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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特里夫和他的心腹也感觉到了不对头。他们散了开来,准备随时开火。入口那边真正的卫兵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意识到了局势的严重性。要是他们贸然进攻,数以百计的无辜群众就会死于非命……且不管和谐会的人是多么地犟,这两个倒是挺知道顾全大局的。他们马上站在了原地,剑尖朝下,眼睛里闪烁着怒火。暂时地退让可比血流成河要好得多。
“所有人都不许动。”其中一个真的卫兵命令道,“拿出点天使的风度来。”
最近的一个从犯撇了撇嘴,举起了他的火杖。这时我大喊道:“派特里夫!”
漂白胡子转过来打量打量了我,不知道我是谁。接着他抬起头,看见了我头顶上举着的画布,眯起了眼睛。“那是什么玩意?”他吼道。
“看着它。”我说,“这是你未来的下场。如果你使用了那些法杖,如果你继续为瑞薇干,你的下场就会象这样。”
他不屑一顾地冷笑着,可眼睛还看着那幅画。我继续朝前走,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整个圆庭里没人敢动,没人说话,也没人试图溜走或者拔出武器来。
“你会发现这是真的。”我对派特里夫说,“这不是我想象中虚构出来的,这是我所目睹的事实。看着它。你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嘴唇微微绷着,眼睛半眯缝着——可我知道就在这景象映入他眼帘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到了自己在燃烧,看到瑞薇在大笑……并且他看出这是真的。
派特里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来吧,伙计们,”他看也不看他们说,“咱们走。”
“可我们还没——”
“我说了,走。”
他小心谨慎地从衬衫里掏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金制护身符。他一边盯着那幅素描,一边把护身符放在唇边,然后停了下来:只是短短的几秒,他垂下眼睛朝我点点头。然后他亲吻着护身符的金色表面,三个火球犯立即消失在一片银色的闪光中。
渐渐地,银光散布开来:先是最近的旁观者,他们震惊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接着是两个和谐会士兵,一个因为罪犯逃走了而咬牙切齿,另一个则好象松了一口气。银光继续扩散着,溶解了覆盖在四壁上的挂毯、克诺根恶魔、金翼人……直到整个圆庭、所有的人、所有的石头、所有的花纹都消失了。而我,则被一团温暖而舒适的轻柔光芒包裹着。
随后,我的父亲和亚斯敏手挽着手,从光芒里走了出来。
* * *
“看来你找到她了。”我对父亲说。
“她也在找我。”他回答。
“莎京妮斯特小小的考验之一。”亚斯敏嘟囔着。我本希望她能多说一些,可她紧绷的下巴表明她并不想多谈。
父亲也注意到了她严肃的表情。他拍拍她的肩膀说:“这都过去了,孩子。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让你雀跃的好消息。”
她挣脱了他的手:“是什么?”
“布特林,”他转向我说,“亚斯敏说你们两个……你们已经……”
“乱伦。”我说,“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词?”
“那是你的想法,”他点点头,“不过你们可以把它忘掉。”
“我忘不掉。”亚斯敏刺耳地说,“我不能……只要布特林还是我的哥哥。”
“可他不是你的哥哥。”
她眯缝起了眼睛。“你难道不是他的父亲?”
“我或许是你的父亲,亚斯敏,可我知道我不是他的。”
说着他指着我。
* * *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大叫,“我知道你是我的父亲。”
“不,布特林,我不是。”
“你说谎。”我吼道。
“布特林,”他温柔地说,“你知道你的母亲。难道你真的认为她肯让我碰她吗?哪怕是一次?我不是你的生身父亲,孩子。在所有我带上床的女人中,并没有你的母亲。”
“那么谁是我的父亲?”
“厄尔宾公爵,当然——也是安妮的父亲。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就是为什么他让我把她带走的唯一原因:他要在邻居们都得知真相前让她离开阿奎流恩。他们要是知道了谁是孩子的父亲,这种罪过即使是公爵也无法摆脱。他亲自主持了婚礼,然后把安妮和我送回了谁也看不到她的印记城。”
我的心仿佛停止了。“而我就是……”
“你就是那个孩子,是的。虽然不是我的骨肉,可我还是想象一个父亲那样待你。起先是因为安妮,可然后是因为你。我喜欢儿子,布特林,就象我喜欢女儿一样。”他对亚斯敏笑了笑,“不过你们俩并没有血缘关系。没什么能阻止你们。”
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可没有椅子,只有四周的银光,好象我们站在多元宇宙以外的什么地方似的。我曾经那么恨我的父亲……可他却不是我的父亲,他是个职业英雄,他救了我的母亲,就象他也会救其他人于危难中一样。他之所以和她结婚是因为那样才能救她,而他之所以抚养我是因为这样做十分高尚。难道我还能恨他吗?单凭一句话,他就卸下了我长年生活在他阴影下的负担……更别说成全了我对亚斯敏的爱了。
可众神在上,一切就这么全完了。
亚斯敏光彩照人地走上前来,她伸出手搂着我的脖子。可我说:“不。”
“不什么?”她问。
“所有的。”我挣开她,“这太他妈容易了。”
“你在说些什么?”她的笑容消失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混?”
“我的父亲,”我说着向他指了指,“失踪了十二年以后,忽然出现在光明法庭这儿。他轻轻松松地就解释了一切——为什么他总不回家,为什么我母亲会在他有外遇的时候心满意足——他甚至说我们可以毫无顾忌地成为一对儿。难道这不太完美,太容易了吗?只要一句话就能消除一些阴霾。
“所以,我不相信。”我继续说道,“如果在印记城,我绝不会相信;更何况这里还是考验大厅。尼耳斯·卡文迪许是我的父亲。它在我内心深处,就算把冥河水都用完也抹杀不掉这一点。我曾经希望自己是别人的儿子,但我不是——我没有选择。莎京妮斯特也没有。”
我挥挥手,拒绝着面前的人。“现在回到女神那儿去吧,告诉她我是我父亲的儿子。我知道一直以来自己都对此耿耿于怀,可现在是时候面对事实了。”
他们都张着嘴,好象要争辩什么似的,可一个字也没有说。我脸上的表情告诉了他们,争论是徒劳的。片刻之后,他们俩交换了个眼色……接着父亲分解成了一片铜色的颗粒,象雨点一般落在地上。
“一个幻象,没错。”我喃喃道。接着我转向亚斯敏问:“他从来没来过这儿,是不是?”
“他很久以前造访过我们的法庭。”一个声音回答说,“他现在在别的地方。”
这个声音并不是亚斯敏的——它是个女人,但更低沉,有着非凡的磁性。眨眼间,亚斯敏的身体爆发出灿烂的白色火焰,刺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它开始变细变长,扭曲着成螺旋状围着我,变成了一条冒着白色火焰、尾巴绕成同心圆的蛇。炽热猛烈地拍打着我的脸,我好不容易才开口道:“你是莎京妮斯特?”
“我只是她的一个女儿。”火蛇回答说,“你已经通过了母神的考验。很好。”
“我的朋友们呢?”
“他们正在接受考验。如果他们不够坚强,就会失败。”
“我要去帮他们。”我说。
“不行。在这个地方,所有的灵魂都只能单独待着。”
纳加人燃烧的脸庞咝咝做响地朝我靠了过来,它是那么地亮,以至于我根本无法分辨出任何面部特征。她的头忽然犹如眼镜蛇攻击般迅速向我冲来,不过并没有咬我,而是用灼热的嘴唇吻了吻我的脸颊。光从四面八方刺过来……突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巨大的、朴实无华的高顶石室里。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一个光源——就在房间的正中央,一丛雪白的火焰在熊熊燃烧。而我所站的地方,就是通向火焰的金字塔形燧石台阶的底层。
在我的四周,密密麻麻地站着一支亡灵大军。有皮肉腐烂松弛不堪的僵尸,有龇牙咧嘴笑容可怕的骷髅,有虚无缥缈透明如雾的鬼魂、幽灵、恶鬼和生魂,还有肤色苍白迷惑人心的吸血鬼,以及和他们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巫妖术士……当然,还有在黑暗中零星散布、眼睛冒着火光的腐尸。
我耷在身体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