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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出口,他就立即含糊了这个已习惯了的称呼。
“咳,你不必担心。虽然他来的不是时候,但孩子不孩子的……我一向无所谓。我想柳延嗣也不会嫌弃吧。就像之前,我也挺喜欢柳纲那小子的……”
“你!你……?”
韶玥猛地转过头,惊愕之极。她万没料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气得浑身发抖,嘴唇也有些颤动,随即紧紧咬住。面色涨红,眼眶也红了。
“你混账!”
从未打过人的她抬手用力甩了他一耳光……
……
唉!秦助摸摸有些发热的面颊。
唉,她那细弱的胳膊也没多大力气……
唉!这会儿,看着韶玥哽咽抽泣,秦助只觉自己的那颗心被那些泪水浸透,浮浮沉沉,好不难受。虽然这一阵子已心灰意冷,他想也许他还是能够摆脱对她的眷恋,而且他也不该再去贪恋那些不属于他的……
虽然能明白这是她本性爆发,别人的劝慰根本无用。但他却还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痛哭。这么一发不可收拾的哭泣实在让他手足无措,只恨不得以身替她!
他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不对头?她不想报复柳延嗣的时候,他处处打压;她已无所谓她当初被弃的羞辱,他要替她讨回;如今她这般烦恼痛哭,他又恨不得替她!——可终究全都是替代不了啊!
唉!他是混账了些。只是,他已痛下决心,又把自己逼入绝境,最主要的……他很累了,已经没有先前那种进取心,自顾不暇,又焉能顾及到她?如今他是不能再动摇让她为难,即使以那样的理由。
只是,现在……
她那样痛哭,像幼时那般恣肆,可比幼时那撒娇撒痴的哭泣要脆弱伤心多了!身体面庞那样怯弱不胜,况还有了身孕……
他伸手欲抚慰。
韶玥却狠狠甩开他,用比之从前更疏远陌生而冰冷彻骨的目光瞪着他,顺手还将床头的陈设都扫落在地。瓶子盒子碎裂,珠玉乱滚,脂水长流,地上狼藉一片。
秦助吓得急忙退后:原来她也有这样暴劣脾气的时候……
几次欲靠近,都被韶玥那满面的泪痕,冷凝的目光给定住了身子,但他也不敢就离开。
第42章 四一
渐渐地,韶玥终于止住了哭泣。秦助忙蹭到她身边,只不敢再去碰她。韶玥转向他。
“请大人去请太医来。”
“做什么?”他呆呆地只觉得她在说话,是哭完了?
“既然他来的不是时候,既然你无所谓,那你就把他收回去好了,我也不要他……”
“什么!?”
秦助惊怒之极!他还从来不知道韶玥会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她是一个做母亲的人吗?她对柳纲一直虽表面淡漠,但也没有半点不要他的意思呀!居然这么对待他的孩子?连出生都不让他出生了?
他一把抓紧韶玥的双肩,双眼冒火。
“颜韶玥!……”
韶玥狠狠地推开他。泪水未干,但目光冷冽,“我不想,总是沦落到要用孩子来挽留丈夫,却还总是挽留不了……我不要了,谁也不要!”
话一出口,汹涌的泪水又迸出,韶玥伤心欲绝,越发大哭起来。
秦助目瞪口呆,来不及坚硬的心墙已轰然崩塌。
罢了,罢了!她这种哭法,会伤她的身,也一直在割他的心哪!他注定是要死在她手里的,怎么死,还能由他选择吗?原来,他哪里是她的对手,他真不该惹她的……
柳延嗣回到家,柳纲照旧迎了上来。前两日父亲冷清地几近麻木,他都不敢靠近。
“爹……”
柳延嗣一把抱起儿子,紧紧搂在胸前。柳纲欣喜,连连亲父亲几下。父子两个亲昵着,柳纲咯咯笑了起来。
罗夫人在房内,听到孙子的笑声,皱眉出房。儿子太宠孙儿了,哪有做父亲的威仪和榜样?但看到儿子面色,虽仍有些抑郁不平,却已不是前两天那般灰心绝望,知道他定是又振作起来,欲有所作为。
“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死心?”
柳纲看看父亲,抢着道:“祖母!为什么要死心?”
罗夫人哼道:“人家如今是军政大权在握,你只为了……就如此退让,还能斗得过他?哼!他果然是个人才,弄权高手,只让那个狐狸精就将你耍得团团转……”
“母亲!如今你怎么还这般说!”
柳纲蹙眉看着祖母,对她的话十分惊讶不满。
罗夫人恨恨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父亲当初为何那么……!”
柳延嗣截断母亲的话,“母亲!父亲不过冷酷严厉,不近人情罢了!如今,儿子并不指望你们理解赞同,但也请母亲不要再如此议论玥儿!”
罗夫人冷笑一声,终也不肯再说。
“我只是为你着想!即使你背弃你八年前对父亲发的誓言,她如今已是宰相夫人,又被朝廷封为一品国夫人,你再闹出什么,只怕……她又岂能不顾体面再回到你身边!你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还这么迷恋!八年前既然已经放下,如今何必还如此痴缠自苦?”
柳延嗣皱眉不语,心思却由母亲的话转到另一面了。秦助给她一品诰命夫人封号,也许就是拿这个要挟禁锢她,那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如果韶玥只是被迫,那他就是拼尽全力也要让她自由!哪怕她还是恨他不要他,他又岂能让玥儿一生被她生平最厌的名位所囿!
柳纲只感觉父亲搂抱自己更紧了,挣扎了一下,眨眨眼,凑近父亲耳边道:“爹!今儿有个内侍传话给我,说让你明日到南行宫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柳延嗣一怔。
柳纲学舌道:“我听太子太傅说,皇上皇后如今也很不满秦相,要逐步瓦解他的势力,对付他呢!”
柳延嗣当然明白这些朝廷权谋争斗。秦助如今位高权重,为主所忌,何况他一直还那么嚣张跋扈!他心念一动,秦助并非一个不聪明之人,竟然如此行事,难道他还有其他野心?可若他真有野心,更应该韬光养晦,岂反会暴露人前?可思及他为给韶玥一个一品齐国夫人封号,那样几年奋斗,又那般胡闹一场大祸,他又哪有前顾后瞻,全盘考虑之心肠!唉!此人行事诡异矛盾,不与常人相同。
坤宁宫。
前面大殿内,华丽精彩的乐舞正舞到高|潮。宣帝却歪坐龙椅,反应淡淡。陆皇后一挥手止住歌舞,宫伎们忙躬身退下。
“皇后……”
宣帝迷迷瞪瞪地从座位上直起身子。
“皇上不喜欢这些?”
“喜欢喜欢!好看,好听!皇后辛苦了……”
这些歌舞都是陆皇后新近令人排演以赞颂皇帝此次出行得胜归朝的,而他看得昏昏欲睡,实在辜负了皇后一片心意。此时,陆皇后听他言不由衷,也懒得计较。
回到寝殿,陆皇后才又提起话头,“皇上还在忧心秦相之事?”
经此一事,宣帝觉得皇后还是很信任秦助的,忙小心地道:“不……朕只是担心文昌。”
陆皇后一笑,“皇上还是觉得那日秦助太过于嚣张跋扈?”
宣帝点头。他很想借着胞妹之事,来消解皇后对秦助的信任和依赖,并能和他同仇敌忾,除掉秦助这个心腹大患。
陆皇后不以为然道:“皇上,你有没有想过,他那般狂妄,可结果却又有些出人意料?秦助是个聪明人,他那些行径简直就是胡闹,除非他真想自寻死路!难道他就那么有把握全身而退?这般冒犯皇室,只会是让我等警醒忌惮……这事说来,还是要怪文昌自己行止不检点,经不起秦助的挑拨诱惑,也无话可说。可臣妾听文昌那时被他拒绝没了颜面,语气里倒似乎想退而求其次,有和那颜氏共事一夫之意……只是,秦助为何还要拒绝她呢?”
“皇后认为他说的都是真话?
“他那么坚决地拒绝了文昌,看那样子,怕是的确对文昌半点情意也无……只他利用、戏侮文昌太过可恶!唉!文昌自己也太不争气!不过,”陆皇后忽然变换语气,柔声道,“皇上啊,世上有些人大节不亏,却最是薄情寡义;有些人虽是大奸大恶,对妻儿却是眷恋至深。”
宣帝双目炯炯,却又小心地道:“这么说,皇后认为……秦相是大奸大恶?”
“臣妾知道皇上一向怀疑他的忠心。臣妾本也一直疑惑他但求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他当然决不可能是什么忠孝之臣,如今看来,他对皇室更是心存轻蔑之心!哼……此人大概只会忠于他自己罢了!但他也并非无无坚不摧,他也有弱点……”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