏住呼吸,严阵以待。
但,对面的城楼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文静有些纳闷了,不是说越好的攻城演习么?怎么感觉上只宁雪这边翘首以盼,对方却无动于衷?
再看看宁雪,空等半天,表情也不再像最开始的意气风发跃跃欲试,皱着眉头撇着嘴,不知在思量什么。很显然,被无视了的飞雪公主此刻心情相当欠佳。
“鲁将军!”宁雪一挥手,咬牙道,“再射!”
鲁青荣似乎有些为难,“公主……”
宁雪不理,“射!”
文静看着这一幕,不明就里,眼看着鲁青荣挥手传令,一名弓箭手上前,弯弓竟是直接射向城楼上的守卫。文静大惊,压着心跳看着守卫挑枪将弓箭打落,方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宁雪,“雪儿……”
宁雪不理她,只纵马上前两步,借用内力,张口喊着,将声音远远送出,“叫你们王爷出来!躲在门后当什么缩头乌龟……”
文静记得在哪个电视里看过,两军交战,一方不理时,另一方有采取“骂街”之术激怒对方主将,开城应战。眼看着宁雪竟然亲自扮演这“泼妇”的角色,他们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攻城计?
宁雪骂了几句没把对方守城将激怒,倒把自己给激怒了,“风南礼,你若再不出来,休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文静静眼旁观望着北城城楼守卫纹丝不动,刚才被弓箭瞄准的守卫,挥枪解危之后,又重新站在原地,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再回过头来看宁雪,龇牙咧嘴以后,眼中竟闪过一丝狠辣,轻轻挥手,再次招上的竟然是一排手拉火箭的弓箭手。
看着那弓箭手并成一排站在队伍前面,熊熊的火箭烧得正旺。文静心下骇然,“雪儿,你这是……”
火攻?若只是攻城演习,能用火攻吗?玩火自焚,一不留神造成无法控制的局面,那该如何?
宁雪摆手,咬牙切齿道,“你别管。我就不信风南礼不出来!”
“飞雪公主,请回吧!”北城的守城将见状,估计也是担忧宁雪会真的采取火攻之术,登上城楼远远地送来喊话声,“如今敝国与贵国交好,不宜兵戎相见。”
“既是交好,为何本公主已至城下,风南礼却避而不见?翁副将,你只管传话,本公主再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即刻攻城。”
对面的翁副将不得已下了城楼去,文静回头看着宁雪,心头疑惑越来越重,“雪儿,你到底是要攻城还是想见……六皇叔?”
宁雪哼哼冷笑着,“攻城若不见风南礼,那还有何乐趣可言?本公主就是要打破他马背飞将军的神话!”
文静怔住,原来这所谓的攻城演习是挑战,想必是年年挑战,年年失利?低头凝视着前方香坛里的香柱,宁雪还真叫人点了一枝香记着时间。一点火星在风中微亮,慢慢在不知不觉中带走那香柱的生命,随之飘出的白烟不及成形已是散开。
文静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一时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只盯着那香柱发呆。及至烧到最后,翁副将的声音又在对面响起,“飞雪公主请回吧,如今两国交好,望公主以大局为重。”
宁雪气急,“若是交好,为何避而不见?本公主今日非逼他来见不可!放箭!”
“等等!”文静急了,上前拉住宁雪,“雪儿,你若是想见六皇叔,只需好生说话,他哪有不见之理?若是想攻城,搭梯攻城即可,为何一定要火攻?”
宁雪挥手将她甩开,“风南礼欺人太甚!本宫好歹也是米那国公主,岂容他如此怠慢欺辱?放箭!”
文静被宁雪推开,连人带马蹬蹬后退两步,只眼睁睁地看着那火箭一支一支嗖嗖地往城楼上疾驰而去。城楼的守卫挥舞着长枪,能拦下的拦下,不能拦下的,火箭掉落城墙,落在她视线之外,看不分明。但看并没有浓烟升起,想必并未引起大的火灾。文静心下稍定,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