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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帝央殿热浪滚滚,众人仓皇退向两侧。
云承宇被这动静震到,一点点睁开眼睛,待看到这一幕时,原本毫无表情的俊颜上起了丝丝波澜,低声怒道:“愚蠢。”
郢浦见此神色无少动,冷道:“这等法术也拿出来对付本王,自寻死路。”语毕,左臂亦化作虬枝,双臂发力,虬枝不断生长无限延伸而去,穿过重重火焰直袭向林薄。
林薄未料到郢浦能如此轻易突破此术,不觉慌张,足尖一点,身下火龙迎上去,怒吼声声,摇首摆尾狠狠撞过去。
那虬枝却是不做后退,待火龙堪堪要撞上时,虬枝末端倏地生出一双干枯的巨大手掌,一把抓住火龙的尾巴和头颈处,猛地一撕。
火龙发出一声悲鸣,震得整个帝央殿都摇上两摇。它竟被那双手掌硬生生撕成碎片,化作星星点点的火光消散于空气中。
一击得胜,那双手掌不做停留,张开五指,快速朝林薄攻来。
林薄彻底慌了,收回千火绫急急后退。
那手掌却似长了眼睛般紧追不舍,越来越近。
退无可退,林薄脸色惨白,一手驭起千火绫,一手捏诀,瞳仁中燃起两簇小小火焰,正是要拼死一搏。她咬破舌尖,喷出大口精血,这精血出口即化作近乎纯白的火焰,似能将周围的空气融化。
那双手掌有了忌惮,前进顿了一瞬。
就是此时!林薄灵巧转身,正要脱离逃开。不料那顿住的手掌却是突然发难,五指一张,掌心竟生出绿光莹莹的木刺,激射而出直袭林薄。
背后破空声接近,林薄下意识地回头,瞳孔蓦地放大,思维瞬间停滞。她也要死了吗?
“噗噗”,清晰的木刺入肉声传来。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她的视线。林薄呼吸几乎停顿,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情景,踉跄着扑上前去,喊声撕心裂肺:“承宇——”
手臂粗的木刺穿心而过,云承宇嘴角串串血珠溢出,御风诀再也捏不下去。仿佛折翅的鸿雁,他再无凭依直直从空中坠下。
林薄急速下降,半途中抱住他,挥手召来云头,两人这才缓缓落于地面。
血珠落得愈发急切,最后几乎连成一道潺潺的血线,云承宇眉头紧蹙,脸上无一丝血色。左胸处的木刺还在一伸一缩,侵蚀着他的灵力与精魄。
林薄眼睛睁得大大,哭都哭不出来,小心地搀住他,哑着嗓子低喊:“承宇,承宇……”
玄黄由一位神界士兵扶着赶来,待见此情景,顿时面如死灰。半晌,声线颤抖道:“我儿啊。”
云承宇静静地看着玄黄,扯出淡淡的笑容,轻声道:“父君。”木刺猛地一缩,他不由痛得弯下腰,倾身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碎月刀抵在地上,玄黄以刀作杖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郢浦已近疯狂,浑身鲜血不断渗出,面目狰狞如恶鬼,他仍在大声叫嚣,“还有谁能阻我,谁能阻我?胆敢阻我的人都要死!”他双臂一挥,木刺零落如雨,帝央殿中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玄黄面容瞬间苍老许多,他转头看向帝央殿中惨不忍睹的景象,尔后深深凝了云承宇一眼,再次颤巍巍叫上一声:“我儿啊。”随即不再顾惜云承宇,持刀冲向帝央殿。他是司战上神,保护帝央殿保护神界是他的职责所在,所以即使他唯一的儿子命在旦夕,也不能留下来多看他一眼。他是司战上神,他要呆的地方是战场,他要做的事情是拼杀,要么死战,要么战死。
玄黄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帝央殿上空,“九天封锁阵准备。大家注意防线层次,拉开距离。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相随
木刺伸缩幅度越来越大,云承宇整个心都被绞着,他一手扶在胸口,咬紧牙关不吭一声,额头冷汗早已密密遍布。
林薄极度慌乱,无可措手:“承宇,承宇,怎么办?”
云承宇没有回答她,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木刺猛地伸出,他身子剧烈颤抖,喷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倒在林薄身上。
林薄早已吓得手脚发软,他这么一倒她也支撑不住,他倒在她怀中,她跌坐在地。云承宇还在吐血,林薄抚上他的唇角,双手抖抖索索,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俯身望着渐无生气的他,小心地抚摸他的面容,嗓子干涩,吐出的字眼生硬沙哑,“承宇,你怎么这样笨,我不值得,不值得你如此。”
云承宇抬起眼皮看她,眼眸依旧温润,只是少了生气失了神采。他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含笑一如往昔,整个人的光芒却是一点点黯淡下去。
林薄抚着他渐渐变冷的面容,心中突然涌起大片大片的恐慌。“承宇,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承宇,求求你。”
云承宇睫毛眨了一下,目光沉静而淡然。他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将头转至另一个方向。
林薄急忙调整坐姿让他躺得更舒服些,只是当她明白云承宇看什么时,她本来就惨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层。
云承宇望向的是刺心刑台所在,他久久地望着,似乎痴了。良久,才轻叹一口气。云承宇唇角又露出笑容,他微微合了眼,似乎陷入沉思。他在想些什么呢?
一个没了灵魂的人,即使活在世上也形同行尸走肉,一个没了灵魂的人,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云承宇想起了惜命。因为林薄的拖延导致他未来得及赶去救惜命,这是不是说在林薄与惜命只能选择一个时,他选择了林薄。是这样吗?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只是这笑中蕴含了太多东西,所以看起来比之前的浅笑还不像笑。他选择了林薄吗?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使没有林薄的阻拦,他亦不能及时赶去刺心台,即使能及时赶向刺心台,他也绝救不下她。因为他从未想过打断刺心之刑,因为他从未想过替她做任何决定。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了解惜命的话,那定是他云承宇无疑。他知道接受刺心之刑是惜命自己的决定,他知道惜命不愿再被抹去记忆不愿再忘记容与,他知道惜命押上性命在赌,赌一个能陪着容与的结局,他知道惜命这次一定要一个人走下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决绝。
他是了解她的,所以他不会阻挡她,他只会站在她身旁,默默地守护,守护着她决绝地走下去。
可是心中的另一个念头同样折磨着他,催促他持剑救下她,要他不惜一切代价要她活着。
应该如何抉择呢?他不知道。
这时,林薄出现了,林薄挡在他面前,林薄说在我和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他终于知道了如何抉择,惜命与林薄他都要。如果在不放弃林薄的情况下,能及时赶去救惜命,那么他就一定要救下惜命,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活下来,配合容与上神抹去她的记忆,娶她做他真正的妻,即使以后惜命恨他,他也绝不放手。
如果他没能制住林薄,没能及时赶去救惜命,那么他就选择前一个,选择一路守护陪她走下去。
结果是他没能制住林薄,惜命于刺心刑台魂飞魄散。
他喉中腥甜,鲜血若断了线的珠子自嘴角滑落。惜命死了,那个他拼上性命都要守护的,那个最懂他的女子死了,这未尝不是云承宇也死了。他的灵魂碎开一点点飘散,整个人空洞得可怕,只余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惜命死了,云承宇该以何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呢。惜命曾说,若有天我不在了,你便带着我的这一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饱览六界风光,享尽世间荣华,做真正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东君太子。
云承宇心上一痛,不觉又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只是惜命怎么能不知道,若她不在了,云承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连自己此生最珍惜的人都守护不了的无能者,一个没了灵魂的空洞躯壳。这样的东君太子云承宇如何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如何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他在她身上寄托了太多东西,她的挣扎未尝不是他的挣扎,她的嘶喊未尝不是他的嘶喊,她的决绝未尝不是他的决绝。他站在她背后,看着她一路走来,未尝不是看着自己一路走来。
血婚,在缔结血婚的那一刻,他们注定此生都要纠缠在一起,他们身体内流着同样的血,有着同样的命运,她生他生,她死他死。
即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