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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涨满了心房,她不再抗拒他孟浪的需索,红着脸,小小声的喃道:「别在这里。」
严隽刚硬的心霎时软得像一团棉絮,浑身滚烫发硬,连忙将她抱起,走入内殿,将娇软泛红的人儿放到龙榻上。
凤眸灼亮如炬,无比爱怜地凝视着身下的花般娇颜,她伸出手,轻抚过他俊丽的眉眼,媚笑巧妍。
「宁可用江山换你一笑,也不愿拥着江山见你落泪。」他低叹,俯身吻去她唇上美得教人屏息的笑靥。
「秦悦……擒月,你当真擒住我了。」这一擒,便是一生一世。
严隽笑了,扯落了明黄色的绣龙纱帷,掩去了榻里的旖旎春色,唯有互许一世的誓约,伴随着喘息声,细碎的飘出。
她渴望的海阔天空,原来便是他给的爱……漫漫一生,他会陪着她,在金梁皇城中吟风聆月。
她不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此生唯一宠爱的皇后。
他捧在心尖上的敌后呵,他到死也不会放开她,永远也不会。
尾声
「华太史,这史册上头记载的,似乎和我母后说的不太一样。」严雪苓伏着长案,只手托腮,粉雕玉琢的小脸甚是疑惑。
华太史一脸头疼,似乎不知该怎么答复长公主的提问。
长公主自幼便是天资聪颖,两岁能读诗词,三岁能提笔写字,五岁能吟赋,如今也不过十一岁,便已成天埋首在书阁,闲来无事便翻阅史册。
尤其,长公主特别喜爱阅览载录睿帝与皇后的史事,每有疑惑,便会召他入宫发问。
拉起袖袂抹了抹额上的汗,华太史坐在案下,老脸满是无奈。
严雪苓指着史册的某一行,道:「母后说过,父皇当初是被迫立下永不侵犯东祁国的盟誓,才不是像上头所记的,父皇硬逼着东祁皇帝把母后交出来。」
「公主,当时娘娘被悬绑在城楼之上,可能没能瞧清楚……」
「切,依我看,根本是你们这些史官想替父皇留面子呗。」严雪苓摆摆小手,秀丽的小脸蛋皱了皱。
「雪苓,你又在调皮了。」洛琼英端着一抹丽笑,走进为了严雪苓特辟的书房。
「母后。」严雪苓跳起来,甚没规矩的扑进母后怀里。
一旁的华太史偷偷拭汗,松了口气。长公主被睿帝宠得无法无天,无人制得了她,就连睿帝的话她也经常充耳不闻,就只听皇后一人的话。
「你父皇传召,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父皇一天到晚召我陪他用膳,怪腻乎的,反正父皇有母后陪,就忘了身旁还有谁在,根本不需要苓儿陪。」
「你这孩子,怎这般没大没小。」洛琼英轻责。
「下官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华太史上前行礼。
「华太史免礼。苓儿一天到晚缠着太史,难为太史了。」洛琼英抚着严雪苓不依的小脸,笑道。
「公主甚是好学,能为公主解惑,下官甚感荣幸。」华太史抱拳道。
「瞧瞧你,把华太史缠了一天,也该让太史回府歇息了。」
「孩儿知道了。」严雪苓转身,对华太史甜笑。「太史回府歇着吧。」
华太史苦笑,躬身行了礼才退下。
「母后,为什么那史册上写的,与你跟我说的都不一样?」严雪苓拉着洛琼英来到案旁,指着那令她困惑的几行记载。
洛琼英睐了一眼,不禁轻笑。这些史官啊,为了保住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帝王颜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母后,您在笑什么?」严雪苓歪着粉嫩的细颈,白玉似的脸蛋盈满困惑。
「没什么,只是想起你父皇的一些旧事罢了。」
「都是什么样的旧事?是和母后有关的吗?」美阵一亮,唇角上扬,
「雪苓,你又缠着你母后了?」一声稍带不悦的低沉嗓音传来,她们母女俩齐同撇首转眸,望向正走进书房的伟岸男子。
洛琼英柔柔一笑,将史册搁回书案,转身走向俊美如往昔的严隽。
那双清冷的凤眸,唯有在望着她时,才会露出温柔的怜惜。
「陛下不是在与齐御史议事吗?怎么会到这里来?」洛琼英话才刚问下,纤手已被他拢住,直攒在大掌里,用拇指来回摩挲。
「朕想你了。」凤眸灼灼,严隽直勾勾望着她,并未因为女儿在一旁听着而感到龈然。
反倒是洛琼英双颊泛潮,扯了下他绣着云纹的玄黑色袖口,娇羞的低声道:「苓儿在,你莫要说这些。」
严雪苓一点也不害臊,一脸习以为常。「母后,我看我还是别在这里打扰父皇缠你了,我去看弟弟睡醒了没。」
语罢,粉嫩的小人儿随意行了个礼,便转身跑开。
「苓儿越大,性子越发像你了。」收回满溢着宠溺的目光,严隽笑道。
「是呀,哪天她跑来跟我说,她不想再住皇宫了,你可就该头疼了。」洛琼英轻戳他的肩头,下一瞬却被他覆来的唇吻得没了声。
片刻,书房内静默无声。
生怕自己又担上了个狐媚惑主的罪名,大白天便勾引帝王,洛琼英连忙推开严售。
严隽甚是不悦的皱眉看她,她羞红了脸,捏他手背一下。「你想当昏君,我可不想当妖后。」
凤眸一转,瞧见书案上的史册,探手拿起,望着那记载着他御驾亲征上东祁国的片段,不由弯起唇角。
「你笑什么?」她笑睐。
「方才苓儿莫不是在质疑这史册的可信度?」
「连我都不信了,你说呢?」
「为何不信?」
「分明是你向景丞尧妥协,怎会是像史册上所写的,你何时说过,要他交出我便饶他不死?」
严隽笑了笑,搁下史册,将她拥入怀里,额心相抵。「史册所言,与当时的情形确实有点出入,只不过,有些话当时朕没告诉你罢了。」
洛琼英美眸扬起,倩笑回瞅。「什么话?」
「朕当时恼怒至极,什么雄心霸业全都抛诸脑后,只想着,朕要一举攻溃东祁,让你明白,朕才是真正的霸者,胜过景丞尧万倍。那时,出战前一个大将来问过朕,是否留景丞尧活口,朕便说了,只要景丞尧肯拱手交出你,便可饶他不死。不是因为心慈,而是朕打定主意,无论要用多少时间,费尽多少努力,朕必定要让景丞尧亲眼见到,你心甘情愿爱上朕,朕要让他心碎痛苦一辈子。」
洛琼英听了直笑。「你呀,妒心真重,竟然满脑子只想着这种无聊事,莫怪那些臣子要在背后说你因色误国。」
「既然他们已让朕坐实了这个罪名,朕又何妨再来个因色误朝。」严隽笑着低头,封住了她娇脆的笑嗓。
书房门外,严雪苓背靠着墙面,粉嫩小脸勾着一弯甜笑。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史册上头写的,果然是错的。
她就知道事情没这般简单,依照父皇的性子,哪可能将唾手可得的江山,硬生生又从手中放开。
原来全是因为母后啊。
好吧,这样想来,父皇也不算太窝囊,毕竟这世上能像母后这般聪慧美丽的女子,恐怕再无第二人。
只不过,这些史官恐怕是白费心机了,即便他们这般替父皇篡改史册记载,保住了父皇一时的颜面,可等百年之后,后世之人会怎么评断父皇?
呵,这些愚忠的史官可真傻,到头来,父皇还不是要背负着色令智昏的恶名。
往后,她也要成为像母后那般的女子!要是遇上像父皇这般嚣张的男子,便可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严雪苓抬起甜柔的笑颜,转过身,偷偷往书房里一窥,却只瞧见父皇宽阔的背,母后被他抱在怀里,看不清面色。
唉,真是难为母后了,这世上唯一能够制得住父皇的人,也只有母后了。严雪苓撇撇粉唇,走出云锦阁,一手拨弄着耳上的琼花耳坠子。这是母后前两天给她的,她喜欢得紧,甭管当日穿了怎生的装扮,纵然不相衬,都舍不得拿下。
耳上忽然一痛,她顿下脚步,发觉琼花耳坠掉了一只,心下发慌,连忙四处张望。
「这只耳坠子是你的吗?」身后传来一声淳雅的笑问,严雪苓怔然转身。男子一身雪白云纹长袍,面白如玉,眉眼如画,唇上那抹笑直教人心悸,他朝她伸出手,宽大的手心上,躺着一只琼花白玉耳坠子。
她的心神蓦然一恍,想起母后那日把白玉耳坠子交给她时,曾经说过的话。
「这对琼花耳坠子,是我和你父皇的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