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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望着飘渺的银河,却是这样解读那同一个传说中的夫妇之情。
“玥儿,对不起,明明是我的错,罪名却要你背,让你受委屈了……”
星光下,韶玥轻轻摇头,凝望着他。明眸清亮,情意恋恋。“只是,这不离不弃、执手偕老之约,延郎可会当成负担,可会嫌弃?”
“玥儿!我怎么会?”柳延嗣感她情深,激动地紧紧搂住她,誓言,“此心此情,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
挥剑斩落,鲜血飞溅。
他决绝斩断的,其实是他曾以为生生世世也不愿割舍的情丝……
丝已断,情难决,千千心结,凝成无解;放手不易,牵手亦难,情难再续!……
……
“不!玥儿……”
柳延嗣斜靠石桌,又是泪流满面。他这半生,颠沛流离,壮志未酬,情爱无踪,只落得断肠心碎,遍体鳞伤……
梦后的余温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冰冷。
想当初年少轻狂,自以为缱绻恩爱,恋恋贪欢,时刻不忘,万难割舍,却不料情深反成无情,至亲至爱终成陌路,结缡三年,终至别离。
他终是负了她的……
几日后,上次朝议的有关消息终于传出。虽宰相大人严令不得妄传多话,但臣民们私下里自还是议论纷纷。一时民意沸腾,只道新皇即位以来,主和之势已成定论;主战派强烈感觉被排挤,岂又甘心雌伏?……各派力量暗潮涌动,也只维持着暂时的平静而已。
黎明,灰蒙蒙的天。
魏秀才从户部值夜回家。一路上想到同侪的议论,心里也暗暗纳罕。刚走进宰相府附近的小巷,欲待回府邸旁自己的家,却看到匡述从北面折返过来。
“匡兄,你如何不跟着大人,保护大人?”
大人如今身处风口浪尖。自他斗倒前宰相宋暾一班人马,登上相位之后,前一段时间,那些宋党余孽对他的刺杀甚为嚣张。何况,此时又一马拉下那个功勋卓著的柳延嗣,触了众怒,更令那些主战派及民众愤愤不平。一时,两派大臣,皆对他侧目以对。
“大人身边有人,我……今日休息。”
匡述说话时顿了一顿,目光闪烁,似有所隐瞒。或许他昨晚是奉命探查什么去了。魏秀才知道熟人之间,匡述能告诉他这些已算好的了,但……
“大人平素里并不与宋暾一样主张,如何也会秉承宋暾之意,打压主战派将领,成为众矢之的?”
这是他近日颇为疑惑的一件事。柳延嗣等人本是宋暾黜落前调遣回京的,但他也没敢一下子就解除了他的兵权哪!大人如果只是因为争权夺利而斗倒宋暾,那又另当别论,可事实并非如此。这回忽然如此行为,实在令他不解。
匡述不答,只疾步前行。
魏秀才在困窘之际,受秦助接济,又一直沉沦下僚,无由跻身官场,跟随秦助多年,颇受重用。秦助的所作所为大都曾参与谋划,对他一些行动的用意,也基本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如今在这件事上,却怎么也想不通!而看匡述的面色,却似乎知晓一二,但也明白他是不肯告诉自己的了。
回到家,青鸦还未起来。原来她夜里错过困头,辗转到很晚才睡着。魏秀才想起妻子前几日就提过今日要和夫人出门的,忙去叫醒她。
青鸦一看天色,便有些着急。洗漱梳妆时,又听丈夫一再提及要她出门小心些,便转头看着他疑惑地问:“怎么了,这么罗嗦?”
“大人近来所行之事,恐遭人误会,我怕会殃及夫人和你……”
“究竟什么事还会殃及到小姐和我了?”秦助一向布置严密周到,怎么可能会让小姐身处危险之地?
魏秀才想到匡述多半知情,而妻子也有可能知道。便道,“可能是和西峪关大将军柳延嗣有关吧。”
青鸦面色一变,半天方道:“怎么……?”
魏秀才一下明白,这件事果然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但这可能涉及到大人过去的隐私,他也不好多问。只说,“大人似乎处处打压那个柳延嗣,还解除了他的兵权,黜落他回乡……”
青鸦愣了半晌,思忖秦助上次坚决不肯让小姐知道柳延嗣回京的事。是他害怕小姐旧情难忘,还是担心小姐会再度伤心?只是,他有那个好心么?虽然从此不见姑爷自然很好,可他居然对姑爷这样赶尽杀绝?小姐究竟是什么态度呢?她该不该告诉小姐呢?
早朝后,秦助到东宫外书房,悠悠然给太子指点了一下功课,便出来到处走走。其实,他不过是太子少傅,又是兼任,主要也不是他管,但皇帝皇后信任,加上他也有所意图,自然时不时就过来一趟了。
昭普太子近来乖了些,不再吵着闹着要保姆章氏的那个女儿陪着读书了。原来,他近日出宫游玩时遇到一个小男孩儿,两人甚是相投。虽然宫人们都猜测这孩子是个流浪儿,侍卫们也没探出什么,但他那浑身气度和行止谈吐却决不像是个贫家小儿。小男孩一副机灵样,说话什么的滴水不漏。只说来京找亲戚,和家人离散了……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想来也并不能掀起什么大风浪,何况,太子和他在一起,更像个男孩儿。陆皇后见此情形,很是高兴和喜欢,宣帝也就随他去了。
秦助也见过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小陪读几次。这孩子自说姓罗名纲,和太子一起读书,习武,机灵淘气,花样繁多,很讨人欢心。只是……
这回,这两孩子怎么忽然掐架了?那个罗纲看上去虽比太子要瘦弱不少,却几拳就将太子打倒在地。太子身边侍候的人岂能让这孩子的拳头落在太子身上,都忙一拥而上拉扯他。而罗纲却毫不畏惧,看他和几个内侍拳打脚踢,不落败绩,颇有章法路数。
究竟是孩子!秦助倒颇欣赏这小罗纲竟敢冒犯太子!虽然也能见出太子对他的喜欢,但他也不能太不领情了呀!待到他们闹得难解难分,章氏在一旁解劝却又不得其法,他走过来,轻咳一声,几个内侍忙放开罗纲。罗纲歇一口气,对太子怒目而视一眼后,抬脚就走。
“怎么这么没规矩呢?”秦助令人拉住他。
罗纲不答,依旧气呼呼地,不管是对太子还是对秦助。完全没有了前此几日那般知进退,遵礼仪。
昭普太子哭丧着脸,有些迷惑不解,却又有留恋之意。
秦助转而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我想要他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总在我身边,一忽儿也不离开。”
秦助问明情况,原来昭普太子嫌那些世家子弟出身的陪读不能时刻与他亲近,反不如身边的小内侍。罗纲是他极喜欢的,现在是他提供给住处,对他是片刻不离,可他却也不肯呆在宫中,时常自己跑出去。他就想到要罗纲也做一个小内侍,这样就能时刻留在身边陪着自己了。
可罗纲不愿意,很是生气。说自己并非那些穷到要做什么内侍养家的人,况也听小内侍哭诉过若是那样就不是男子汉了,他岂能就范?
“我不要跟着你了!”罗纲冲太子叫道,“我要做男子汉大英雄,才不要给你做那样没骨头的奴才!”
秦助倒没料到这小小孩童居然有此大志,一时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可我是太子,我偏要你跟着,偏要你做……”
“我宁死也不会做的!”
秦助眉目一动,“太子殿下,你是喜欢现在的罗纲呢,还是喜欢他们那样子的罗纲?”指指一边卑躬屈膝的小内侍。
“当然是现在的罗纲。可他做了小内侍也还是罗纲,不会是小席子他们的呀!”
“那可大不一样!你让他做了内侍,做一个低等卑贱之人,又如何让他日后还像现在这样对你?你只会多一个对你唯唯诺诺的奴才,就失去了这个朋友了。而罗纲看上去颇有志气,日后你们一起进步,他做了臣子,还能是太子殿下的臂膀。朋友之间应该平等论交——不是地位上,也得是心理上……”
说到最后,已是喃喃低沉,倒像是对自己说的。
昭普太子皱眉,看看对他依旧怒目而视的罗纲。他虽不完全懂得秦助的意思,却也毕竟舍不得失去唯一的朋友,只得放弃自己的打算。上前拉住罗纲的手,以示求和之意。
章氏看事态圆满解决,自己不必担责,又忙让罗纲感谢宰相大人。
罗纲却只看了秦助一眼,很不领情地瞪着他微施一礼,转身就走了。章氏看那孩子倔强,因十分喜欢那孩子,忙向秦助得体地微笑,替他敷衍几句。
“刚才真是多谢大人了……尊夫人身体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