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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祥自跟随宁煊,便正式入军。他感谢文静救命之恩,与宁煊化敌为友,宁煊也对他江洋大盗的身份既往不咎,容他化名燕竹祥,入伍为兵。其实这也是宁煊的意思,当初阿祥坚持要留在文静身边,以保镖身份护卫。宁煊一来惜才,二来也正缺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文静身边没有需要他保护的,反倒是在看不见的远处,危机重重。要保护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助米那强军健伍,抵御外敌。
阿祥毁容后相貌极丑,但这丑样平时是吓人,到了军营,则成了个宝贝。冲锋陷阵时,丑颜一出,吓退敌方将士的事也是有的。
那守关将军刚送过去一个容貌绝美的少年,原本还有些飘忽,突然之间又见一个极丑无比的汉子对他瞠目而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什么疑问也不敢有了。暗自擦擦额头冷汗,心想江陵王爷带兵,两个副将一个奇美,一个奇丑,到时候那帮海贼一下天上一下地下,心脏承受力不强的,都可直接呜呼哀哉了。
宁煊本人显然不抱如此乐观思想,在守关将军的陪同下,乘船出驶几里水路,举着航海镜望极远处。那水汽氤氲碧浪滔天里,船只跌宕,船上的旗帜绣着“蓝”的旗帜。
“王爷,不能再往前行了。”守关将军在旁提醒,跟着在解说,“那蓝傲澜已自立海皇,统一附近诸岛,且收服了南海之上的所有海贼。他麾下水军目前初步估计三万,个个骁勇善战,水性绝佳。这且不说,我军所忌乃他们所持‘千步弩’,虽不至于千步之外仍能伤人,但仍已无差,我军无法进攻,目前只能死守。”
宁煊放下航海镜,表示知道了,回头见文静仍极目望着远处,微微一笑,将航海镜递给她。文静腾出一只手接住,放在眼前看去。成像浑浊,看得并不清楚,只能依稀看到远处的船只旗帜。并不指望能有望远镜的效果,文静心里细想了一下望远镜的原理,记得好像是用两个凸镜成像,其他就全不懂了。
料想自己也没什么能力帮助这里的科技进步,文静默然地将航海镜还给宁煊。行船四周查看一番,宁煊正下令返航时,一只响箭倏地从远方极速破空而来,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文静听到声响直觉偏头回望去,就这一回头之间,响箭已至,迅捷无比。却见宁煊头也没回,朝她悠闲地笑笑。文静心中一惊,正要拉他躲开,却见护在他们身后的阿祥早伸手操住。铮亮的箭头带着倒勾,剑身上系着一条白绢。阿祥解开来递给宁煊,龙飞凤舞的两行草书:“吾乃海皇蓝傲澜,尔等速速归降为上”。
宁煊手握着白绢,回头望着那水汽氤氲出的朦胧影子,轻笑不止,“这蓝傲澜倒是嚣张。天香,你道我们该给他如何回礼呢?”
那守关将军一直对文静极为好奇,骇于阿祥在前,不敢多看,如今乍听闻宁煊唤“天香”,心中一惊,莫不是天香公主?只是天香公主为何会在军中出现?惊讶地抬头望来,想多睹风采,却见一个青衫的少年站在他前面,挡住了视线。
文静摇头,尔后又问:“你能把箭射回去吗?”
宁煊摇头道:“就算我有那么大的力气,也没那么强的弓箭啊。”
“那要怎么办?”
宁煊微微一笑,注视着文静,一字一句慢慢念道:“吾乃米那江陵王宁煊,不曾知有海皇,尔等若速速归降,吾自为上。”
文静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张合,却半个字没听到,只听到他最后问她,“天香有没有想跟他们说的话?”
文静眨眨眼,忽然笑了,“这是千里传音?”
宁煊微微皱眉,意会她的意思,点头承认。文静双眸睁大,想了想,正色道:“那你告诉他们,我是晋文渊,我既到此,定要让南海海贼从此绝。”
宁煊微怔,依法炮制千里传音。宁煊的“千里传音”其实是用内力将声音拧成线,然后传至远方,及至远处传播过程中,才慢慢扩散开去。但在近处的人,除非内力更强,否则完全听不到。
文静内力自然比不过宁煊,所以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心有不甘,转身跃起,不畏波涛在脚下翻滚,站到船舷之上,解开白绸包,撒开骨灰,随风飘散。然后对着辽阔浩荡的大海用尽全身力气喊着:“我——是——晋——文——渊,我要让南海海贼,从——此——绝——”
轻轻柔柔的嗓音,却气势如虹,伴随着浪涛声,在空旷的海上远远传开去。
文静喊完,跳下船舷,“我们走吧。”
宁煊挑眉一笑,伸手搭在她肩上,也学她刚才的模样,大喝一声,“开——旗——!”
战旗挂上,开战只在即刻。宁煊这趟出兵,旨在速战速决,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敌。虽然明知深入敌方于米那不利,但却无可避免。当日回到临海城内,便召集众将军师商讨破敌之法。
南海海贼的“千步弩”射程远,强度大,抢占了先机。在之前的交战中,往往不等两军相接,米那就已损失过半。宁煊鉴于此,命人将盾牌加厚置于战船四周,作为船甲,平时放下,待进入“千步弩”的射程之内时,再行拉上,以挡弩箭。
此一路为先行开路,船上以武艺高强者为先锋官,并配以精良弓箭手辅之,等候军令下达,突围而上,抢占战机。
随后跟上的是二等战船,每只船上均由一名大将带领一路水军,待第一路军突围成功之后,大军压上,即刻支援。
最后一路军则以眼力佳者为主,远观敌情,判断战机,发号施令。“千步弩”射程虽远,但却不能连弩齐发,每射一发后,必定更换弓箭手。第三路军远在先锋战船之后,始终在“千步弩”的射程范围之外,以“航海镜”为千里眼,指挥作战。
望着前方战船浩荡前行,文静出乎意料地竟没有半分紧张之感,甚至于,她此刻是激动的,带着些迫不及待,跃跃欲试。海浪滔天,百舸争流,千帆同进,带着海腥味的风吹着她发丝轻扬,衣袂翩飞。听到头顶海风鼓动战旗的声音,她的心似乎也被那激荡的海风鼓得满满的,斗志昂扬。
打仗有什么可怕的?能为文渊保护他爱的米那河山,死又如何?
宁煊偷空瞅了她一眼,看到她微笑的脸上泛着奇异的光彩,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只是心中却不知是何感受。
回头望着令旗上他并不懂的符号,文静解释可以用那来代表简单数字,作为自己一方的暗号。前日他与众将商讨如何进攻之时,因那关键的撤甲时机不好发令。若以鼓声为令,敌方一听便知,势必加强兵力;若不以鼓声为令,又着实不好传令。有将军建议第一发以令旗为号,无声无息,出其不意。但令旗旗色有限,这种情况下不足以分辨发令。
他与人商讨行军作战,从来不避讳文静,文静一向只是旁听,极少发言。但那天,他们说到此处时,她却突然道:“那就干脆全部改为一色令旗,只在上面做些我军才知道的记号以示分别,而在对方看来,所有令旗全是一色旗帜,定然迷惑。”
只是简单地作了些改动,却能起到双重效果。不得不说,宁煊当时是惊讶的。但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真有些疯了,从来没试用过的方法,因她提出,他竟然就敢用在这甚至可以说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只因为当时看到了她脸上真心的笑容。
而此时的文静,也正与他想着同样的事情,想起当时他们的反应,文静有些许的高兴,她没想到还能在指挥方面帮上些忙。但同时又有些忐忑,这海风呼啸的地方,用这样的令旗指挥,真的能有效吗?文渊,若是你在这里,他们根本不用那么伤脑筋地最后还用上我这种笨法子,是不是?
“天香,待会有事莫要义气,跟在我身后。”
文静正有些恍神时,宁煊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传来。抬头之际,只见对面遥遥的战船飞速靠近,紧接着,飞蝗般的箭矢如流星雨一般,破空而来。随着咚咚咚咚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最前面的战船已拉上船甲,阻挡了箭矢,保护着船后的军士。
白浪滔天,船只随着波涛摇晃。文静扶着桅杆,借着航海镜,看到敌方船上的弓弩手一批换过一批,中间约莫半分钟的间隙。前面两路的战船依然朝前,他们所在的第三路则收帆停在原处,与敌方先前弓弩手保持安全距离。
尽管距离尚远,文静依然很清楚地望见了对面,白浪滔天之处,高高的战船之上,一个身穿蓝袍的男子迎头站立,波涛在他脚下分开,海风吹得他衣袂飘飞,他左手立着长刀,右臂高扬着。更神奇的是,他头上盘旋着一只很大的海鸟,透过层层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