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玉这才惊醒她竟是命手下杀掉自己来着,性命在倾刻之间,任什么也顾不得了,失声大叫:“饶命!!”
“且慢!”车上那人儿忽道。
为时已晚,身后之人收势不及,啪的一声正正击在子玉背心。
子玉浑身剧震,这一下只惊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僵着颈脖子扭头望过去,却见身后的青年人一脸轻蔑不屑的神色。
原来他一听吩咐,立将劲力尽数收回,是以这一掌在子玉背心儿虽拍得响亮,却是一无力道,只将子玉吓了个肝胆俱裂。这般能收发自如的本领,江湖上并不多见。
子玉叫他们此番一惊一乍,连惊带吓,精神已近崩溃边缘,见车上人儿悠悠然冲他伸出一只纤纤柔荑,脑中昏昏的乱想:“她该不是要我行西方人的吻手礼吧?她们还兴这个?”
正待恭敬不如从命,上前捧住玉手好好亲上一亲,那只手蓦地扣指疾颤,于虚空中划出几道诡谲的轨迹,他瞥眼似乎见到雪白的五根手指间一缕突兀紫光绽放开来,只觉腰际猛然一抽,什么东西凭空飞走了,再行回眼看时,竟是自己的宝贝白玉洞箫被她夹在同样白玉般的指间。
她将玉箫举到眼前端详了好一会儿,“寒魄箫!”讶然自语道。
她秋波一转,居高临下打量了子玉一回。他此刻一脸的泥水滴滴嗒嗒往下直掉,瞪着惊恐万状的眼睛,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你,过来。”莺莺脆声婉转悦耳,却透着股子与生俱来的淡漠。
子玉怎敢不依,经过适才的死里逃生,情知这干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捏死自己跟捏死只蚂蚁没什么两样。当即哆哆嗦嗦捱上前去。
车上人儿俯身一把扣住他腕脉,郎中把脉似的侧首凝神,细细体察。
子玉自是一动不敢稍动。这会儿离得近了,他便也借着溶溶月光打量面前这少女。
在远处见她风姿异常动人,下意识便认定了她必定是个天姿国色的美人,谁料得近处那么一瞧,却见她面目甚是平庸,肤色粗糙暗黄,五官平平无奇,加之容色憔悴,身着寻常粗布衣裙,竟似一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姑,惟独一双大眼睛清波如水,太过清莹明媚,与之绝不相衬。
他胸中沟沟壑壑多着呢,才不会单纯地相信这便是她的庐山真面目。几天前才亲眼见识过公孙老头为自己和穆笳易容的手段,印象至为深刻,亦知女儿家若是姿容太美,行走江湖之际难免处处招人注目,便已是江湖大忌,更不消说这个那个的豪俊侠少、世家公子之类蜂蜂蝶蝶的逐不胜逐,内中还难保没有采花淫贼暗中窥刺。由是之故,姑娘家出门前易容改扮实属常事。
待他目光回视,注意到握住自己腕间的那只柔滑细腻、有若无骨的玉手,越发笃定自己所料不差。
忽地,他的视线不期然被这只小手牢牢吸引了,要说有的小姑娘喜欢在指甲上涂满猩红猩红的丹蔻胭脂为饰,而眼前这只纤纤素手并未上脂粉,偏生无名指指甲上是一团诡异莫名的亮紫色,整只指尖看上去剔透晶莹得几欲透明。
他看着看着,再也无法移开目光,似有一缕幽游紫星在眼中闪烁跳跃。
末了,她的无名指曲指在子玉脉门轻轻一弹。子玉身躯大震,只觉腕间一股流电瞬间穿过自己全身。
她松开手,念道:“果然是太阴真力!”顿了一顿,冲他微微露出一个浅笑,犹如万载冰山开释,悠悠一点艳阳初透,道:“令师近来无恙乎?”
“好,好,好!”子玉慌忙没口子地连声答道,被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突然给个笑脸,笑得毛骨悚然,打心底里发寒。
其实子玉体内的内功已不完全是太阴真力,此前他要穴被封时,懵头懵脑强行运功,走岔了气,幸而没走火入魔,大难不死,此时他经脉内游走的怪异真气阴阳相融,已与宇文悖传他时的大相径庭。外人似是而非,自不知晓其中微妙差异。
他生来乖觉,稍一定下神便已知她是什么意思,开始胡诌道:“在下此番跟随师尊南来,办完一桩正事后,师尊忽而起意考较在下的武学进展,说来惭愧无已,在下从师数月,除开内家修为小有进境外,拳脚工夫仍是一窍不通,师尊一怒之下一人北返,命在下于这江南大地历练半载,方可回归天狼阁……不知这位姑娘,敢莫是家师的故友?”
他的谎言随手拈来即是,这番话虽未明白道出“宇文悖”三个字,已是坦认了她的猜测,更不经意间将自己轻易被她手下所擒的原委轻轻揭过,略不着痕迹。
她听完子玉的说辞,更无怀疑,道:“原来是宇文先生的高足,小女子手下鲁莽,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小女子这里带为陪罪了。”说着,屈膝盈盈裣衽一礼,“不敢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子玉忙自摊开两手,远远作个虚托的手势,道:“请起请起,不敢不敢!在下王子玉,”扭头转向身后不远处擒拿住自己的二十多岁青年,笑道:“这位兄台端的好本领,在下不胜钦佩,呵呵呵!”
那青年左手持剑,搭手一抱拳,眼中嘲讽之色依旧,硬梆梆道声:“得罪!”
子玉连道不敢当不敢当,心下飞速盘算,只想找个理由开溜大吉,那时自己一条小命才算有了着落。方待开言。
却听车中人儿淡淡地道:“小女子魅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王公子可愿一闻?”
子玉心下苦笑一声,咱能说不么,笑道:“姑娘但说无妨,如有用得着小子之处,便是赴汤蹈火,在下也绝不皱一皱眉头!”
魅云便道:“只因小女子在此地偶获一件宝物,意欲送回师门处置,不想为一贼人暗中觊觎,他自身不敢来夺,便四处放出风声,使左近江湖人蜂拥而至,我们一行人势单力薄,想请公子相助一臂之力,护送一程。小妹于此先行谢过!”
“哈哈,真不巧,我没空耶!”子玉一千个一万个想这么说,就可惜了不敢。子玉心里明白的很,她说来客客气气,软语相求,看似给足了他面子,实则根本不容他拒绝。情知自己无意中撞见了他们的形迹,天幸他们误认为自己背后靠山够硬,没一剑封喉杀了灭口已是造化不浅,断不会容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至于相助一臂之力云云,则全是好让他下台的客套话,想想自个儿只一个照面便叫人家手下放倒,还真就没人把咱当回事儿。
他思虑及此,暗自苦叹一声,无奈道:“佳人见招,敢不从命!”一语既出就后悔了,收都收不住,这话里大有调笑之意,怪只怪平日嬉皮笑脸孟浪惯了,这要命当儿竟一不留神滑口而出。
魅云眼眸中愠色一闪而逝,终归没有发作。
她一一为子玉引见一行人等,马车前行的两青年男女,是她座下两名寒星剑士,男的叫星艮,擒拿住子玉的正是他;女的叫星夷。
子玉见星夷年岁较自己大不了几岁,生得明眸鲜齿,很是俏丽,不免多看了两眼。
星夷察觉狠狠回瞪了他一眼,她身旁的星艮见了,也瞪子玉一眼,星夷一见,反又瞪星艮一眼,那神气分明是:“要你卖乖!”星艮便尴尬地搔头而笑。
子玉看在眼里,心说这对男女关系非同一般。
跟随在马车后的那人矮矮胖胖,满脸虬髯,眼神锐利,称为孟前辈的,说是应邀而来襄助的高手。
子玉前前后后道了好些“幸会幸会”、“久仰久仰”,魅云对自己的身份来历却始终讳莫如深,他也不好冒冒然追问。
待她引子玉登上马车,猛见车厢正中摆放着一个老大的黄漆木箱子,子玉脑中灵光一闪,片刻前隐身一旁观看到的那场打斗闪电般在脑海里穿梭而过,瞬间形成个大胆的想法,“哎哟!”一声,指着大木箱故作吃惊道:“原来你偶得的宝物就是那件相传能要挟邪剑的物事,原来他们争夺了半天,此物竟在你的手中!”
魅云一顿,“既然知道,何必多问?”说完,自坐在车厢右侧,吩咐起程,便阖上双目,再不言语。
子玉坐在另一侧,几度欲开口问她箱子里究竟是件什么东西,何以这般的要紧。见她丝毫也无答话的意思,到底没有自讨没趣。
他盘膝闭目静坐,强行屏思静虑,抱心守一,此时他被禁的穴道已被魅云解开,真气自然而然开始流转,延着他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