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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县将白胖的手指塞进袖子里,连连点头道,“先生莫急,且听钱师爷继续说第二桩案件。”
猫头鹰般的钱师爷幽幽飘过来,继续摆着一副棺材脸波澜不惊地继续说道:
“正月二十五,寅时,如意玉行的当家吴平之于自家后院被杀。据仵作验尸所得结论,此人乃是被匕首刺入心肺,一刀致死,但身上有少许轻微刮痕,并在其身上发现署有秦青之名的索命信一封。”
又是秦青。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龚斐然下意识在思考的时候轻扇动羽扇,并点头示意钱师爷继续说下去。
“这第三桩命案就发生在昨日子时,死者是以经营钗饰闻名的西施镜台掌柜,李云德。死亡地点为东郊偏远山脚,尸体于今日凌晨被一个妇人赵氏发现。初步检验,李掌柜为利器插入胸间失血致死,仍是一刀毙命。”
“现场可留下什么重要线索?”龚斐然问。
“只有死者留下的两个血字指出凶手姓名,上书……”
钱师爷还没说完,众人便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结果,“秦青。”
沉默了半响,司徒瑾忍不住道,“秦青好歹也是个响当当的天下第一剑客,他想杀的人一般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这两位掌柜究竟是什么大人物,居然要劳烦秦青亲自动手?依我看来,简直就是杀鸡用了牛刀。”
龚斐然道拧眉道,“这正是此案疑点之一,若说那孟三被他杀还是情有可原,这两个掌柜手无缚鸡之力,随便雇个三流杀手都能使其毙命,又何必兴师动众地请来秦青?况且,那发现李云德尸体的妇人赵氏为何会在深更半夜跑去荒郊野岭,实在是怪哉!”
“正是正是,此案一团太多,恐怕另有隐情。”刘知县拔高声线道,“况且那孟三颇有些江湖势力,死去的玉行老板吴平之有个堂兄是朝廷刑部侍郎,这两边的人都压着本官早些结案,刘某也是被逼得急了,这才请先生出面。”
“二十天内的三桩命案,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青一人,但又疑点颇多,令人难以费解,的确是件棘手的案子。”龚斐然起身道,“还望知县大人即刻带领在下去验尸房及案发地点查看几番,文泉定能窥知一二。”
将案情了解到这种程度,龚斐然的兴趣也极大地调动了起来,眉眼间有跃跃欲试的光芒隐隐浮现。楚楚暗自好笑,别看此人一副淡然隐士的形象,从不多管什么闲事,但到底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书生,有经纬之才却无处展示,想必也是抑郁憋屈得久了。
龚斐然好胜心极强,心高气傲,如今受人重托破这重重谜案,他又如何不兴奋?
“好,好好。”刘知县笑眯眯地直点头,“这三位年轻人要是不嫌弃的话,可先去我府中暂住一晚,明天再出发。”
“不了,多谢大人好意。”楚楚微微躬身道,“我等鄙贱之人,不足登堂。家兄适才在对街看到一家不错的客栈,我三人今夜就在那住一晚。”
刘知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离席时,刘知县叫来小二准备付款。但小二死活都不接刘知县的银子,一张尖脸涨的通红,只说是掌柜的的吩咐这顿饭是请刘大人吃的,不受银两。
刘知县直摇晃着圆肥的脑袋,说什么自己身为百姓父母官就应该以身作则,为人处事要对得起皇恩浩荡,对得起天地父母,断不能做这种鱼肉百姓的糟蹋事。
推推搡搡纠结了很久,最后争得肥知县胸闷气短差点晕厥。无奈之下他将银子往小二身上一砸,带着龚斐然和一干随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撒腿就跑。
看到远远离去的那一帮人,楚楚掏出一方雪白的绸帕仔细擦干净纤长的十指,弯唇一笑:
“只听说过没付钱而逃跑的人,还真没见过因吃饭付了钱而逃命的人。这个刘大人,还真是有趣得紧。”
司徒瑾若有所思,“刚开始看这知县长相猥…琐不像是什么好人,可刚刚看他言辞又不像是作秀,也许他还真不是贪官。”
“这叫人不可貌相,”楚楚促狭一笑,“就像你那师兄,别看他长得像颗土豆,但好歹也是西秦久负盛名的大才子……说到这里,我倒是很期待传说中‘窥一发而知全身’的龚大才子,是如何破这案子的呢!”
苏茗揉着肿痛的脚踝,粗声道,“不过是找一个卖弄学问文采的地儿罢了,千古以来,文人都一个样,不是闷骚着就是外骚着。”
燕楚楚和司徒瑾相视一笑,遂不复言语。
下楼的时候,由于苏茗腿脚不便,司徒瑾和楚楚便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于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场景出现了,由于这几位公子小姐长得清俊美丽,这样的相貌在这种县城里是极少见的,顿时吸引了一大片怪异的目光。
食客们看着弱不禁风的跛脚美人,纷纷摇头叹息,“唉,可惜了一张好脸,啧啧!”
“原来是个跛子,以后恐怕不能嫁个好人家了……”
“这是谁家的姑娘?听说城郊有个赵寡妇,她的小女儿就是个残废,会不会是……”
青筋暴跳,粉拳紧握。见苏茗濒临爆发,楚楚和司徒小公子慌忙安抚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冲动是魔鬼啊!”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眼看就要成功化解危机,不料身后传来一人长长的叹息声: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残了呢?”
“……”
苏茗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抄起一条板凳一瘸一拐地跛到那人面前,盛气凌人、凶神恶煞地尖叫道:
“大爷的,你说谁残了,啊?!NND!你才残了呢,你脑残!你们全家都脑残!给我自残自宫去吧你们——!!”
满堂食客都被这河东狮吼功震懵了,三魂七魄都被眼前这狰狞万分的女子吓到了九霄云外。众人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女人竟是如此彪悍,满眼都只看到一条板凳带着呼呼风声被狠狠砸下……
就在板凳即将拍上那倒霉蛋的脑瓜子时,楚楚及时抢下苏大女侠的板凳,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制止了一场暴力流血事件。司徒瑾一把抱起手打足踢的某女侠,将其拖出门外。
门口,还传来某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你们都给我等着瞧,老娘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站起来的!!!”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如缕。今后数年,人们一提起这件事仍会心有余悸,惶惶不可终日。
更有哲人就此推断出一条至理名言:每一个外表温柔美丽的女人,内心都有潜在的变态心理,因此,宁可得罪小人,亦不可得罪女人。
☆、第20章 凶手之外的凶手
酉时过后,龚斐然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四海客栈,一进门就看到苏大女侠大咧咧地翘起那只受伤的脚坐在厅堂正中央的八仙桌上,正举着一只油漉漉的烧鹅腿在撕咬。一旁的燕楚楚小心地卷起苏茗的裤腿给她脚脖子抹药,而司徒瑾则极其狗腿地守在楚楚身边,时不时端个茶递个纱布什么的。
那小子好歹也是尊贵的世家公子,却整天围着女人转,忒没出息!
龚斐然给司徒瑾飞过去一个很鄙视的眼神,便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坐到椅子上闭目品尝起来。
“师兄,你怎么来这里了?莫非是那刘知县为难你了?”司徒瑾看到龚斐然一脸疲色,疑问道。
龚斐然摆摆手,并不言语,只是闭目冥思着什么。
苏茗晃了晃手中的鹅腿骨头,歪着脖子嘲讽道,“难道是知县府上酒肉美女伺候不了你这大才子,所以就撒气跑回来和我们挤这破屋子?”
“是那县衙府的人整日客套寒暄,碍手碍脚诸多不便,我住不惯。”
龚斐然睁开眼狠狠瞪了苏茗一眼,语气微恼,“你这女子为何总是与我处处作对,真是刁蛮任性不可理喻!”
“哟呵!”苏茗冷笑一声,不顾楚楚正在给她包扎伤口,跳下桌来用鹅腿骨指着龚斐然,话语炮弹般连珠发射:
“你说本女侠刁蛮任性不可理喻?瞎了你的狗眼了吧!你看看你自己,好好的认真的仔细的看看你自己的脸!你那黑炭脸上明摆着写了两大字儿:衰、挫!我看你才是恬不知耻厚颜无耻,招三惹四招摇过市!”