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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威辛还有一个方面比特莱勃林卡先进,那就是特莱勃林卡的被害人往往事先就知道自己将被杀害。而在奥斯威辛则设法欺骗被害人,从表面上看,毒气室以及附设的焚化场丝毫不可怕。上面是修整得很好的草地,草地四周开满鲜艳的花朵。入口处明明白白地挂着“浴室”字脾。这一切都使即将被处死的犹太人毫不怀疑是将他们带到浴室来消灭虱子,而在他们进入毒气室时的美妙音乐伴奏,也使他们绝对想不到,这美妙的来自维也纳或巴黎轻歌剧院的轻快欢乐的曲调却正是骷髅队给他们播放的死亡进行曲。
尽管党卫队的高层—再要求各个集中营干这种灭绝屠杀的事不能让人知道,但是连续不断地焚化尸体所发出来的那种令人作呕的臭气,不可避免地充斥集中营四周的整个地区,萦绕在集中营四周的空气中久聚不散。所有附近的居民都知道集中营在进行灭绝工作,有的居民实在不堪忍受那难闻的气味而想方设法搬走了。虽然用毒气屠杀十分方便,但仍然有一些特别囚犯来不及屠杀而被直接注射石脑油致死,这些特殊囚犯绝大部分是俄国战俘。
用毒气屠杀的经过一般是这样的:当新的犹太人被从远方运来时,党卫队医官就对这些囚犯进行专门检查。囚犯被喝令按队列前进,就在囚犯们经过医官面前时,当场决定囚犯们向哪一队站过去。适合劳动的被分到一起,送到集中营;而其余的人则立即被送到灭绝工厂。在这些囚犯中,儿童因为年幼不能劳动也被送到灭绝工厂处死。
当囚犯们随着伴奏音乐由脱衣室进到浴室时,大部分囚犯会感到不对劲,因为室内并没有淋浴喷头,却看到一间屋子里塞满了男女老幼,根本就无法洗澡。但这时身后的门往往早已被关上了。党卫队员们早已各就各位,准备一接到命令就把那些蓝色的氰化物或称“齐克隆B”的结晶药物投下去。
就在那些赤身裸体的囚犯们纳闷到底这些魔鬼要干什么的时候,刽子手们把那不慈祥的晶体投下了通气孔,一会儿囚犯们就看见毒气从通气孔里飘了出来,这时人人都争先恐后地向远离管子的地方拥去。求生的本能使那些身体较为强壮的人顾不上照应自己的亲人而只顾拼命往上爬,以使自己争得那可怜的二三分钟的生命。终于,他们在进来的大门附近堆成了一个金字塔:老人、孩子、妇女在下边,青年人在上边,人人脸上发着阴森的青色,个个身上被抓挠得血迹斑班,到处都湿漉漉的。他们互相抓着、掐着,想爬过死神的门槛求生,一直到死都不愿放弃。
二三十分钟后,这整个的一大堆人都不动了。抽气机把毒气抽掉,大门被打开,由被囚禁的男犹太人按手清理工作。纳粹党徒给这个犯人工作队起了一个颇雅致的名字“特别队”。“特别队”的人做这种人间最可怕的工作,最大的希望仅是营部答应免于一死,给以足够的食物果腹。但在集中营里囚犯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这些“特别队”的队员在工作一段时间后还是不免会被毒气处死,他们的工作亦会由一批新人代替。这批新人也会得到同样的许诺,但亦会同样被处死,因为党卫队不希望任何人活着出去泄露内情。
“特别队”工作时都戴上防毒面具,穿上胶皮靴,手拿水龙头。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掉血迹和便污,然后用绳套和铁钩把互相扑着、掐着的死尸分开来,接着便用电梯或轨道货车将尸体运往焚尸炉,再将骨渣运到工厂磨成灰粉,最后用卡车倒入挖好的坑中或直接撤入河中。
通常用况下,“特别队”把尸体从毒气室里拖出来,扔进在毒气室旁边挖的坑里,然后再重新布置,喷洒可怜的牺牲者随身带来的花露水,以便使新来的牺牲者对刚才发生的惨剧一无所知。虽然尸体上洒满了漂白粉和土,但没有及时焚化的尸体在几个月后弄得整个集中营都充溢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在所有的水源和井里都会发现杆状病菌。
在比克瑙,共有四座焚尸场,总共有八个毒气室和四十六座焚尸炉,每座焚尸炉在几分钟内可同时焚烧三具尸体。尽管如此高的效率,但因焚烧的尸体太多,连火苗都窜出了烟囱,烟囱被烧得通红,裂开了,不得不用铁箍箍紧。
即便如此,有时尸体太多,沪子仍不够用,这时就在院子里架柴烧尸体,沾满油的尸体在木荣上熊熊燃烧,尸堆上日出阵阵浓烟。尸体在火中被烷烧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面孔被火烧得狰狞可怕,惨不忍睹。最后,烧完的火堆或埋掉或倒在河里。
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死亡集中营能迅速改变人的性格。即使是参加消灭波兰犹太人特别行动队的党卫队士兵,初到死亡集中营的时候,也不得不为死亡集中营种种意想不到的场面和做法而吃惊,但不出几天,这些党卫队士兵就会若无其事地对待所见到的一切。然而即使在死亡集中营极端恐怖的情况下,人们求生的欲望任何人都无从改变。
为了更有效地监视犯人,盖世太保采取种种处心积虑的方法,他们常常利用给干轻活和增加食品量的办法,收买某些犯人。而他们往往很轻易地就会收买到一批。而每当这些犯人在囚犯中间暴露时,盖世太堡就会迅速把他们送进毒气室。到了这时,那些被收买的犯人往往悔恨不迭,然而已为时过晚。
有时候,囚犯们会不时地看到有头和手在死人堆里微微颤动,这是试图从这些死人堆里爬出来求生的活人。而最终的结果是,一旦被送到了集中营就已是踏上死亡的滑梯,剩下的事就由魔鬼作主了。
但人们为渴求生命所做的努力在集中营里体现得更为悲惨,更令人心碎,而这也正衬托出法西斯刽子手在死亡集中营的所做所为是多么残酷和灭绝人性。
在奥斯威辛的比克瑙集中营,—位四十五岁的犯人因脚有伤不能劳动而被选定送毒气室处死。他的十六岁的儿子也在集中营里。这位年轻的少年幼稚地想用顶替集中营号码的办法来搭救他的父亲,但没有成功。于是这位少年鼓起勇气,跪倒在营长官面前,央求让他的父亲活下去。营长官回答说,他用不着害怕,他爸爸是去治病,很快就会回来。少年不相信,一再恳求长官准许他代替他的父亲去修筑公路。负责报表的头子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这个少年终于知道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他的父亲,而刽子手随后却把这位少年的号码和他父亲的号码填在一起,他们都被送进了毒气室。
在1942年底以前,囚犯的号码一直是写在囚服上的。早先,常常发生犯人们替换缝有号码的衣服的事情,党卫队正是按照这些号码对死人进行登记。犯人们常常从死人身上扒下结实的衣服,把自己的破布片子套在死人身上。这样一来:活犯人按照号码是个死人,而死人还顶替着已死的活人。因此常常使党卫队的人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加强死人和活人的统计工作,保证从杀人的集中营里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跑出去,从1942年底,党党卫队首先在奥斯威辛对死人和活人进行一次准确统计,并在犯人的左手臂刺上字号,从而使每一个囚犯的命运都由这个号码来起决定性作用,也便于法西斯刽子手对对死亡数字进行统计。
德国法西斯灭亡之后,直至在纽伦堡开始审判以前,人们普遍认为大规模屠杀只是为数很少的一些狂热的党卫队头子的罪行。但是法庭的记录不容置疑地证明了许多德国企业家是同谋犯,其中不仅包括众所周知的克虏伯和法本化学托拉斯的董事而且还包括许多较小的企业家,这些人从外表上看无疑是平凡和正派的,就像任何颇为规矩的企业家一样,是社会性的栋梁。而实际上确凿的记载表明,德国的商人为了争夺建筑这种屠杀和处理尸体的新设备和供应致人死命的蓝色结晶药物,曾经展开了激烈接竞争。事实表明,这些企业的主要领导人事先早已清楚地知道这些商业活动成果用途。因此,把德国的这些企业主看手是为虎作伥的帮凶一点也不过分。
艾尔福特的制造加温设备的托夫父子公司在投标建造奥斯威辛火葬场时获得了成功。从该公司1943年2月12日的一封信中可见其商业经营状况之一斑:
致奥斯威辛党卫队和警察局中央建筑处:
事由:为集中营建造第二和第三个大葬场。
我们已收到你们要建造五个三层焚尸炉的订货单,其中还包括两个搬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