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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了解他们的,放到战场上可都是个个以一当十当百的铁军死士,你就是再神勇也抵不过这几千人啊!荆扬,你既然放弃了现在就不要再插手,更不要和主上作对,你也说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受人之命忠人之事,你不要让大伙为难!”
晚清这会儿算是有点看明白了,感情这帮人是跑来造反的,那自己刚才挺身挡在几千人面前岂不是也挺神勇的呀……其他人也没有想到突然有这一绝境逢生般的转机,虽然不知结果会是如何,却都全神贯注地屏息看着。
楚荆扬还未说话,孟广忽神色一动,向城楼顶上看去。丹明和楚荆扬也转头看去,红蕉军以及宫门内的人,全部都仰头向上面看去。
城楼顶层孤零零站着一人,谁也没注意到他是何时出现的。于猎猎寒风与纷飞的雪粉之中,衣袂飘飘,连身上裹着的狐裘大氅也微微摇曳——正是七王爷在冷眼睥睨着城下的变故。
党羡之终于失声低语:“七叔……真的是你。”
楚荆扬也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义父。”
党羡之前一天晚上送走丹明之后,尽管不想相信丹明所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最为敬慕的七叔,可他清楚的知道,这个结论的矛头指向是那么明显。党羡之终是在不甘之下去找了他一趟,原本便不热闹的竟王府似乎又冷清了不少,党羡之只问得了一个“王爷已多日不在家”的答案便失魂落魄地走了。即使在刚才皇帝大呼“七弟”之时,党羡之也似乎不肯承认,直到此刻。
竟王向楚荆扬冷声斥道:“荆扬,你不报仇了吗?”
楚荆扬面容平静,目光正视着他:“义父,我已经知道当年的实情了。”
竟王厉声道:“你今天是一定要与我做对了?”
楚荆扬默然直视。
七王爷脸色更寒,虽诧异他是怎么突然知道的,却深悔自己的大意和心软,没有将这颗拦路的棋子清理干净。他深知楚荆扬一向自己主意很大,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他掺和进来,实在是很不妙。“孟将军,我看不必再等下去了。让我见识一下红蕉军的威力吧!”
“是!”孟广得令,高声喊道:“荆扬你快让开!”
楚荆扬对丹明说道:“你退到一边去,让我自己来解决。”
丹明见他说得决断,便只好先按辔撤向一旁。
楚荆扬一人默默迎着他的五千兵士,似乎毫无所惧。然军士们却个个心中惴惴不安,从没想到仅仅几天,他们至敬至信的统帅居然变成了敌人,而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敌人的实力;更关键的是,他们无法迅速从心中摘除他多年的威望。
孟广重重叹一口气,心里一横,左手抬起向前一挥,向一个小队发出命令:“进攻!”
得了指令的一干士兵却犹豫不决,竟一时定在原地不动。七王爷面色阴冷,锐利的眼光紧盯着下方,楚荆扬的控制力比他想的还要大。
孟广心中也很纠结,可眼□为统帅,决不能连自己都意志不定。他扭头瞪了一眼,再次喊道:“进攻!”并自己率先拍马向楚荆扬冲了去,随后陆续有人出列跟了上来。
孟广力大劲猛,一根长锏呼啸生风,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人望而生畏。楚荆扬两手空空,微微避了两招,突然一个纵身飞速扑向离得最近的一个士兵,这士兵有些发怯地举着长枪正伺机袭进,却被飞身而来的影子吓了一跳,一眨眼手里的兵器便给夺了过去。楚荆扬在地上一撑,借力又弹了回去,整个过程似乎也只是瞬间。
楚荆扬长缨在手,招招式式精准利落,迅猛无比,孟广全力发招,却片刻便占下风,他一边卖力打拼,一边向士兵下令:“打进皇宫!”话音未落,楚荆扬便一枪刺上他前胸,孟广大惊,心中一凉,却发现楚荆扬只是矛尖在他胸前的铠甲上轻轻划了一圈,然后顺势将枪头一掠,敲在他执着兵器的手腕之上,孟广手臂一痛,钢锏便突然沉得拿不住了,重重一声在雪地上砸了个坑。
孟广脱了兵器,楚荆扬立刻又拦住了其他人。红蕉军对他又是忌惮又是暗服,从心理上就输了一大招,劲力始终发不出来。孟广心中也不禁有点汗颜,他虽明知打不过楚荆扬,却招招凶猛拼尽全力,下得都是狠招,楚荆扬对他却很是留情,按目前事态,他杀了自己倒很容易,且更易于止住众军士。尽管如此,他还是必须继续和楚荆扬战斗,他手腕已被打伤,这只手不能再拿兵器,只好换了反手,威力顿减不少。
红蕉军已和楚荆扬交上了手,越来越多的人涌了上来,心中的障碍一旦被突破,出手渐渐也就没那么畏缩,实力开始慢慢发挥出来。若非是在这皇城之下,他们甚至会错觉地以为楚帅仍在带着他们练招,他们全力而发,却被他一一化解,而各人自己的功夫便在这一来一往之间不知不觉地增强。
宫门之外仿佛风云骤起,平坦的大地上被搅起了剧烈的漩涡,地面上飞溅而起的雪沫舞成一片,完全掩去了天空中疏疏落落的飘雪。兵戈交接之声不绝于耳,楚荆扬击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而更多的人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前来,如潮汐一般没有止境。
丹明看得暗暗发急,楚荆扬手下太过留情,只求把人打倒而不欲伤人,这种斗法实在是事倍而功半,自己虚耗了大量力气,却几乎没有杀伤力。这一阵工夫之间,红蕉军伤者不多,更是无一人阵亡,楚荆扬的劲力却已几乎发挥到了极限。
红蕉军也知他未下杀手,心中纷纷感念,但碍于使命又必须向前冲锋,一时打得十分纠结不堪。
楚荆扬武功再高,出手再快,所能牵制的兵力终究也是有限,围在他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则能冲破他这道防线而继续开进的人便越来越多。慕容博更是已领着侍卫排在宫门口内,将皇帝等人堵在身后。
千军齐发,数十上百的长枪像密集的箭簇一般射向楚荆扬,裹挟着他越来越靠近皇城。楚荆扬左支右挡,却终归只有双手双脚,纵转之间一个力不从心,肋下便被刺中两处。
袭击他的士兵都动作突然一滞,似乎是没想到真的能刺伤他。楚荆扬的热血流洒在地上,顷刻间消融了一些凝雪,并染红了一大块雪地。红蕉军纷纷看向了他,被刺目的大片血迹刺激到了神经。
楚荆扬并未停下,继续发力阻击意欲前进的将士,而他的动作甚至似乎变得更加迅猛,仿佛不断有新的力量从体内生出,血迹随着他的动作而不停流下,顷刻间便在一大块雪地上散布下斑斑驳驳不停晕染开来的血痕。
红蕉军仍在进攻,受伤的人越来越多,而楚荆扬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在他们每一次刺伤楚荆扬之时,都无比心惊,既盼望能尽快逼得他退下阵去,又隐隐害怕看到他们这位战神般的主帅真的被打败。
然而楚荆扬的体内似乎有着流不尽的鲜血和用之不竭的力量,众人一次次觉得他就要支撑不住了,可他却依然□地立在那里,有力地抵挡着每一个试图前进的脚步。连慕容博和宫廷侍卫都看得瞠目结舌,甚觉不可思议。
楚荆扬真的就像一个无法打败的人。红蕉军心中害怕他的不败,钦佩他的不败,甚至欣喜他的不败。
丹明目不转睛地看着楚荆扬翻飞急转的身影,倏然间只觉得眼前一道利刃的白光闪过,一柄枪尖直直刺向楚荆扬胸前。丹明虽看不清他身前的情况,还是大吃一惊冲了过去。
枪头几乎尽没入楚荆扬胸口,而在这一伤势下,他的动作终于暂停了下来。出人意料的是,一个瞬间居然周围所有军士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包括已一身狼狈的孟广。所有人齐齐看着楚荆扬,将长枪刺入他身体的那个士兵甚至触电般把手缩了回去。
丹明伸手还未碰到楚荆扬,他便抬手示意止住了他。楚荆扬默不作声,抬起手握住枪身,毫不犹豫便拔了出来,热血迅速从深重的伤口不断流出,把藏青衣袍的前襟染成一片紫黑,而他却似浑然不觉伤痛。
丹明骤然发话:“将士以保家卫国、安邦护民为己任,大好男儿,怎能作这卖民窃国的帮手!”
楚荆扬目光如电,眼神如往常般深邃而充满威慑,亦如往常般默默扫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