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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叹了一口气,帮灵儿整理好松散的衣裳,一路安慰着灵儿回去。
☆、070:不准碰她
回到季府,云裳刚将灵儿哄睡着,小兰便跑过来告诉她,范大娘正急着找她过去。
听说季凉夜已经在米饭斋了,云裳明白若是见到季凉夜时难免尴尬,便特意梳洗一番,还换掉了全部的衣裳,以此缓和待会儿尴尬的处境,免得彼此一看见熟悉的衣裳便想到了二人在荒郊野外发生的荒唐之事。
云裳一身清爽地赶到米饭斋时,范大娘正坐着嗑瓜子,季凉夜则背对着范大娘站着,遥望天上的月色。
远远见着季凉夜的背影,便见季凉夜也已经换去了今日穿过的衣裳,云裳的心不自然地顿了顿,尔后深吸了一口气,佯装平常地朝着范大娘走去,轻声唤道:“干娘。”
季凉夜不知是因为听见了这声干娘,还是因为听见了云裳的声音,转过身的同时,幽冷的凤眸短短地瞥了云裳一眼,云裳恍若没有发现,颇为拘谨地站在范大娘身前。
“心月,给你,范大娘自己炒的,香着呢。”范大娘将手中未吃完的瓜子一股脑儿地倒进云裳的手心里,按着她的肩膀坐下道,“干娘找你来,就是让你听着,其他没你什么事。”
云裳讷讷地坐下,不知道范大娘葫芦里究竟想卖什么药,哪里有心情磕瓜子呢?
“哟,心月,你的嘴唇怎么了?怎么又红又肿的?被什么东西蜇了?”范大娘忽地盯着云裳的嘴唇大声问道。
顿时,云裳的脸涨得通红,而一旁的季凉夜脸色更是极不自然,甚至突地清了清嗓子。
“是啊,是被黄蜂蜇的。”云裳本想说被狗咬的,可又觉得说出来实在太假,只好按照范大娘的说法换了一个说辞。
“心月,撒谎也得瞧瞧看看对象,尽会胡说。”范大娘有意无意地瞥了季凉夜一眼,笑道,“凭我三十几年的行医经验,这八成是被狗咬的。”
云裳:“……”
她是不是早就该说被狗咬的呢?
那边的季凉夜似乎是不耐烦了,黑着脸催促道:“范大娘,你不是有条件要跟我提吗,赶紧吧。”
范大娘笑眯眯地道:“着什么急呢?少爷若是没诚意,我早说晚说结果不都是一样?”
季凉夜继续黑着脸道:“我都已经在此站了个把时辰了,你还说我没诚意?”
“好,有诚意就好。”范大娘从容地在云裳身旁坐下,不忘翘起二郎腿,道,“我呢,认了心月做了干女儿,对你提的要求,其实就和她有关,我知道的,你横竖看心月不顺眼,自她踏进季府之后,你就不停歇地欺负她,你们的家事我不屑管,可如今,心月是我的干女儿了,我自然要护着她,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从今天起,不准再欺负她,更不准辱骂她。”
闻言,云裳的鼻子酸酸的,想哭却觉得不好意思,想笑却觉得似乎哭起来更能舒缓此刻的心情,她万万没有想到,范大娘对季凉夜提出的要求这般简单,甚至纯粹是为了她。
这是一个为娘的对子女的袒护与关爱,云裳觉得自己的心暖融融的,虽然她与范大娘并无血缘,可是她生生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与可贵。
“就这条件?”季凉夜似乎也很是意外,口气轻佻道,若是云裳刚来的那会儿,范大娘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肯定不愿答应,认为生意再重要,也没有小娘的生命要紧,可今日,他却觉得那是小菜一碟,季家的生意肯定要比个人的恩怨更重要,这女人冷心冷情,他都不屑招惹她。
“我还没说完呢。”范大娘双手抱臂,趾高气扬地看着季凉夜道,“除了不准欺负她,不准辱骂她,还有,未经过她的同意,不准碰她,就是头发丝、手指甲都不行。”
“你——”季凉夜怒了,这个条件也太苛刻了,霍心月是神仙是圣女吗,连碰都碰不得?
季凉夜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与云裳肌肤相亲时每一寸的销一魂感受,想到梦里与她的疯狂纠缠,浑身便隐隐开始燥热起来。
“你再说一遍!”季凉夜觉得,肯定是他听错了,范大娘不会说出这种鸡毛蒜皮的可笑条件的。
“从今以后,不准欺负心月,不准辱骂新月,未经过她的允许,不准碰她!”范大娘一气呵成地说完,在她的眼里,季凉夜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男娃娃,想跟她这个过来人斗,想欺负她的干女儿,那是肯定门都没有的。
“没有了?”季凉夜的声音越来越冷,很明显,前一半他已经算是答应了,若是后一半他不答应,岂不是直接表示他想碰霍心月,对霍心月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不行,绝对不行!被两个女人看穿他的龌龊心思,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没了。”范大娘笑盈盈道,“少爷,我绝对不勉强你的,你可以不答应,谁稀罕整天坐在棺材铺里给人瞧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季凉夜暂时没有吭声,他忽地想到了今日问云裳的那一句“你会爱上我吗”时,云裳回答得是那样的无情无义。
在她眼里,他就是那般瞧不上眼?没有魅力?
季凉夜狠狠地瞪了云裳一眼,对上范大娘挑衅的眸子,道:“我答应!希望你的医术不要出任何岔子,否则,遭殃的便是她。”
“好啊,少爷你就放心吧,我就是老命不保,也要把上门瞧病的人的命给保住。”范大娘揽着云裳的肩膀,笑得惬意自得,俨然一对相亲相爱、同舟共济的母女。
季凉夜一甩袖子,正欲愤然离去,谁知,“啪”一声,他平日灵活有加的折扇今日似乎失去了控制与灵性,竟然失宠地掉到了地上。
“哈哈哈……”风度翩翩的妖孽公子,举止竟也有如此狼狈之时,云裳和范大娘一道畅快大笑。
☆、071:婆婆太爷
惊天大喜讯!
长安棺材铺改名回春棺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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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云裳已经做好了一切先序准备,季凉夜一答应范大娘提出的条件,便等于说范大娘可以即刻上任。
虽然回春棺材铺打出了女神医的大招牌,但又有几个人会相信真正的女神医会乐意屈身在棺材铺里坐着?这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听起来甚为好笑荒唐,再说,隔壁长命医馆坐堂的王大夫虽称不上神医,但资质已经可以与宫中的太医媲美,只要你出得起钱财,别说一般的疾病,就是疑难杂症他都能够轻松对付。
所以半天下来,进来棺材铺看热闹的人倒是不少,但真正来看绝症的却一个没有,范大娘乐得清闲,磕起了自己炒的瓜子,云裳等人却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实在不明白,真真正正的女神医就在这里坐着,他们怎么不抓紧机会来看病,反而满脸狐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真假呢?
回春棺材铺打出的招牌确实响亮新颖,不过几个时辰,几乎全罕城的人都知道长安棺材铺出了一件好笑的事,且进来看神医的人大多又是狗眼看人低之人,看见一个穿着随意的中年妇人坐在那里磕瓜子,便出去游说,说那定然是长安棺材铺随便从乡下请来的一个烧饭的婆娘,糊弄大家的之类。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进来看乡下来的婆娘究竟长得什么样,究竟与女神医的距离相差有多遥远?很多人当场肆无忌惮地讥讽道,若是女神医长范大娘那样,他们一个一个就是菩萨下凡了。
云裳听了很生气,他们怎能如此侮辱范大娘?若非一直被一旁的灵儿拽着,她就要上去和人家理论了。
范大娘的脾气却反常得好,听别人说她是假冒的话,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照旧磕她的瓜子磕得极香,仿佛他们取笑的人不是她一般。
云裳真想上去把那些没事找事的人给赶出门去,但她明白,这得罪顾客的事情她这个做掌柜的第一个不能做。
云裳的强烈的自信心在第一天就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被胡飞扬、季凉夜等人认可甚至称赞的方法,怎么会行不通?
“大家让让,请让让。”阿廖的声音突然扯得响亮,他和一个年迈的老婆婆扶着一个年迈的老太爷从大门口慢吞吞、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